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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宽是被几个大汉架着走的。
当他回过神时，扭头找苏仪，可身边哪里还有苏仪的影子。
费了好大劲爬出洞，抬头一看，上面已经蹲守着几个大汉凶神恶煞地等着他了。
“嘭。”
李小宽被丢在地上，抬头一看，一位体态丰腴的中年妇人，扭着腰肢朝他走来。
“就是你呀？”
妇人开口说道，声音清脆动耳，还带着三分媚意。
“老娘醉仙楼开了这么多年，胆子大到敢偷看我们姑娘洗澡的，可就你一个。”
妇人“咯咯咯”地笑着，却听不出一丝喜气，反而眉目间尽是冷意。
“说吧，哪家的公子哥，叫你家里人来领人。”
李小宽低着头，咬着牙不开口。
“哟，嘴巴还挺硬的。”
“得了吧，你当老娘不知道啊？还公子哥呢，你就是个野小子！”
“是个人都知道进我们醉仙楼看我们的姑娘，那是要付钱的，老娘活这么久，还没听说过哪位公子哥喜欢白看不给钱的呢！”
“说，怎么混进来的！”
“还不说？”
妇人招招手，那几个大汉就把李小宽反手摁在地上。
“看来你是觉着老娘没那么大能耐让你开口了，算了，送官府吧。”
一听要去官府，李小宽急了。
“我没有！”
“呦，不是哑巴呀？”
“那你说说，你没有什么？没钱吗？”
“我没偷看”
“噗。”
妇人闻言轻笑一声，一抹娇姿，看得那几个大汉心神荡漾。
妇人伸出手指，轻轻在李小宽脸上划过，酥酥麻麻的。
“哎呦，我的小弟弟，你是想笑死姐姐吗？”
“板子都拆了，人也给抓了现行，二十来个姑娘眼泪汪汪地等着一个交代呢，你现在说没偷看”
“你当老娘是傻子吗！”
妇人说完，似有些疲惫地摆摆手。
“算了算了。”
“先阉了，再送去官府。”
李小宽闻言瞪大了双眼，他自知自己理亏，但是没想到妇人会做这么出格的事情，还准备动用私刑。
李小宽奋力挣扎，几个大汉联手，一时间竟擒他不住。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这是怎么了，是谁惹得赖妈妈生这么大火气啊？”
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大步跨了进来。
那男人长发披散，只在头上束了一个玉簪，剑眉星目，眉宇间似有些许威严，但是并不显露。
衣带上绣着金纹，衣着随意松散，只在腰间系了一块盘龙玉佩。
“呀，”妇人见了来人，美眸里装满了惊喜。
“呀呀呀，今天是什么日子，吹了哪阵风，怎么把楚爷也给奴家吹来了？”
“几日不见，赖妈妈怎的又年轻了几岁，若再过些时日，重回二八年华，本王再想见怕也是不易了。”
妇人闻言面色一红，难得地露出一模娇羞。
“楚爷这是哪里话，奴家不见谁也不能不见楚爷你呀。快快快，给楚王安排顶好的厢房，招呼那些姑娘们出来。”
“不必了。”
那楚爷抬手道。
“本王只是路过此地，听闻赖妈妈叫人欺负了，就过来看看。”
“就是这小子？”
楚爷看向李小宽，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感情。
“哎呦，这点事哪值得楚爷你操心呢，奴家自己处理就好了。”
“诶，这赖妈妈可就太见外了，叫本王听了好生心寒，这种宵小之辈还是得我们男人处理，哪是值得你们女人家动手的呢。”
说着，楚爷一把拽过李小宽。
“这人我就带走了，定加以严惩，给赖妈妈一个公道。”
妇人无可奈何只得谢道：“那就劳烦楚爷了。”
李小宽不明所以，但是那男人好生大力，一股蓬勃的力量不知从何而来将自己制住，竟然无力反抗。
妇人倚着门墙，曲线毕露，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美眸里若有所思。
走过走廊，李小宽便感觉控制住自己的那股力量消失，顿时身体一轻。
拐角处，苏仪在那朝着他挤眉弄眼。
李小宽只觉心里一股无名之火在升腾，挥着拳头朝苏仪追去。
“哎哎哎，有话好说，你动手是几个意思呢？”
苏仪连闪带躲，推着手说道。
“你怎么这么不仗义，让我替你背锅？”
李小宽一副不饶人的样子，心里怒气难以平息，自己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丢了脸面不说，还差点差点
“我这不是替你搬救兵去了嘛！”
这时李小宽才回记起来，那中年男人还在一旁，面带笑意地看着二人打闹。
面对李小宽的道谢，楚爷很大方地挥了挥手。
“无需多礼，本王也是恰巧路过，正好看见小苏慌慌张张地跑来，举手之劳罢了。”
“你们先聊，本王还有一个局要赴，就不陪你们了，改日再请你们吃酒。”
“好嘞，楚哥慢走。”
苏仪笑嘻嘻地作揖道别。
“他是？”
等到楚爷走后，李小宽才开口问道。
“楚知匀，大王爷。”
苏仪在李小宽耳边悄悄地说道。
楚知匀曾经是楚国储君，但因为一次酒后失言，而被众官弹劾，这些年一直缩在望北城，整日饮酒作乐，哪怕是老楚王丧礼也不曾参加。
但是这些年在朝中仍有官员拥护，只因为他是楚国王室直系。任何国家，只有有着本国王室最精纯的血脉，才有资格成为君主。
“你怎么会和他认识？”
“就在这醉仙楼认识的，聊过几句，之后一起喝了几次酒。”
“你别看他身份不一般，其实没什么架子，而且听说他当初极力反对绝秦令，但是失败了，一气之下就跑到这望北城来喝了好多年的酒。”
李小宽点点头，看来楚国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对秦国抱有敌意。
“其实”
苏仪压低了声音。
“其实这些年各国内部早就有对灭秦不满的声音在，大多数百姓认为没必要对秦国赶尽杀绝，毕竟五国共存了几百年上千年，他们祖上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几个秦人或者都跟秦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初我们秦国年轻人最喜好四处闯荡，交友甚广，事变发生后，虽然不少青年才俊回国赴死，但也有些通过当地好友的家族得以保全，这些年也暗中和我们取得了联系。”
“所以”
“所以我们并不是一蹶不振，并不是毫无机会！”
苏仪的声音很轻，但是眼神却有一种奇异的光茫。
“我们现在缺的就是一个领袖。”
“所以我们在等，等飞羽殿下带着国运回来，到时候我们就不用寄人篱下，戴着假面皮活着了。”
李小宽很认真地听着，身前的这个少年不断地向他讲述着，希望这个东西的存在。
只是所有他提及的希望都绕不开三个字，秦飞羽。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寄托着所有秦国遗民希望的男人，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