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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中,最吃惊最震撼的就数紫嫣,她都已经做好被打断双腿的准备了,没想到她家小姐三言两语,就改变了她即将承受的命运。
她一边在心中感谢小姐对她的出手相救,一边暗暗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多长个心眼,时刻和这些准备置她于死地的坏人抗战到底。
唯有阮静幽心情最是平静。
她忍了娇杏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这一刻。
因为,前世的今天,这顿板子没有任何悬念地打在了紫嫣的身上,虽然没有将紫嫣置于死地,却生生打断了紫嫣的一条腿,让她好好的一个妙龄姑娘,最后变成了一走路就会跛腿的瘸子。
这个仇,她从前世记到了现在,所以从娇杏被分配到紫竹院的那刻起,她就开始着手策划今天的一切。
先是由着赵嬷嬷将娇杏提为一等丫头,又故意做出种种防备娇杏的举动,引对方对自己生出不满。
至于那双鞋,当然是她专门绣给娇杏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这场戏,鞋上的珠子坠得并不牢固,被人轻轻绊一下就会脱线。
她倒是要亲眼看看,娇杏是如何一步一步地,走进她亲手为她设下的这个圈套。
事实证明,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她预计的在发展。
而今天这件事发生之后,她知道,她和阮家这些敌人的斗争,从这一刻起,也将正式拉开帷幕。
娇杏的惨叫声在紫竹院上空盘旋不去,行刑的途中,赵嬷嬷努力将目光放到别人身上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春红则找了个身体不适的藉口想要溜之大吉。
阮静幽哪肯让春红就这么离开,既然这场戏是这些人合着伙计划出来的,她当然要让这些人亲眼将戏看完才可以。
“春红姑娘何必急着走,娇杏原本是母亲亲自指派过来的丫鬟,如今犯下大错,不但给我紫竹院蒙羞,给母亲蒙羞,更是给咱们阮家蒙了羞。现在她犯错受刑,作为母亲身边最受重视的婢女,你得给我做个证,亲眼看着娇杏行刑完毕后才能离开,否则日后有人说我偏帮自己院子里的使唤丫头,给人留下话柄和诟病,岂不凭白折辱了我的名声。”
春红没想到这阮三小姐明明占了大便宜,还好意思厚着脸皮说这样一番话,她气得胸口郁卒,咬牙切齿,却又完全找不到半句反驳之言,只能被迫留在紫竹院,眼睁睁看着无情的板子一下下地砸在娇杏的身上。
十几板子下去,娇杏的臀腿之间已经渗出了鲜血,起初,她还有力气哭喊嚎叫,不到二十板,她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
三十板子打完,娇杏算是彻底昏死了过去。
阮静幽没有食言,吩咐赵嬷嬷去请了大夫,又让人将伤得不轻的娇杏抬回了房里好好医治,从头到尾,她面上始终挂着温婉无害的笑容,彷彿今天这场闹剧,和她丝毫没有关系。
憋了一肚子邪火的春红在娇杏被打去半条命后回了镜月轩,当着谢氏的面,,添油加醋地将阮静幽的恶行复述了一遍。
听春红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谢氏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岂有此理,阮静幽那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居然能反败为胜,反将咱们一军?”
谢氏这辈子最引以为豪的就是自己有一颗聪明的脑袋,从来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何时轮到别人来算计她了?
本以为春红一趟紫竹院之行会给自己带来好消息,没想到左等右等,竟等来这么一个让她愤怒的结果。
葛嬷嬷很有眼色地端了一杯参茶放到谢氏的手边,同仇敌忾道:“夫人何必跟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生这么大的气,她再怎么聪明,难道还能逃出夫人的手掌心了?以前她住在别院那边咱们还没办法对她下手,眼下她都已经被老爷接到夫人眼皮子底下,想对付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葛嬷嬷呶了呶嘴:“况且赵婆子早就被夫人收买,紫竹院那边就剩下三小姐和那个叫紫嫣的贱婢孤军奋战,只要夫人随便找她几个错处,老奴就不信日后她还能继续在阮府里面立足。”
话虽如此,谢氏的心里仍是有几分不痛快。
“春红,娇杏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春红的语气有些气恼:“当众挨了整整三十板子,虽然掌板的人手下留了情,可三十板子挨完,她还是口吐鲜血,当场昏死了过去。”
谢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笑道:“娇杏这丫头跟了我五年,本以为她聪明伶俐有几分心机,如今一看,也是个不中用的。”
“娘这是在发谁的脾气呢?”
谢氏话音刚落,阮家大小姐和二小姐便踩着莲步,一前一后从门外走了进来。
阮大小姐穿了一身淡蓝紫色的长裙,裙裾和袖口上绣着艳丽的牡丹,腰间系着浅紫色的丝绦,将她一张芙蓉面衬得白晳美丽,精致动人。
阮二小姐的打扮比阮大小姐淡雅了一些,她穿了一身浅黄色的长裙,脸上画着淡雅的妆容,举手投足间,也尽展大家闺秀的风采。
葛嬷嬷和春红见大小姐和二小姐双双入门,急忙上前行礼问好。
谢氏的面色依旧不太好,她挥手将葛嬷嬷和春红打发出门,这才对两个女儿道:“阮家上下能让我看不顺眼的,除了那个丧门星还会有谁,本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没想到今儿却把娇杏给打了一顿。哼!表面上看,挨打的是娇杏,实际上那死丫头却是在冲着我来呢。”
阮大小姐剥了一颗紫葡萄塞到口中,轻轻嚼了两口,嗤笑道:“娘,您在阮府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下怎么能被阮静幽那贱人给气成这样?您要实在看她不顺眼,随随便便找个藉口,难道还怕收拾不了她吗?至于那个娇杏,女儿早就说过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平日在您院子里喳喳呼呼一副精明样儿,结果到头来还不是照样坏您的好事儿。”
一直没讲话的阮二小姐轻轻蹙起了眉头:“女儿就不明白了,阮静幽手里捏着的那个东西对爹来说,就真的有那么重要?不过就是一块玉而已,如果爹喜欢,直接去京城最有名的玉阁轩里挑不就好了,何必浪费这么大的力气,非得要她手里的那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