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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笑拉着蔡叔叔走到病房外的角落低声说:“晴晴的班上是不是有一个叫成泽的男生死了。”
蔡叔叔的眼神突然变得锋锐,紧盯着柳笑:“谁告诉你的?你从哪里听到的名字?”
蔡叔叔激烈的反应令柳笑大感意外,不过他已事先准备好了各种情况的应对方案,从容地说:“是网上的新闻。”
“不是失踪吗?找到尸体了?哪个网站的新闻,你点给我看看。”蔡叔叔已经掏出手机打开了网页浏览器。
柳笑急忙顺着他的意思纠正:“对对,是失踪,我记错了,他是怎么失踪的?”
蔡叔叔板着脸说:“不知道,我没见过他。我提醒你,这事千万别去问晴晴,不然她会受刺激,病情恶化谁负责?”
看到蔡叔叔如此严肃的面孔,柳笑也不便再追问,借口上厕所走开了。
在走道旁绕了绕,柳笑回想刚刚蔡叔叔的话语和神情,总觉得有些蹊跷。四层判官给的孽镜他一直带在身上,他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又走到了蔡晴晴的病房门外,他掏出孽镜放在眼前透视坐在床前的蔡叔叔。
孽镜中画面突转,来到了外地小县城中,春末,街边柳絮纷飞,行人身着长袖。蔡叔叔鬼鬼祟祟地躲在一处墙角后,戴着一顶鸭舌帽,不时伸出头往外窥探。
不多时成泽背着书包一路小跑经过此处,这时蔡叔叔从墙角里走出来,向成泽招手,“小伙子,帮叔叔个忙,叔叔家洗衣机坏了,要抬出来修,来帮叔叔抬一下吧?”
“你不是晴晴爸爸吗?”成泽脸上有些细微的变化,但还是热心的答应帮忙。
蔡叔叔把成泽带回了三楼的家中,指着厕所对成泽说:“洗衣机就在浴室里,你先进去,叔叔拿个工具。”
成泽放下书包推门进了浴室,浴室里没有洗衣机,倒是一个大浴缸里蓄满了水。“叔叔,怎么没看到洗衣机啊?”
成泽正要回头,“咚”的一声巨响,后脑上剧烈的疼痛随之而来。脑里像是炸开了窝,嘴里满是浓烈的铁锈味,令他想要呕吐。血液从他的眼珠、鼻孔和耳朵里淌了出来。成泽双手胡乱的挥动着想要寻找一个可以支撑他继续站立的依靠。
蔡叔叔扔掉沾满脑浆的扳手,掐住成泽的脖子塞进事先蓄满水的浴缸里,血液在浴缸里极速扩散,瞬间染红了整缸水。“叫你掀我女儿裙子,叫你骚扰我女儿。”蔡叔叔边骂边使暗劲,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成泽双手撑住浴缸边缘用力往上撑,纤细的青血管渐渐浮现在白嫩的手臂上。他顶着后脑破洞带来的剧痛使劲甩晃着头,仅为渴求一小块呼吸的空间,蔡叔叔抬起右膝盖顶在成泽背上,成泽抵抗的动作被限制了下来。
在那之后,成泽没能再吸入半口气。
“柳先生!你站在这干嘛?”柳笑被护士的喊声吓得抖了三抖。
病房中的蔡叔叔听到门外护士的喊声,猛然扭头,正好与手持孽镜的柳笑四目相对,柳笑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没,没干嘛,我路过,借这门窗照照发型。”柳笑一面大声的向护士解释一面快步撤离。
“柳先生,你先别走。”护士追了上来:“一直照顾柳梦琪的林护士今天被叫去警局了。”
“警局?为了什么事?跟我妹妹有关系吗?”
“不知道,我还想问你呢。据说是警方让她去辨认一具尸体。”
“尸体?”柳笑感到后脑勺上有两道目光灼的他刺痛,不需回头他已经猜到是蔡叔叔在身后不知用何种眼神盯着他。“不清楚,回来你再问她吧。”
柳笑慌忙跑回了柳梦琪的病房,他还是第一次跟杀人犯面对面,柳笑握着孽镜的手还止不住颤抖。
那道灼热感再次向柳笑袭来,蔡叔叔站在柳梦琪的病房前,拉长了脖子,目光像毒蛇般扫视着病房内的一切。
“他还不知道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千万不能慌张。”柳笑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站起来给蔡叔叔开门:“蔡叔叔?有什么事吗?”
“刚才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听你跟护士谈论到尸体,我很感兴趣,能不能说给叔叔听听?”
蔡叔叔扬起的嘴角像极了两把锋锐的尖刀。
柳笑退后两步,与蔡叔叔保持两条手臂的距离:“我们说的是另一个护士,警方让她去帮忙确认一具尸体身份,或许是以前她照顾过的一个患者……”
“成泽是我杀的!”
蔡叔叔直白的话语如惊雷般劈在柳笑敏感的心上,令他霎时不知作何反应。
蔡叔叔冷冷的看着他,昔日慈祥的笑脸一去不复,冰冷的瞳孔中看不出任何的情感,空气紧绷的令人窒息。
“那……你要自首?”柳笑试着往门外挪。
蔡叔叔一个跨步挡在了柳笑的面前,身手如同在浴室行凶时一般迅捷:“你妹妹还在这儿,你想去哪儿?”蔡叔叔的右手从腰后掏出一件金属物对准了病床上的柳梦琪。
“这里有监控!你别乱来啊蔡叔叔。”柳笑退了回去,伸出双手做出向下压的动作,识图让蔡叔叔冷静些。
蔡叔叔冷笑道:“这你不必替我担心,进来之前我已将监控线路剪断,就如杀成泽时一样。我倒想问问你是怎么知道成泽是我杀的?难道是晴晴告诉你的?不,她应该忘了才对。”
“晴晴服的毒,是你下的?”蔡叔叔那信息量略大的话语令柳笑的三观受到不少冲击。
“呵呵,你没命猜了。”蔡叔叔将手上的金属器对准柳笑,按下了侧面的红色按钮,两条不规则的电流射中了柳笑装载心脏的地方。
一股蛮横的力量从胸口扩散,身体似乎完全交给了上帝。柳笑被强大的电流弹飞,撞在靠墙的矮柜上,柜子上的花瓶滚落在地,摔成一地的碎片。
不仅身体麻痹,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起来,擦得黑亮的皮鞋绕过病床步步逼近,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击的动作。
由于柳笑全身陷入麻木,以至于即使手掌被皮鞋踩在脚下,与花瓶的碎片摩擦,却感觉不到疼痛。
蔡叔叔的眼神突然变得怜悯,柳笑却又在那双虚伪的瞳孔深处看到了欢愉。
鲜血跟花瓶里的水混在一起,流了一地。
蔡叔叔看了一眼大开着的窗户,沮丧地说:“该送你走了,小柳,这只是个意外,叔叔会让你的头先着地,免得你多受些苦。”话音刚落他便冷笑着拖起了柳笑僵直的身躯,一步一步向窗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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