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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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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长羽化得登大道,这灵猴便一直居此,初时倒也本分,饿食野果、渴饮山泉,平日只在这洞府看守修炼。渐日长久,因着习性不同,同类都避着它,一时形单影只。终究是畜类转生,耐不得寂寞,便四处游走,以求其乐。起始斗杀三五只虎豹,暴揍一两只熊罴,不禁暗自狂喜。众猴见其勇武,渐渐偎了来,也聚得一众猿猴,自立为王,甚是欢心。久之,顿觉无味,颓然暗思“吾非其类,只愿与人同尔。”

    一日,便弃了众猿猴,出得山来,寻一处山村。初时,也助人驱除狼虫虎豹,山猪熊罴,也摘些山珍灵果与人,村人甚爱。久后,人中有贪婪者,欲捆缚此后役之为己利。但灵猴已具神通,如何捉得?但奈何贼心不死,几次三番,终是怒了灵猴。一次数人设陷擒此灵猴,灵猴怒极,抓挠驱逐,不想灵猴不知其爪坚如金石,力大无穷,人不能受,一抓过去,伤了三五人,死了两个。恰逢何氏先祖修炼游历途经此处,一众山民,多是连亲带故,又兼之人心险恶,专捡那糟七糟八的话来说那猴儿,先祖一时不查,便追踪灵猴。灵猴虽是入了道,到底是畜类,况仙长飞升前亦未授其搏击之术、杀伐之法,终是抵不过先祖多年修炼本事,便一路逃回深山,因着也无其他去所,终是回到仙家洞府。先祖追至此处,便得了这一仙缘。灵猴虽斗不过先祖,但其先天身形迅捷无比,又处于崇山峻岭之中,先祖亦伤它不得。因先祖得了道术《大荒经》,读之大受其益。遂在此洞府暂居,修炼起来。初时,灵猴怒极,不明人心险恶,恩将仇报,又兼着被先祖追杀。遂常聚了一群猴、猿前来滋事,先祖也应得几回,却不去伤那些猴儿,只是驱走。一则修道之人,虽肩着道义,斩妖除魔,但亦不喜滥杀无辜,虽是猴儿,到底是一方生灵,况一路追杀,后居此多日,并不见猴儿过恶之事。反是每每潜修《大荒经》,再于次日与猴儿追逐厮拼后,渐觉道进。(3G书城)

    原这《大荒经》,本就取自天地万物生灵互感之意著成,修炼时若在那市井凡俗之地,万难炼成。越是蛮荒之地,万物自然,天地灵气丰足之所,越易修炼。所谓灵气?不过是造物之初,神灵意旨,万物自然之气,就如今日所谓“绿色食品、清新空气”一般。

    经得数月,那猴儿更是不敌,不免气馁,猴众也多散去。但这道府是其仙师所留,又不愿弃之而逃,便日日洞前窜跳嘶叫。先祖此时修习《大荒经》已久,越发亲近自然,对猴儿这般,非但不恼,却是觉着可爱,闲时便说些人世间道理与灵猴听,一是此地寂寞,只此猴儿说得些话,哪管它是否懂得,二是也暗觉此猴大异于同类,喜怒哀乐竟若常人,想或是它也能懂得一二。却不知歪打正着,这猴儿本就识得人言,只说不得。听的先祖所言久了,渐被所感,又加之先祖自修炼《大荒经》后,气息渐似若那飞升仙长,那猴儿渐生了亲近之心,竟如当年仙长在时,常采摘灵果黄精之物置于仙府洞旁,先祖也偶有兴致,授其搏击之法,这一人一猴,渐亲渐密,先祖也想为这猴儿留个静谧安身之所,遂又常同了这猴儿一并剪除了群山方圆数百里之内妖魔猛兽。如此经年,先祖道法渐成。

    待得道成,先祖念及门内故旧亲人,欲离山回转,那猴儿千般不舍、万般不愿。到底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先祖又潜心教授灵猴一些防身之术,炼气之法。教诲它山里人间之不同,要它留守此处,莫要再出山林,亦可收了众猴,护得一方安宁,守住仙家洞府,他日必当回转欢聚。猴儿得了上次教训,又得着先祖这些天谆谆教诲,含泪领受了。先祖出山时,直送至林边见着山村炊烟方久久而还。先祖回到何氏一门,靠着这不世道法,我何氏一门得以大展宏图,后先祖有后,便传位与后人,自去游历,再无所踪。

    这何氏一门,光大千年,直传至这一世,竟连掌门和道术一并失去踪迹,致我门内凋零,渐渐落魄。说至此处,师叔不免凄然泪下。

    我将山泉递与师叔,师叔仰天闭目,唏嘘不已。过得半晌,师叔喝了几口山泉继续道:“因着《大荒经》在旷野山林里修行最是有效,历任掌门得此经书后都必往山野之处,莽山峻岭深处寻一修习之所,这一任掌门师祖亦是如此。不期来到此处,便于这老松处做了休憩之所,这老松不单这一洞窟,在这三四丈高处宜有一洞,比之略小,恰容得一人。这一世掌门师祖便在此安顿下来,修炼经书中所载道法。初时尚好,每日都有所精进。日子久了,修习所得渐缓,只缘于这《大荒经》修习之时宜静动结合,一如初始之时老祖先于群猴争斗,后又斩除山内妖魔。

    这一世掌门师祖便动了四处搜寻妖物修炼之心,起始小心翼翼,白日四处搜寻除魔,斩杀些山精鬼狐,入夜回的老松洞窟修炼,倒也顺遂。后因太过顺意,对山中妖物起了轻视之心。

    这一日,也合该出事儿。师祖功法习练至一小境界,有所感悟,便欲在这树窟之内静参悟。怎奈静坐了七八日,心中总有一丝烦闷,搅扰之下,久久不得入境,便收了功法,出了洞窟。

    虽说师祖修道已小有所成,平日里也辟得谷,吃不吃本无大碍,只这七八日潜修,终无所获,那心中一丝烦扰又挥之不去,师祖便想松快松快。去山溪里冲洗一番,腹内有些饥了,便想去捉一只獐子麋鹿之类的小兽食用。擦拭干净身子,穿了衣裳就往密林中寻去。不想,这一去,却是终成憾事。

    见师叔此说,我心中更是一紧,只不敢相问,焦急地望向师叔,静待师叔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