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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的局势已经迅速地稳定了下来,曾经跟随靖阳侯元承昊作乱的党羽被一一清除,朝堂中的形势也逐渐明朗起来。
大皇子萧铭已死,二皇子萧俊在成为靖阳侯的下一个目标时,果断选择了逃亡,直到京城动乱已平息后,才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只不过他的人虽然回来了,从前在京城中苦心经营的势力,却也在元承昊和萧誉一前一后的扫荡中,都折损殆尽,再也没有可以争夺皇位的实力了。
事到如今,萧俊纵有再大的野心,也只能安分地做他的二皇子了。
除了他之外,现在还在的皇子,就只有三皇子和四皇子这一对孪生兄弟了。
四皇子从年少起就懒散得很,从来不过问政事军务。
所以,唯一能够继承皇位的人选,就只有三皇子萧誉了。
这是唯一的选择,也是令最多朝臣都心服的选择。
毕竟,三皇子从前有赫赫军功,现在又有军队支持,可谓是众望所归。
只不过,朝臣们上了无数请求他尽早即位的折子,但目前萧誉本人都没有什么表示,除了涉及军国大事的折子之外,其他的他压根连看都没看一眼。
大臣们心里虽然也犯起了嘀咕,但眼下承继大统的人选就这一位,人家自个儿都不着急,他们着急也没什么用,就只能耐着性子等下去了。
不过好在,这位将来的新君,在政务上看起来十分勤勉,下朝后也会继续留在武英殿,一直翻阅奏折到深夜,常常是连觉也在武英殿睡了。
当所有人都在为新君的勤勉而感慨时,乐白却是在为他家主子忧心忡忡。
他当然知道自家王爷为什么对于政务如此废寝忘食,其实,大燕之前出的乱子虽然大,但也不至于要让他如此费心劳力,更不至于废寝忘食。
萧誉之所以长时间停留在武英殿,完全是因为他不想给自己时间,去想关于苏遥的事。
这些天来,苏遥日日都逗留在元承昊养病的偏殿里。
辰墨还是没能找到有效的解毒办法,而苏遥也只能继续把那个笨法子用下去了。
每日放血对于她的身体来说是个极为沉重的负担,如今半个月过去,她的脸色已经变得很是蜡黄,脸颊也失去了圆润的弧度,一张脸上仿佛只剩下了一双大眼睛。
辰墨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却又劝阻不住她,只能尽量劝她控制放血的量,同时尽量多熬制一些补血的药粥给她服下。
其实,他很想让萧誉来劝劝她。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人就像是闹起了别扭似的,愣是半个月都没见过一次面,让辰墨也只能干着急罢了。
这天,看着苏遥给元承昊喂了血之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劝她回去休息下。
苏遥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辰墨这回终于绷不住了,音量比平常高了许多:“你要是再这么耗下去,我就要先给你收尸,再去给他料理后事了!”
他真是不知道萧誉和苏遥是怎么想的,一个就会躲在武英殿里没日没夜地看折子,另外一个就是一直在这里消耗自己的生命给元承昊续命。
真是两个疯子,都在做一些完全没有希望的事情,就是固执地不肯两个人商量一下!
辰墨向来是很少发脾气的,所以苏遥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讶异。
“……你说得对,我现在……还不能死。”过了片刻,她才低声回应道,随即缓缓站起身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因为身体太过虚弱的缘故,她刚走了两步,就踉跄了一下,险些撞上了桌子。
辰墨虽然刚才话说得狠,但看到她差点摔倒,还是第一时间上前去扶住了她:“我送你回去吧。”
苏遥用一只手撑住了桌子,却是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你留下来照顾他,我自己可以的。”
说着,她就推开了辰墨的手,慢慢地一步步走向了门口。
看着她比之前消瘦了许多的背影,辰墨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然后重新走回到床边。
虽然他很不喜欢元承昊这个人,但现在还是得不遗余力地把他的命保住,不然,可能没有一个人会有好日子过。
然而,他才刚走到床边,衣袖就被人给抓住了。
辰墨惊愕低头,正好看到元承昊已经睁开了眼睛,眸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屋子里发生的这些,苏遥一无所知。
说实在的,她的身体也因为长时间地放血而到了极限,此刻能强撑着不昏过去的唯一理由,就是她还需要用自己的生命,去继续维持元承昊的生命。
在辰墨没有找出解药的情况下,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用自己的血,去尽可能地延长那个人的生命了,所以,她现在还不能倒下。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扑倒在床铺上,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她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睡过了,现在才刚刚闭上眼睛,意识就坠入了模糊的边缘。
正是因为太疲惫了,所以她的警惕性比平常要低了很多。
更何况,现在皇宫里已经是萧誉做主,所以她也撤销了自己的防备心理。
一开始苏遥只是浅眠,但是,当一缕薄烟从窗纸的裂缝中透入时,她就彻底陷入了深度的睡眠,几乎封闭了对外界的所有感知。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当苏遥再次睁开眼睛时,精神上的疲惫虽然已经没有了,但是身体却好像比入睡前更加酸痛。
根据经验,她这是睡得太多了。
之前睡下的时候,她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下午,临近傍晚时分。
但是现在,窗外仍然是夕阳西斜。
她不可能只睡了片刻的工夫,所以,这显然已经是第二天了。
当意识到这一点后,苏遥心里咯噔了一下,糟糕,她每天都是一大早就给元承昊服用鲜血的,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天了!
