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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来人了
寒来暑往,又过了两年,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物质充沛,寨子范围也扩建了不少,寨门口左右两边的望楼里还插上了濛鸿的旗帜。五年时间里之前还没有婚配的男女先后组成了新的家庭,新增人口46名。
每天过着重复的日子让我心生绝望,我开始自我怀疑,越来越多次的出体想寻找人烟,我和那克拉将军商量是否离开部落去寻找传说中的光灵,但当他问我要如何寻找的时候,我又答不上话。
他劝我再等等,或许‘他们’就是在等我们先有动作,我们必须要比‘他们’更有耐心,才有可能保全自己,毕竟我们完全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仅从进入蓝星就把我们捕获,并且剥夺了人们的自我意识来看,‘他们’对我们就不是善意的,所以,保全自己是我们对抗‘他们’的第一步。
那克拉将军告诉我要像在黑夜中一动不动守着猎物的猎豹一般有耐心,这样才能捕获到猎物。往往打头阵的都是最先失败或者被猎杀的,除非拥有强大到足以抵抗‘他们’的实力。他在玛拉达星球是赫赫有名的将军,拥有着无可比拟的闪耀战功,武力非凡,可是来到蓝星以后,武力全失,只剩一身蛮力和招式,所以他建议我不要轻举妄动。
闲暇时他会教我一些武功招式,或者给我讲讲他曾经参加过的战役,而虎特已经成为了我最衷心的侍卫之一,我和大家的感情越来越融洽,但是却让我越来越矛盾,看着他们每天开心满足的样子,拥有自我意识对他们来说还重要吗?或者只有我觉得,自己还是自己比较重要?我有权利替他们做主吗?
就这样,我每天都在胡思乱想中度过,娜雅反而适应的很好,稚子天真,心中没有那么多挂碍,让我好生羡慕。可是一想到还没找到的族人,毫无头绪的光灵,极乐净土母亲和族人们的期盼,我就觉得心中随时被一块巨石压着,无法让我真正的融于当下的生活。
这天,我又一次让意识出体,飞到了濛山上,我最喜欢的一汪碧潭处呆坐,那里是我某次出体时发现的一处神奇瑰丽的所在,我曾经带着娜雅,清宁和虎特徒步走上来过,它藏在距离濛山山顶不远的一个山腹深处,如果不是因为我出体的缘故,只靠徒步是不可能发现这里的。
走过细细的山缝,抬头可见一线天空,保持着侧身行走半盏茶的功夫,可见山缝开始扩宽,一路曲径通幽再走一炷香的时间,就可远远见一个半敞口的山洞,走进去不远就可见一汪水面泛着点点闪光的碧潭。那碧塘中的水给人一种软软糯糯的感觉,和溪水,河水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碧潭的静谧让人舍不得打扰,就算伸手进去撩拨我都觉得是在侵犯它,我带他们去看碧潭前都交代过,只许看不许碰,虽然娜雅很想伸手摸摸那给人感觉软糯的碧水,但是她很听话的只是伸了伸小手,并没有放入潭中。
这次我又自己来到这里,呆呆的坐在碧潭边,开始对着潭水倾诉,我跟它说,我特别特别的不喜欢夜晚的来临,因为晚上一到,所有人全部集体陷入意识的瘫痪中,一开始,才来到蓝星时,我还没怎么感觉,可是随着在蓝星的日子越来越久,我发现我也开始像其他人一样,每到夜晚就得入睡。
现在仔细想来,可能在极乐净土的时候,我们两个星球的时间不一样。这样做一个比喻吧,蓝星上天空一明一暗为一天,极乐净土天空一明一暗要蓝星时间的365天,所以我无法忍受每天晚上意识的失控,完全不知道闭上眼睛睡着后,大脑的活动是怎么个情况。
特别是一睡着后就出现的梦境,让我极度困扰。极乐净土的睡眠,就是睡眠,没有做梦一说。可是在蓝星,只要一入睡,所有人都会做梦,并且内容不尽相同。
所以每个夜晚对于我来说都是煎熬,我不想,也不许自己陷入无意识状态,我害怕丢失自己的自我意识,害怕自己会像其他人一样忘记自己是谁。
其实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能说明做梦到底是为什么。当然当无法找到证据的时候,就用平行时空,进化需要或者神经元等等来解释,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我对着碧潭说了半天,决定离开了,当我飞出山洞,飘到山顶时,眼前所见让我的头发瞬间直立了起来,身上也布满了鸡皮疙瘩,因为,在濛山山顶我见到了一个盘腿坐着的人!
