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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恭贺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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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靖的脸色难看,难看到,我竟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汇,来形容他此际的面容。

    眉心的结紧紧皱着,目光深沉而多变,似早有预料,却又猝不及防。

    我笑道:“一开始,玉玺从披风里搜查出来时,我曾觉得对你有所亏欠,一直以为是自己连累的你,所以才那样对你悉心照料,可后来,知道了一切不过是你自导自演,你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从大岳遁走,再前往苗疆和娄高远通气。”

    我一字一句地告诉他,荣靖分毫辩驳也无。

    “我知道你那段时日对我的好,包括现在给我的所有承诺,不过是因为,你觉得一个女子在你苦难时不曾抛下你,故而你心怀歉疚,才刻意造就一个相爱的假象给她,弥补她曾经的一厢情愿。”

    荣靖似乎想要反驳,但是我很快地打断了他,不给任何他言语的机会。

    我说:“你敢说,你现在对赵婉婉,已经毫无负担了吗?”忽而自嘲一笑,“其实,你对我,与对她,是抱以一样的心思,对不对?”

    “不是的”荣靖激动接话,目光紧紧跟随了我,瞬也不瞬,反问我,“难道这些时日发生的一切,你竟全都这样认为的吗?”

    我轻轻地笑开,不答,但已足够说明了我心中的答案。

    我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恶毒地说着:“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会杀回大岳,所以我一直假意做戏,陪着你演完,满足你的亏欠心理为的就是,让你尝过这美好的一切后,亲手见证着这一切的毁灭。”

    “我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报复你,报复你让我曾受的一切苦痛,报复你包庇那些曾伤害我的人,报复你让我失去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荣靖,我恨你!”

    荣靖已面如死灰。

    我从袖中取出一柄匕首,双手已冻得不听使唤,却还是在荣靖的注视下,将它缓缓送进了胸口处。

    身前浸出粘稠湿热的血,烫得人一阵儿的疼,身体骤然没了支撑,向后退了几步后,便随着滑动的瓦片开始向下滚落。

    数丈高楼,底下尽是坚硬的青石板块,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我清晰感知到骨头刺穿皮肉的痛感。

    耳边是荣靖撕心裂肺的吼叫。

    他的声音吓得哑了,嘶声道:“洛娥!你给我坚持住,苗疆与大岳的协议未定,你怎么敢就这样决绝?你不是还要去看依罗的吗?阿青和阿水你也不要管顾了吗?还有你答应过我的,若我登基,你就要成为唯一的后的”

    “洛娥,你竟敢失信于我”

    我

    我其实,胆怯得很,他所说的一切,我都不敢,所以才会选择这样怯懦的方式逃避。

    荣靖,我不能成为你的后,不能让你背负天下人的骂声,更不能,让我再度成为你的耻辱

    一个名声尽失的后,让帝王许下罢黜后宫的后,只会换来一个昏君之名。

    一瞬间,过往旧事,便如走马观花般,一幕幕涌上心头,眼前越来越模糊,甚至已经瞧不清他的脸,可心却阵阵的抽痛,仿佛即将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再也追寻不得。

    我其实还是恨。

    我只是恨我自己,到最后对他的一切报复,竟还是让自己痛心,恨自己对他下不了狠手。

    小鸠儿,若你我再相见,请你谅解我。

    />????

    大岳新帝登基前夕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被人们淡忘。

    大典照旧进行,举国欢欣鼓舞,恭贺新帝得上天庇护,降临天下来护佑百姓。

    举国皆呼万岁。

    大岳甫定,苗疆内乱也已平定,两国立时签订盟约,世代千秋,盟约不得更改,两国再无交战。

    都言新帝功在千秋。

    唯一让人唏嘘的,只是帝王曾放言后宫只尊一位皇后,可皇后因故而亡后,帝王便再没有纳妃立后的打算。

    纵使百官进言推举,却都毫无意外地被帝王驳回。

    如是几年,后宫依旧无一人入住,后位依旧空悬。

    但帝王丝毫未被如此传言所影响,每得空闲,还是会到皇后的寝殿歇息,偶尔回到曾经的靖王潜邸,会在先王妃的院落坐上许久,也在清明时节,孤身前往皇陵,一待,就是一整日。

    世上再没有人提起,帝王登基的前一天清晨,在皇宫的最高处,惨绿的青砖上,一汪殷红的血迹斑斑,薄雾浓云下,帝王痴愣愣地抱着一个女子,口鼻五官鲜血淋漓,已失了气息。

    于是帝王仰天嘶喊,却再唤不回怀中人儿。

    事随时移,哪怕曾经轰动一时的故事,在人们口耳相传间,原本的味道也早已淡去。

    宋宁儿推门进来,捧了一碗汤药进来,替我掖了盖在身上的毯子,温婉浅笑:“姑娘还是别看书了,仔细眼睛。”

    然后拍打着一旁瞌睡的宋甜儿的脑袋,笑骂道:“你就知道偷懒,主子让你来伺候姑娘,还是姑娘伺候的你啊?”

    “姑娘”宋甜儿嘟着嘴儿,跺跺脚,过来替我把书给收了过去,撒娇道,“你看宁儿,她又欺负我。”

    我勉力动着手肘,微微偏过头去,侧着身子,也跟着笑:“我还没看完,你别闹,书还我。”

    宋甜儿翻了两下书,说:“姑娘怎么看这戏文这样认真,都看了快一年时间了,还是看不够。”

    她这一说,我才猛然记起,自己已经醒来近一年了。

    待要开口,宋宁儿宋甜儿两人忽地收了笑,毕恭毕敬地朝门外施了一礼:“主子。”

    来人挥了挥手,她二人便迅速退了下去,顺便细心将门给关上了。

    “药还是温的,刚好。”谢梅捧着药碗,撩袍坐下,确认药凉了下去,方舀了勺递到我的唇边。

    我蹙眉不语,但还是歪了头,努着鼻子,道:“怪苦的,不想吃。”

    遭此劫难,再度转醒,我原是爱极了苦涩味儿的人,现在却是半点儿的苦都吃不得,真是越活越回去。

    是以每日里吃药,谢梅都要亲来目睹我喝下去了,才肯放心离开。

    他坚持,苦劝我:“好容易捡一条性命回来,阿洛,就算是为师兄,多少喝一口,好不好?”

    当日从楼上坠下,伤得太厉害了,哪怕时至今日,我的四肢也尚未痊愈,不能做出太大的动作。

    想要动动手,从谢梅手里接过碗来,自己把那频频令人欲呕的汤药给喝下去,对我来说,也难如登天。

    见我动容了,谢梅展颜一笑,把我的手给按下,一勺又一勺,耐心给我喂了下去:“好容易捡回一条性命,你不爱惜,可也不能再糟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