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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存孝这时候正在前面赶车,听她在车里滔滔不绝,十分无语。陈汐元一口气背了半天,说的自己都有些累了,这才停嘴。马车还在不停地向前跑,武存孝本来还在一言不发静静听着,忽然听不到陈汐元的说话声了,有些奇怪,下意识地说了声:“什么?”陈汐元也道:“什么?”武存孝咳嗽一声,干笑道:“没什么,在下听姑娘突然不说话了,还以为姑娘是睡了。”
陈汐元:“...”也干咳一声,道:“那些首领、族长们手握重权,想必是惜命之人。而那些丹药中的三品小还丹可以治疗大多数常见的损伤,便是其中最低等的元灵丹也是大补之物,善加利用可以适当延长他们的寿命。总之,高明的丹药,对于那些人来说,比黄金更值钱。这些人,只要你手中掌握着能让他们活得更久的秘密,再待之以恩惠,慑之以威严,便可以驱使他们心甘情愿的为你卖命。”
武存孝道:“这些丹药如此好,那姑娘你怎么不留下自己吃呢?”陈汐元道:“我一人哪里用得到那么多。我现在修炼比平常人快,就是因为运气好,得了那许多丹药。”武存孝道:“难怪姑娘修为臻至化境后期,竟然实战经验还这等不足。但用丹药可喂不出真正的高手,恕我直言,就拿现在来说吧,想要破入虚境,姑娘还需在实战中多多磨炼啊。”
陈汐元道:“这你也懂?你们体修不是冲锋陷阵,打打杀杀吗?”武存孝道:“你休要瞧不起人了,谁说体修不能到虚境的,我祖父便是虚境高手。”陈汐元见他不悦,吐了吐舌头道:“在下失言。”
武存孝道:“大小姐,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一节想必不用我多说了。朝廷暗影堂之中,也有不少高手人物,他们修行,也需要借助丹药。你想拿钱财丹药到处收买人心,难保不会给朝廷密探得知。以你不到虚境的修为,身怀如此重宝,就如同一个三岁小儿手执黄金在闹市之中行走,那但凡是个人见了,都会有心前来抢夺。就拿那王丞相来说吧,听闻此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是虚境巅峰之高手。若是给他得知了,你怕是性命难保。”
陈汐元闻言道:“二公子不说我倒还忘了这一点。所以此事要做的隐秘,对那些大族,强族,可秘密用丹药来收买其首领,对于那些小族,小势力,直接用金钱收买便是。至于方才二公子所说的,在下倒认为也不必过于忌惮那朝廷的密探。朝廷的官吏,贪财昏庸那是出了名的,工具虽好,但朝堂上的人却不会运用。曹公公曾是北朝太后身边的总管太监,又曾是暗影堂的人,对朝廷的系统应该非常了解。现在朝廷官员腐败成风,我们只要拿出足够的钱财来贿赂朝廷官员,就能使他们闭目塞听。何况经过洛阳这次的战败,朝廷应该是无力再派兵来打凉州了。他们如果派高手来夺,若是派别人来,我们根本就不怕,我们需要防备的只有那王玄几老贼一人而已。”
武存孝道:“你说的办法,确实可以拖延一些时间,但是敌人是暗影堂,并不是腐朽暗弱的朝廷官员。此事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就算那王老贼丞相之尊,不会上来就亲自出手,但派人抢夺失败以后他便可以确定我们这里有极强的高手。此等重宝,他焉会放过,定然亲自前来。姑娘认为我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匹敌那老贼吗?”陈汐元道:“自是不能。所以此事须得尽量隐秘。”
二人一路畅谈,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的很快。武存孝道:“前面便是颍川城了。”陈汐元拨开帘子依言望去,只见一座似乎是由土垒成的要塞孤零零耸立在远处平原上。他们驱车走近,很快便到了城下。
这要塞的城墙确系由泥土垒制而成,高三丈有余,城外还挖的有护城河,城头戒备森严,旌旗滚滚。陈武二人在上一个路过的县城买了几大袋大枣,装成一对乡下来的兄妹,来颍川城贩卖大枣。本来,陈汐元年龄较武存孝为大,但因为武存孝化装较为老气,又身材比一般人高大的多,所以占得了这个便宜。城门的守卫士卒检查了车内的袋子,里面装的确系大枣,便即放行。
二人进到城中,才发现已经快到南朝皇帝晁荣生辰了,但这颍川城却是外紧内松,里面人并不多。二人微微觉得奇怪,陈汐元道:“看来皇帝和吴王他们并不在这里。真是奇怪,双方并未签订什么休战协议,这里却是如此武备废弛。而且刚才在城头也没看见帅旗,看来主帅也不在这前线军中。”
武存孝道:“南朝皇帝自然不会在这前锋之地,那些王爷、将军们,应该也前往皇帝那里准备给他祝寿了。”陈汐元变色道:“南朝都城定在了扬州。难道他们此刻都在扬州?那我们不是来不及了吗?”