我在空中目瞪口呆,而那个人居然转头看向了我,还看着我微笑了一下,我KAO!我心一惊,身体迅速坠落,他怎么可以见到出体的我?他是谁?慌乱中,我的意识迅速的回到了身体,我一下就从坐着的濛溪边跳了起来,一阵晕眩,几步跨进了濛溪,把在我身边浆布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几个浆布的女子见状,手中的布一丢,快速围拢到我身边扶住我:“蒂瓦首领!你怎么了?”每个人眼中都透着真诚的关心。我扶着她们的手臂在清凉的濛溪中站稳,缓了一阵,可是脑中盘旋不散的却是那个人看着我微笑的样子。
一个光头,身上披着麻袍,手中握着一串珠子,面目清俊,额中一个红点,那微笑淡淡,却透着一种莫名的暖意。我都有些恍惚了,我刚才看到的是真实的吗?那几个女子把我扶到刚才坐着的石头上,担心的看着我。
我看到她们的担心,伸手拍了拍我身边的几个人,笑着安慰她们:“我没事儿,没事儿,就是站起的太突然,头有点晕。”
“首领!清宁和虎特来拉!”一个小女娃刚才看到我的不适,一掉头跑回去喊清宁和虎特去了。正好,清宁和虎特也朝这边来寻我,此刻她气喘吁吁跟在虎特身后跑了回来。
虎特跑的最快,飞速的跑到了我的身边,单腿跪下,伸手轻触我的额头,轻轻的抹掉我额头上的薄汗,双眼焦急的看着我说:“怎么了?”
“蒂瓦首领!”清宁也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我身边,因为围着我的人有点多,她挤不进来,急的她喊道:“散开,散开,给首领点空气呀!”
大伙一听清宁这么喊道,退开了些,她才挤到我身边,她站到我身后,把我轻轻的扶着靠在她身上,一边帮我理着头发,一边帮我揉捏着肩膀,语带嗔怪的说道:“岑翁嘱咐你喝的药你也不喝,岑翁说了,你的睡眠不好,长期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晕眩。”
“那药太苦了,喝不进去。我真的没事儿,就是站起来的时候猛了点儿,别担心,没事儿没事儿。”我一边安慰着身边的人一边想站起来。
清宁和虎特一边一个扶住我,我一脸苦笑,只能由着他们,我没话找话的问道:“娜雅她们下课没?”
“快了,你别叉开话题,清宁说的对,你就应该好好服药。这一直不睡,身体怎么扛得住?况且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虎特有点生气的对我说到。
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告诉我,睡觉没问题,做梦也没问题,天一亮,曜阳一升起,所有一切都不会有变化。
我对刚才正在濛溪边浆布的几个女子表达了感谢,并让清宁稍后记得给她们每人送一块软布做手帕,她们一听高兴的连忙跪下谢我。软布是芳草带人专门给我做的,比起大家平时穿的布料柔软许多。
我们三人慢步朝寨子走回去,他们两个还是在不停的数落我不听岑翁的话,现在只是晕眩,到时候万一身体垮掉怎么办诸如此类,我在一边点头应承着,这两个家伙真是越来越唠叨了。
还没走到寨子,就从寨子里慌乱的跑过几个人来,其中就有弩勒和木南达,人还没走近,就听见弩勒有些发慌的声音:“蒂瓦首领,有人,有人来了。”
“首领,有个人来了,他说要见你。那克拉大叔在濛鸿前厅接待他。”木南达也跑到了我们身边,平日沉稳的他,此刻也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濛鸿前厅,是我们后来扩建的,专门用来给大家集体活动用的,后来有什么事务要通知也是统一在濛鸿前厅组织。
我和清宁,虎特互相对视了一眼,清宁不知所以,也不见她有太大的反应,可是我们四个却同时在心里问道:“难道是‘他们’来了?”
我没说话,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依然鼓起勇气朝着濛鸿前厅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不断的有人给我行礼,我都一一微笑着给出回应。还没走到,就能听到众多还没上学堂的小娃围着濛鸿前厅打闹的声音。我加快了脚步,不知道那个人是带来危险?还是线索?
等我走进前厅,只瞅见那衣袍一角,身体就是一震,离我最近的清宁和虎特感觉到了我的异样。我对那克拉他们保留了我依然可以意识出体的秘密,只说来到寨子后就失去了这个能力,我断断不能让他们知道,原来站在濛鸿前厅的那个人,居然是我刚才意识出体时在濛山山顶看到的人,这叫我如何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