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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江市某家蒸汽氤氲的火锅店,双人包厢。
苏年华勾起嘴角,夹了一片羊肉放在清汤锅里涮了涮,然后放在麻酱碟子中滚料,一边往嘴里塞一边戏谑的望着雾气后面那张隐隐有崩溃神色的精致面容。
“盛小姐要是受不了这火锅的味道,趁着衣服还没被熏上味道,还来得及离开。”
盛安然冷着脸,咬牙盯着苏年华,要不是考虑到找他有重要的事情,绝对在踏进这家店的第一秒就瞬间逃离。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她还是平下心来,“我跟你之间好像没什么过节吧?”
“也没什么交情。”苏年华冷笑了一声,筷子在清汤锅里捞肉。
“故意选在这种地方吃饭,是为了替叶欢颜报复我?”盛安然的眼中闪烁着几分微光,“是不是有点小儿科啊?”
苏年华眉头一皱,“你想多了。”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陆深先生。”
闻言,苏年华夹肉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缓缓抬起头,正色望着盛安然,“你约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跟你做个交易。”
话音刚落,苏年华便嗤笑了一声,“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跟我做交易?”
“就凭你还对叶欢颜念念不忘,而我对陵寒志在必得。”
苏年华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放心吧,我没有带任何录音设备,我只是想告诉你,叶欢颜对你也是念念不忘,要不是肚子里那个孩子,恐怕这会儿她早就离开陵寒了。”
“……”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能在娱乐圈最近天翻地覆的黑料中全身而退,是谁在背后给你制造机会吗?”
苏年华忽然心中咯噔一下,“你到底想说什么?”盛安然慢条斯理的挥了挥满千的水雾,轻声道,“华天的演唱会跟你的撞了档,偏偏这个时候爆出来吸毒,直接导致跟你曲风相同的专辑销量直线下滑,你的新专辑不过是刚公布了一首主打歌已经预售一空
,还有你全国演唱会各地的门票全年的预售也被一抢而空。”
“……”“另外陈鸣言的电影最近正在路演,偏偏连同主演卢雨霏在内集体爆出黑料,唯独一个电影主题曲的演唱者苏年华成了一股清流,你的不食人间烟火人设,是怎么踩着这么多人上去的,难道你自己心里一点
儿感觉都没有?”
“……”
“叶欢颜都不在欢娱工作了,想要为你造势,也是煞费苦心。”
“你是说这些都是颜颜?”
苏年华眼神怔怔,对盛安然所说的这番话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你以为随便是谁都能拿到那份艺人档案的?陵寒把秘书办唯一的首席秘书辞退堵住了她的嘴,甚至把叶欢颜身边的佣人都换了,你以为是为什么?”
不等苏年华说话,盛安然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过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不跟她计较而已,等孩子生下来,叶欢颜在陵寒的眼中,就是个为了别的男人背叛他的女人而已。”
苏年华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些天他的专辑预售还有演唱会门票预售都是出奇的好,甚至没有需要自己跟宣传,他还在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这样?
真的是这样吗?
“这样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女人,你就甘心为了自己的事业把她留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身边?”
盛安然的话终于让苏年华回过神,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颜颜跟陵寒到底是不是相爱的,她自己心里最清楚,陵寒如今对她也的确不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不怀好意?”
“陵寒对她不错?”盛安然忽然露出诧异的神色来,旋即嘲讽的笑了一声,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啊?陵寒根本不可能会爱上她,也绝对不会对她不错,你知不知道叶欢颜跟陵寒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
一份牛皮纸袋从盛安然手中推到他手边,伴随着她的冷笑,“看看吧。”
拆开那牛皮纸袋,里面只是寥寥几页的记录,却让苏年华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怎么可能?这里面说颜颜的妈妈雇人杀了陵寒的母亲?”
“……”
“陵寒他……他都知道?”
盛安然点了点头,面色漠然,“不然你以为他三番两次折磨叶欢颜是为什么?要是他真的对她不错,你觉得陵寒还会跟我纠缠不清吗?他根本不爱她,是恨她。”
苏年华的面上一片苍白。
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难怪,难怪在叶欢颜面前提到她跟陵寒的事情,她总是支支吾吾的,一副怯懦的样子。
这一切根本就是一场报复。
他不应该这么轻易放开叶欢颜的,他怎么这么蠢?
“哎,你去哪儿?”盛安然惊呼了一声,看着起身欲走的苏年华,露出诧异的神色。
“当然是去找颜颜,我要带她离开陵寒身边。”
“你以为她会跟你走?”
盛安然站起身,急声道,“你别忘了十年前她为什么跟你分开,十年前的问题,你都解决了吗?要是没有庇护,她敢再为了你冒险吗?她可怀着陵寒的孩子呢。”苏年华面色一黯,在包厢门口站了几秒,忽的找回一丝理智,缓缓转过身,重新落座,正色望着盛安然道,“你来找我,不只是要告诉我这些吧,既然调查了这么多事情,知道的这么多,那你总不会没有办
法吧?”
“我当然有,就看你对她有多少真心,肯花费多少努力了。”
盛安然的眼中划过一抹精光,淹没在氤氲的雾气下面。
苏年华走后,盛安然起身出了包厢,直接推开隔壁包厢的门落座。
相邻的这间包厢里,只坐着乔木一个人,点了菜,但是火锅炉子没有开,包厢里一点儿烟火气都没有,显得很冷清。
仅仅是一个门板的隔断,那边说了什么,这边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就算苏年华真的肯按照你说的去做,你怎么能保证他一定能说动他母亲?”盛安然勾起嘴角,笑的妖娆又危险,“他可是家里的独子,为了叶欢颜跟家里闹得那么僵,都十年了,家里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况且就算是不同意叶欢颜,那孩子……总得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