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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保这件事,要从日常点滴做起。”叶欢颜顺口说出这种糊弄人的话,想了想怕他不信又赶忙正色道,“这会儿上下班高峰,公交地铁比开车快得多,真的。”
“还是我送你吧,正好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苏年华的脸色不太好,仿佛一夜没睡一样,仔细看,眼睛下面有些发青。
叶欢颜有些心软,可是一想到陵寒,心中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急忙道,“那个我时间来不及了,得去赶公交,下次再说吧。”
一转身,便将苏年华甩在了身后。旧爱于她而言而言其实就是年少的青春里,浓墨重彩的一笔,只是翻页过后,人都要步入新的世界,新的交际圈,新的生活,她至今想起记忆深处那个男孩的时候,已经感受不到当时的痛苦,或许是年少
的心太脆弱当时承受不起的,现在已经无所谓,又或许是时间这一剂良药实在好用,伤痕抚平,连一丝疤痕都看不到。
望着叶欢颜踩着高跟鞋依旧健步如飞跑远了的身影,苏年华的眼中泛起的落寞远大于歉疚。
他印象中,叶欢颜似乎还是那个穿着背带裙踩着白色运动鞋追在他身后死乞白赖要他教她打网球的小女孩,成绩烂、脸皮厚、还黏人。
十年了,毕竟十年了,你总不能指望她还像当初一样还在原地等着你吧?
陵家别墅的二楼窗口,窗帘缝隙中闪过一道寒光,男人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这女人看来是得到教训了,还知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能随随便便跟别的男人太过亲近。
只是离了这别墅区呢?又会怎么样?
想到这儿,陵寒的眉宇间升起一股戾气,扯了扯脖子上的领结不耐烦地在房间内转了一会儿,最终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楼下走去。
叶欢颜紧赶慢赶地跑到公交站台,42路公交车刚走,屁股就正对着叶欢颜,任凭她扬着手里的白色手提包一路狂奔大喊,愣是没停下来,在前面拐弯口无情的一撅屁股,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年华的车从后面缓缓追了上来,摇下副驾驶的车窗,“公交车走了,要不你先坐我的车吧,我只送你到你上班的地方附近,不会有什么事的。”
叶欢颜皱眉看着面前的跑车,心里面纠结到爆炸。
要是坐了他的车,被陵寒发现就吃不了兜着走,要是不坐,等下一班来迟到是毫无意外的,迟到意味着要被陵寒抓到把柄大做文章,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两害相权……
这儿距离别墅很远了,陵寒应该不会发现吧?
她怀着侥幸的心思抬眸看向跑车,身侧的手指已经蠢蠢欲动。
路边忽然一道灰尘扬起,黑色的商务车从苏年华宝蓝色的跑车一侧超过,然后一阵尖锐的急刹车声响起,车胎在地面轧出两排清晰可见的白印子,一道开门声过后,男人的声音从商务车的方向传来。
“叶秘书是没赶上公交车么?不如我带你一程?”
叶欢颜脸色一白,刚刚的侥幸在陵寒冷冽的目光下,仿佛无所遁形。
陵寒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笔挺的脊背,修长的双腿,锃亮的皮鞋,这一副精英人士的打扮让苏年华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颜颜,他……”
“那个他是我老板,正好我们顺路就不麻烦你了,我先走了。”
叶欢颜打断了他的话,匆忙朝着前面的商务车跑去,一句话没有多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老老实实坐了进去。
陵寒在车门外站了几秒,清冷的目光扫过跑车里面戴着墨镜的男人,跟昨天晚上那个似乎是同一个人,再有意无意地扫过车牌号,将那几个数字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他朝着苏年华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色,然后转身上了车。
车厢内很安静,叶欢颜的手上还捏着半片没吃完的面包,生怕弄脏了昂贵的真皮座椅,匆忙包成一团塞到嘴里,腮帮子瞬间鼓成了一团,动一下都很困难。
“不错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刚刚要是我没出现,你是不是就已经上了他的车了?”
叶欢颜的神色一滞,想要辩解什么,但是嘴里塞满了面包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劲的做着咀嚼吞咽的动作,好半天才把面包咽了下去,却噎到了嗓子眼,不得不拼命地抚着胸口顺气。
陵寒没听见她的回应,顿时有些恼火,一转头发现她面色青紫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顿时瞪大了眼睛,低吼道,“你干什么呢?”
她低着头半晌才从唇缝儿里面溢出一个字,
“水……”
陵寒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打开两个座位之间的收纳箱,拿出一瓶已经拧开的喝过一口的水递了过去。
叶欢颜‘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总算是把噎在嗓子眼里面的那一团面包给压了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打了个饱嗝……
“你……”陵寒无话可说。
喝水都能让自己生命垂危的女人,这世上恐怕也不多见。
叶欢颜以为他是嫌弃自己打饱嗝污染了车厢里面的空气,手忙脚乱地找到一旁的车窗控制按钮,把副驾驶的车窗打开通风。
夏末初秋的天气,降温总是让人措手不及,这会儿刚打开车门,被冷风这么迎面一吹,叶欢颜瞬间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陵寒的眉头微微一皱,冷声道,
“你是想冻死我好尽快跟那小子在一块儿是不是?”
叶欢颜抿了抿嘴,讪讪的关上了窗。
身体渐渐暖和了一些。
“蠢得无话可说。”
陵寒没看她,只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然后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这样也好,叶欢颜轻微地调整了一下坐姿,靠在真皮座椅上望着窗外出神,最开始有些害怕陵寒又要说些冷嘲热讽的话,但是后来一直没动静,渐渐的困意袭来,便睡了过去。
她跟陵寒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哪怕心平气和地相处在同一个空间里面了,好像自从那件事之后,他看见自己就要发火,毫无理由地开始讨厌她这个人,做什么也不对,不做什么也不对。
身侧有轻微的鼾声,陵寒眼角的余光忍不住扫了她一眼,她的小嘴微微撅着,喃喃呓语,车窗刮过的风声中断断续续地传来她梦呓的声响。
“陵寒哥哥……”陵寒神色一怔,好像很久,没有从她这儿听到这个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