时间过了那么久,他身上的蛊毒有没有恶化?
苏遥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来,揭开被子就要往外跑。
然而,她的手还没有触及门扇,门就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了。
奔进来的人,正是一脸焦急的萧誉。
他一把抓住苏遥的肩膀,急切问道:“你没事吧?”
苏遥被他问得一头雾水:“我……我能有什么事?”
萧誉脸上的表情一僵,语声也随之低了许多:“原来……你还不知道。”
苏遥更是摸不着头脑了:“我需要……知道什么?”她想起了自己之前要去做的事,立刻就着急了,“我等会儿在跟你说,我现在要去……”
为了照顾萧誉的情绪,她并没有把元承昊的名字说出来。
但是,她现在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然而,萧誉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更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用去了。”他的声音很低沉,眼帘也是低垂着的。
苏遥茫然地“啊”了一声,本能地反问道:“为什么?”
心里渐渐涌起了不祥的预感,而这一点,也从萧誉的脸色上得到了证实。
萧誉闭了一下眼睛,大概是这个消息由他来宣布,实在是有些为难。
“他……已经离开京城了。”
这个“他”,显然指的就是元承昊了。
苏遥愣了一下,然后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甩开他向外跑去。
这一次,萧誉并没有再次阻拦她,只是在她离开之后,才跟了上去。
苏遥冲到了元承昊养病的房间里,果然如萧誉所说,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人,床榻上空空如也,只有略微皱褶的床单,显示这里曾经长期躺过一个人。
“……不可能,他……他能去哪儿?”
苏遥茫然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床榻,眸光散乱。
枕下露出了宣纸的一角,上面只写着寥寥数字:苏遥,愿来生永不相见。
那是元承昊的笔迹,虽然笔力比平常虚弱很多,但一笔一划,确实是他自己写下,做不得假。
“他,其实一直都醒着,”萧誉在她身后低声道,“是他要求辰墨送他离开的。”
而他,也是今日午后才知道。
他之前刻意逃避了关于苏遥的事情,一直把自己关在武英殿处理政务,而辰墨和乐白竟然有这样的胆子,瞒着他就把人给送了出去。
当然,这里面也有萧睿的帮忙。
这个弟弟,冒充起自己来,还是有一套的,尤其是忽悠那些城门的守卫。
在收到这个消息后,他立刻就来看苏遥了。
原来,她还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任由辰墨自作主张了。
“可是……”苏遥的表情就像是在做梦似的,整个人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他身上的蛊毒,还没有解……”
萧誉沉默了,过了半晌才突然开口:“我已经下令叫人追他们回来了,你不放心的话,我亲自陪你去。”
说罢,他就走到门口叫来侍卫,迅速开始安排出行事宜。
在这个过程中,苏遥脸上一直保持着茫然的神情,直到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的时候,她才像是如梦方醒般叹了口气。
那是两匹马,马鞍一侧已经准备好了干粮和饮水。
被萧誉塞在手里的缰绳悄然滑落,苏遥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的姿态看上去比之前还要萎靡,但脸上的表情却平静了许多。
“不用去找了。”她喃喃低语,与其说是说给萧誉听的,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
在看到永不相见那四个字时,她其实就已经明白了,元承昊已经决意放下这里的一切了,不管是仇恨,还是自己。
对于他来说,自己不仅代表着一个人,还代表着他曾经有过的恨意和野心。
当一个人决意放下的时候,她还有什么力量能找他回来呢?
而且,就算是找了他回来,对他大概也是一种煎熬吧……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之前一直清醒着,却始终伪装昏迷,甚至连睁开眼睛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的原因吧。他既然都已经放下了,那她……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