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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因为太过惊天动地,把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陈疆世道,“顾小楼,你他妈的叫魂啊。”他一说叫魂,他身后的少年登时面面相觑。
李安通这样都没醒,不会死了吧?
刚才顾小楼这样喊一嗓子,躺地上的几个人都被惊了起来,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陈疆世走到李安通身边,蹲下来,咽了一口唾沫,平素看这张脸要多讨厌讨厌,没想到她安静躺那的样子居然还挺文气的。
他颤抖地把手伸向她的鼻子,想探探有没有鼻息。
大家的心就揪到了嗓子眼,陈疆世刚想伸过去,李安通的眼睛就睁开了,吓得他直接一屁股地坐在地上。
登时,客栈便炸开了锅,不同于其他人的惊慌失措,顾小楼再次挣脱开按住自己的人,爬到李安通面前,搂住已经坐起来的李安通,喜极而泣,“通哥,你终于醒了啊。”
身后的陈疆世踉踉跄跄地爬起来,“你……通……通哥,你怎么醒了?”
李安通任凭顾小楼搂住自己,看着一圈望着自己的人,又看看地上躺着的几个人,揉揉头,心想着,到底怎么回事啊?她在哪,发生了什么,这些人又是谁?
太乱了,她要先缕缕清楚。
现在抱着她的人,个子小脸小手小,长得像只猴子,这是她的好兄弟顾小楼,准确地来说,是少年的顾小楼。
不过对面这个小孩是谁啊,长得像僵尸一样。
她又瞥瞥地上,还有为什么好兄弟朱大铭会躺地上?自己为什么又晕了?
可是还没来得及让她捋清楚,顾小楼已经拉着她站起来,嚣张道,
“我通哥醒了,你们刚才说谁是癞蛤蟆来着?”
陈疆世看着眼前的李安通,张了张嘴巴,又结巴道,“我…我…我说过吗?我我什什么时候说过啊?顾小楼,你你你可不要冤枉好人,我会这样…这样说通哥吗?”
李安通皱眉道,“小楼,他谁啊,长得跟僵尸一样。”
顾小楼惊讶道,“通哥,你没事吧?”他看着一脸茫然的李安通,“会不会喝傻了?”
李安通闭上眼睛,摇摇头,“我需要静一静。”走到边上还完好的桌子边坐下,又指指陈疆世他们道,“你们别走,等我想一想。”
陈疆世刚想带人离开,听她这样一说,脚步停在那里,嘿嘿两声,哦了一声。
顾小楼也凑了过来,一张猴脸紧张道,“通哥,你还好吧…要不要喝碗醒酒汤?”
李安通闭着眼,心想道,自己不是刚打完战,杀完赵玄吗,怎么现在在这客栈里?
这客栈是她家乡——大渊村的客栈,那时的她就只有十三岁,可是她明明已经二十五岁了,所以她是死了吗?怎么死的?
她模糊地记得,前世是因为陈僵尸嘲笑自己和自己的父亲,然后给她听到,她气不过,双方就打起来了,后来傻乎乎地喝了陈僵尸他们倒的酒,喝醉了,遭受了胯下之辱。
醒来的她,一怒之下,打死了陈僵尸,被抓到了龙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得以离开了大渊村,离开了龙城,去到了长安,进入了那个郭家,从此开始了别样的人生……
一切都好像是个梦啊,很苦很苦的梦,痛彻心扉的梦,没想到她现在终于醒了…
对。一切都是从打死陈僵尸开始的。现在居然重生在此时,看现在这个状况,自己应该还没打死人。
上天要让她重新做一次选择啊。
李安通稍微理顺一些,地上躺着五个人,自己的人倒了一个,其余都是他们的,也不算吃亏。
又问如今笑得跟花一样的顾小楼,“我刚才有没有被怎么样?”
顾小楼道,“没有啊。他们刚想对你怎么样,你就醒了。”
李安通哦了声,“那就好。”
顾小楼突然大哭道,“可是我被人侮辱了啊。通哥,还有大铭,他还躺地上呢。”他指指地上的大胖子。
李安通抬起头,看向缩成一团的陈疆世他们。
他们的名字,她忘记了,她杀的人太多了,根本不记得这个年少时的对手。
“叫什么啊?”
顾小楼率先道,“陈僵尸。”
他就是陈僵尸,正好,省的她去找了。“谁取的?取的挺好的。”
顾小楼狐疑道,“通哥,你取的……”
“……”李安通道,“陈僵尸,我们怎么办啊?”
陈疆世微微一愣,他本以为这个李安通会上前凑他一顿,他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了,
“通哥,您……您什么意思啊?”
李安通会和解吗,看看都不像。
李安通道,“你把我的人给打了,我也把你的人给打了。咱们扯平了……和解罢。”
陈疆世不满道,“那胖子是自己…自己…”话还没说完,看到李安通眉头轻皱,声音已经小了下去。
李安通又道,“现在你又欺负了小楼,你们也钻一次他的胯下,我们就到此结束。”
顾小楼拉拉李安通的袖子,小声道,“通哥,那他们还骂你爹呢,还有你,那陈僵尸说你是癞蛤蟆想吃孟小姐这只白天鹅这件事情呢。”
通哥这是怎么了…这不得揍一顿才解气啊…
李安通心想,爹的事情太复杂,要先放放,摆摆手道,“我们一桩一桩解决,先解决小楼的。”对陈疆世道,“陈僵尸,赶紧的。”
……
沉沉的夜色中,一辆马车正在官路上走着,到了大渊村附近,就变成了山路,颠簸得很,旁边都是悬崖峭壁,马夫赶着马,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马车外坐着两个小厮打扮的人,正低声交谈着。
“我看刚才出门的时候少爷的脸都变了,估计不太乐意来呢。”
“那老爷为什么又要少爷来啊?还让他亲自来…”
“有人说这李安通是老爷的私生子,所以老爷才重视呢。”
“重视?这山沟沟出来的,开玩笑的吧,那李安通简直太好笑了,他爹也好笑。”
“那天到底发生什么?我不在,给我说说。”
“那李良想要敲诈我们老爷,还说要让他儿子李安通入赘咧。你说好笑不好笑?”
马夫哈哈大笑,“入赘?真是来搞笑的吧。后来呢?”
“后来,那李良受不了刺激,抢了老爷的一个商行,老爷这才把人抓了起来。他儿子李安通也来闹过几回。不过这小子打架真的厉害,三十来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啊。”
“简直就是无赖啊。老爷真惨,摊上这种人家。”
“就是说嘛。”
“哎,不过老爷到底派我们少爷来看什么呢?难道就看看李安通长啥样?”
“得了吧,能长啥样?再好看也不如我们少爷小姐。”
两人说着话,马车已经行到了灯火明黄的大渊客栈,马夫下了马,恭敬地对里面的人道,“孟少爷,大渊客栈到了。”
一个锦衣少年从宽敞的马车上下来,扶了扶藏青云锦披风,看着面前破破烂烂的屋子,匾额上写着“大渊客栈”,勾起嘴角,提脚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