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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么无耻的回答,苏遥一时间石化在了原地,嘴巴也微微张开了。
靠,怎么会有这种男人?
还什么绅士风度,他是自打从生下来就不知道绅士这俩字儿是啥意思吧!
苏遥发誓,她真的没见过比他更没有风度的男人。
偏偏萧誉还邪魅地挑了挑眉,眼底闪着戏谑的神气:“如果现在还不起的话,就乖乖跟我走吧。”
他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苏遥还能说什么,走呗!
因为今天是要宴请夜凉使臣的缘故,所以宴席开得很早,其实在这种场合,也没多少人是专门为了吃饭来了,不过就是看个歌舞表演罢了。
当然,那些人里绝对不包括苏遥。
对于她来说,来皇宫唯一不能算坏的事情,就是能大吃大喝一番。
不管怎么说,皇宫里的厨子还是很有一手的,各种菜色都做的精致美味。
本来,她和萧誉同时出现,就已经吸引了不少眼球了。
而她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扎在吃喝上的行为,更是让众人都投来了各色各样的目光。
尤其是现在,夜凉的使臣还没入座,她就吃的这么肆无忌惮,简直让皇帝和皇后都觉得脸上蒙了羞。
不过在这种公开的场合,他们又不能说什么,只好先忍了。
毕竟,不能让大燕在夜凉使臣面前出丑不是?
苏遥自己其实也没这么豪放,只不过是觉得注定要惹麻烦,不如先让自己舒服一点儿。
没想到今天皇帝和皇后一反常态,愣是一声不吭,让苏遥有了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胃口也没有刚才好了。
反正她也吃得差不多了,肚子不饿,心里不慌,其他人要怎样爱咋咋地,对于他们谈论的那些事情,她也根本就不感兴趣。
苏遥正在百无聊赖的吃点心的时候,眼角突然瞥到了几坨花花绿绿的东西。
看到那种令人眼疼的颜色时,苏遥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
卧槽,今天光顾着和萧誉较劲了,都忘记了进宫是来干什么的了。
今天可是大燕君臣宴请夜凉使臣的场合,她之前虽然也听了一耳朵,但完全没有细想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现在,看到那些夜凉使臣花花绿绿的打扮,她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夜凉使臣是谁啊,不就是姬尚那个神经病吗?
苏遥被嘴里的最后一口点心给噎住了,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
坐在她旁边的萧誉察觉了她的异样,立刻伸手过来替她拍打后背顺气。
苏遥被呛得眼冒金星,同时叫苦不迭地弯下了身子,恨不得能把脑袋钻到桌子下面去。
真是流年不利,命犯太岁啊,她怎么早就没想起来姬尚这茬?
要是早想到在皇宫里会遇上这个神经病的话,萧誉再怎么威胁她她也是不会来的。
姬尚那个变态,可是随时随地都准备着要把她拐到夜凉去,表现得就像是个偏执的人贩子似的。
和这种人见面,还是在皇宫这个场合下,真的好吗?
苏遥的头越埋越低,要是能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动手开挖的。
现在她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让姬尚看见她,绝对不能!
这个神经病可是什么都敢做的,万一在这么多人面前胡说八道点儿什么,她是免不了会惹来一场大麻烦的了。
偏偏萧誉那个家伙,这时候还在给她捣乱。
见她的头越俯越低,他还以为苏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愣是抓住她的后衣领让她抬起了头。
“你怎么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苏遥这个样子,表情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
萧誉环视了一下周围,确定自己没有看到什么能让她惊慌失措的人。
这丫头平常天不怕地不怕惯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萧誉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夜凉使臣的方向,眼睛微微眯起,神情也变得阴郁起来。
宫里的这些人,苏遥又不是头一回见,不可能会突然那么失态。
那么……只能是这些刚出现的夜凉使臣了。
萧誉眸底掠过一抹狐疑,难道她认识夜凉来的使臣?
