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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延低头看她，声音温柔，“你之前不说要去前厅吗？再晚宴会就该结束了。”
霍青云描画精致的眼睛眯起，“那就走吧。阿琛，星遥，那你们路上小心。”
她关心的情真意切，不知道的以为她真是个体贴入微的长辈，只有霍燕琛，听出她说“路上小心”时刻意放慢的语调。
当初，他和他的父母，就差点死在路上。
霍燕琛压下冲到喉间的铁锈味，笑了，“您放心，我毕竟已经不是八岁了。反而是您，年纪大了，别跟姑父撞了车。”
霍青云无懈可击的笑脸上，难得有了一丝裂缝，怎么都平息不下来，甩开姜延往前走。
姜延脸色有点难堪，许久才吐了一口气，对霍燕琛颔首，抬脚离开。
擦肩而过的时候，宋星遥确定了一件事：他身上穿的衣服，恰好是她那天选过的款。
霍青云那天抢去的衣服，给了姜延。
她亲昵地挽着姜延的手，想起王妍跟自己说的话：姜延跟个老女人腻歪在一起。
他晚上还抱着她哭，问她怎么才能回到从前。
宋星遥不知道为什么，胃里一阵翻涌，捂着嘴巴跌跌撞撞往垃圾桶前冲。
霍燕琛顾不上霍青云，跟了上去，一手帮她顺着气，一手毫不避嫌的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片方巾递过去。
宋星遥吐完了，清醒了一些，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声音疲惫极了，“霍总，我们回去吧。”
“好。”霍燕琛答应的很快，想伸手去扶她，又慢慢收了回来，“能走吗？”
宋星遥点点头，跟霍燕琛一起离开。她没有回头，也就没看到背后的姜延并没有走远，站在假山的阴影下，垂在身侧的手用力的攥成拳。
她厌恶他，到见了都想吐的地步了吗？
身侧，传来霍青云清冷的声音，“光看着有什么用，她依旧不是你的！”她从他背后走来，转到他面前，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掐住他的下巴，向自己拉近，直到她鲜红的唇在他耳畔，“为什么不按计划行事？舍不得了？”
她的声音，就像一条潮湿的蛇，姜延在背对她的方向，露出一抹厌恶，但是，他还是伸手木然的抚上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的顺着，“我最舍不得什么，你不知道吗？”
霍青云被他捏的眯起了眼睛，松开了钳制他的手，柔弱无骨的靠过去，“对了，你之前说，你想进哪家公司来着？”
“鸿运医疗。”姜延低头之前，清晰的吐出几个字。
“我记得，好像是鼎瑞的对家？”
“这不重要。”姜延含糊了一句。
霍青云轻笑了一声，主动纠缠上来，唇膏淡淡的香气和她身上的香水味交错成一体，
姜延忽然就想起宋星遥。
他吻过不止一个女人，可是从没有一个人，会像宋星遥那样的羞涩柔软，也没有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
可是，她是真的不属于他了。
宋星遥和霍燕琛回去的时候，并没有用霍家安排的车，酒店安排了车过来接，宋星遥坐在后座靠着窗口，在车子快要驶离新月酒店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霍燕琛的脸隐没在黑暗
里，看不清表情，半晌才听到他低低的问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宋星遥头靠在车窗上，随着车子一点一点的，她头晕的难受，就闭上了眼睛，呢喃道：“只是觉得很遗憾，他本可以有更好的前程。我好像”
害了人家。
现在的姜延，陌生的可怕。
“宋星遥。”霍燕琛忽然说，他的目光透过窗外户名户外的灯光，落在她脸上，“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你不需要为别人的选择负责。”
不用负责吗？
那他呢？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跟她领了证，这样的选择，她为什么要负责？
宋星遥于昏昏沉沉中，忽然生出一些愤懑来，看向霍燕琛：“霍总，我可不可以问您个问题？”
霍燕琛几乎是立刻就坐直了身体，声音淡漠了下去，“可以。”
他身体紧绷，可是很久都没有听见宋星遥说话，“宋星遥？”
宋星遥没有回应。
霍燕琛俯身过去，才发现她趴在车门上，睡着了
霍燕琛：“”
霍燕琛靠回去平静了一会，才挪到宋星遥身边，手绕过她的肩膀，放在她的头和玻璃之间，于是，一路上所有的颠簸，都磕在他掌心。
到了酒店，霍燕琛把宋星遥抱上楼，安顿好，对着客厅背景墙后的鱼群站了一会，还是给齐言打了个电话。
宋星遥隔天一早，被冯佳和纪双双的电话连番轰炸，才一脸生无可恋的醒来，摸了手机，又缩回被子里，接了电话。
没等她说话，冯佳的尖叫声像是拉警报似的，响彻整个被窝。
“宋星遥！我们下午到，你要请我们吃饭！你在海城逍遥快活看美男，我们在公司可都快累死了！”
宋星遥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惊讶道：“你们已经过来了？”
年会不是还有两天吗？
冯佳咳嗽了两声，很有仪式感的宣布，“我宣布！经过各部门的不懈努力，智能产床第一批已经研发成功，准备投入试验了！”
“霍总为了嘉奖我们，把年会提前了。多出来的时间，我们随意安排。”
宋星遥只听见了前半句，连忙钻出被窝，“智能产床投入试验了？这么快？”
她临走的时候，还差一项没有完成呢！
说到这个，冯佳就掩不住语气里的崇拜，“还多亏霍总，研发组那边遇到瓶颈，霍总提供了新思路，果然就成了！现在只等试验结果和批量生产许可证了。”
“知道鼎瑞为什么能甩同行十条街了吗？因为别的老板是资本家，我们老板是行家！”
冯佳是霍燕琛铁粉，夸起偶像来没完没了。
但宋星遥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是事实。
霍燕琛在这个智能医疗行业还处于低迷的时候，就已经占领了先知高地，后来创立了鼎瑞医疗，更是一路遥遥领先。
论技术，论资本，论行业良心，鼎瑞医疗都是业内最佳。
可是这样优秀的人，为什么要跟她结婚？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