武存孝道:“扬州距离颍川千里之遥,吴王乃是当年随元皇打天下的重臣,深谙用兵之道,应该不会远远的躲在扬州。无妨,我们夜里去找这军中管事的人物,让他送我们过去找吴王。”陈汐元道:“若是他不肯呢?”武存孝道:“那我们就只好拿住了他,加以威逼。”二人当即找了个客栈住下,等待晚上。
其时已经入冬,天黑得很快。夜幕刚刚降临,陈武二人便从客栈出发,前往帅府。武存孝武功虽强,但轻功并非他所擅长。陈汐元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很轻松就进入了帅府,武存孝紧跟在后。
南朝面临着北朝暗影堂的严重威胁,像帅府这种重要部位防守必然甚为严密。如今要闯入帅府却如此轻松随意,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南军的重要将领全都不在这里。她略一思索,便闪进了一间屋子。
屋内,有一个老头儿正坐在屋内喝茶,突然见到有人闯进屋来,大出他意料之外,定睛一看,发现却是一名乡下女子。这老头儿一见她打扮,只道是在府上哪一屋做佣人的。他是做管家的,平时威风惯了,哪里会把这乡下女子放在眼里,一拍桌子,瞪眼训斥道:“兀那女子,你是怎么回事,不会敲门的吗?你是哪里的下人,竟会如此没规矩。”
那女子正是陈汐元。她没看出来那老头儿的服饰身份,被呵斥一番,本来心中难免气愤,但想到是自己先闯了别人的屋子,况且这次也不是来找麻烦的,于是一拱手,开口道:“夤夜打扰长者,还请勿怪。”那老头儿听她说话彬彬有礼,不似乡下女子,十分诧异,道:“姑娘不是我们府上的吧?半夜来老夫这里,不知有何贵干?”
陈汐元道:“我是从凉州特地前来给吾皇祝寿的。”那老头儿道:“凉州?凉州到此地路途遥远,姑娘不远千里而来,到底所为何事?”陈汐元道:“我此来一是祝寿,二来也有重大军情要禀告吾皇。”
那老头儿不信,道:“姑娘并不是我们派去的人吧?鬼鬼祟祟,夜探帅府,定是贼军细作。来人,给我抓了起来!”屋门应声打开,然而进来的人并不是帅府的人,而是武存孝。那老头儿见状,知道不妙,缩起袖子问道:“你又是谁?”
武存孝道:“老人家,我们没有恶意,确实有重大军情要禀报。”那老头儿不答,突然双手探出,双手食指中指之间各握一把尺余长的钢锥,猛向陈汐元腰间刺去。陈汐元万万没料到这老头儿竟会突然暴起伤人,但她如今也是化境后期的高手,应变能力颇为不凡,袖子一挥,便将那两把钢锥击落在地。
那老头儿钢锥落地,忽然眼睛一花,便看到陈汐元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正架在自己脖子上,大惊之下,到嘴边的喊声硬生生憋了回去,知道跟对方武功差的太远,只得不动。陈汐元瞥见那地上的钢锥头上颜色有异,她熟读《青囊经》,知道锥上喂有剧毒,冷声道:“老鬼,我可没惹你吧,何以上来便下杀手?”武存孝伸手按下陈汐元的斩灵刀,向那老人道:“老人家,我等是凉州武家派来的,的确有要事要见你们皇上。”
那老头儿心想皇帝亲临前线鼓舞将士,现在行宫驻扎在豫州,将军们和吴王都赶去给皇帝祝寿了,此刻都在豫州,这在城中并非什么秘闻,而且这两人武功不错,自己对付不了,若是闭口不言,只怕会吃眼前亏,于是就把上述事情细细说了一遍。陈武二人对视一眼,想豫州离这里很近,时间上倒也来得及。二人更不迟疑,也不再找那老头儿的麻烦,施展轻功回客栈,坐上马车连夜赶往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