他的目光落在了为首的那人身上,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在所有的使臣中,就只有他一个人是蒙面的。
一张黑色面具挡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那位没人见过真面目的夜凉国师了。
当看到对方的目光也很明显地停驻在苏遥身上时,萧誉眼眸微眯,脸上掠过一丝冷意。
说实在的,他现在有点后悔了,后悔带苏遥来皇宫。
只是因为一大早就看到这丫头在收拾行李,一副要跑路的样子,所以他担心自己去了皇宫之后,乐白会看不住她。
以苏遥的鬼精灵程度,跑出京城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他绝对不能给她这个机会,所以才决定要随时随刻都把她带在身边。
但是现在,他后悔了。
因为他从那个戴着面具的夜凉国师眼中,看到了某种不祥的色彩。
这只不过是宴席开始前的一点小插曲,并没有其他人注意到。
接下来的歌舞表演轮番上场,直到酒过三巡之后,皇帝才开口说了一些场面话,大致是欢迎夜凉使臣来访的意思。
按理说,大燕的皇帝都说话了,和他对答的怎么着也应该是使臣队伍的首脑,夜凉的国师大人。
可是那位神秘的国师大人仍然稳坐泰山,没有一点儿要开口的意思。
代为表达谢意的还是他身边的那个范阳,答的也都是些场面话而已,没什么新意。
见夜凉国师不答话,而是只派了个底下人来表达谢意,皇帝的脸色明显就难看了。
大燕和夜凉虽然算不上是世仇,但夜凉的狼子野心可是天下人众所皆知的,每隔上个三五年,必定发兵挑衅,只不过这几年走了隐晦的路线,并不直面交兵,而是暗地里挑唆了。
虽然这几年并没有和夜凉军队直接交手,但在和其他国家的战争中,也难免不被夜凉插上一脚。
上回蛮人进攻边关的事,就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例子了。
现在夜凉主动派使臣来访,虽然有点要缓和关系的意思,但看这国师在宴席上摆出的架势,怎么看都拽得有点儿过分了。
和皇帝说话,竟然派个手下人,这简直就是藐视天威了!
皇帝本来还准备好了一篇话要说,但看到夜凉国师的这个反应,也没了说话的兴趣,立刻阴沉着脸端起了酒杯。
皇帝的面子被拒了,大燕的其他人显然不能善罢甘休。
坐在皇帝附近的元承昊端起一杯酒,落落大方道:“在下靖阳侯元承昊,敬一坨翔国师一杯酒。”
听到那一坨翔三个字,国师脸上有面具,当然看不清楚表情,但范阳脸上就挂不住了。
在场的其他大燕官员,倒是老实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不过短短一天的工夫,这夜凉国师名叫一坨翔的梗,倒是在京城里传了个遍。
当然,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一坨翔”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从一坨这个数量词就能判断出,这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光大燕人这么想,夜凉的使臣也是这个想法,所以,整个使臣队伍的脸都有点儿挂不住了。
听到这个古怪的称呼,萧誉下意识地看了苏遥一眼。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典故的来历,但他总觉得,这个稀奇古怪的词儿和她一定有关系。
联想到昨天她是跟元承昊走了的这件事,萧誉不由得想到,她昨天一定已经和夜凉使臣碰过面了。
“靖阳侯,你什么意思,为什么那么叫我们国师?”范阳有点儿着急了。
元承昊微微一笑:“昨天本侯出城迎接贵国师时,他就是这么说自己名字的啊,难不成这还能有错?”
“这……”范阳竟是无话可说,因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国师到底叫个啥名字。
元承昊根本不屑于和这些小角色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姬尚:“国师的脸有毛病见不得风,难道连嗓子也有毛病,连一句话也不能答么?”
他这么咄咄逼人,就是要逼着姬尚开口说话,让他再也摆不起来国师的臭架子。
范阳还想开口反驳,但只说了一个字,就被元承昊傲慢地堵了回去。
“本侯在和国师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话了?”
他眸色冷厉,语气森寒,让范阳气得干瞪眼,却是无话可说。
毕竟,国师和靖阳侯的地位都远远高于他,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看到夜凉国师仍然没有反应,元承昊眼睛一眯,竟起身离开了坐席,大步走到了姬尚的坐席前,伸直了手臂把酒杯举到了他面前,摆明了一副你不开口我就不走了的架势。
看到元承昊这样替自己找面子,皇帝眼底露出了赞赏之色,和其他人一样,等着看夜凉人的反应。
虽然苏遥对于元承昊这个人并不是那么欣赏,但因为她对姬尚深恶痛绝的缘故,所以还是希望元承昊能占上风的。
哼,就应该挫挫姬尚那个神经病的锐气!
只不过,想到姬尚平常各种诡异的行径,苏遥还是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嗯……她觉得,元承昊可能不是姬尚的对手。
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夜凉国师缓缓站了起来。
“在两国会面的这种重要场合,本国师觉得应该说些正事,而不是用在喝酒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声音很悦耳,语气很欠揍……
元承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手里的那杯酒继续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之中,再也没人开口了。
在大燕,还没有人敢这么得罪过靖阳侯元承昊,尤其是在这种公开的场合之下。
而元承昊的怒气也已经压抑不住了,手指握得酒杯格格作响,骨节也都突了出来,看上去好像恨不得能一拳打到夜凉国师脸上似的。苏遥不由得要感慨,能用一句话就激怒元承昊,这个姬尚也实在是个人才,在毒舌方面……可能和她身边的某位妖孽不相上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