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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了？”布鲁纳快被顾小小这几个“但是”折磨疯了。
顾小小对布鲁纳挤了挤眼睛说道：“您也是知道的，这药丸肯定不只您一家有，毛知县他也不傻，他也是要比对价格，比对交情，看看谁更有诚意，考虑很多综合因素之后再拿主意...”
布鲁纳急吼吼的说道：“我是极有诚意的，价格方面我也可以再降一些。”
“诶～”顾小小板起脸严肃认真的说道：“钱是次要的！毛知县也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他这个人最讲究的是义气，所以也最看重交情，什么钱不钱的，不要动不动就提钱那么俗气，您这是在侮辱我们毛知县！”
布鲁纳感觉有点儿懵，“交情？我怎么能跟他攀上交情？我们又不认识。”
“这不有我呢嘛！”顾小小一拍胸脯大义凛然的说道：“我愿意做你们友谊的桥梁，顾某会将您的诚意如实的转达给我们敬爱的毛知县。”
“那...那就有劳了。”
“没事儿，举手之劳，您这几天就把您的诚意准备好由我转交给毛知县，一定得尽快，要趁热打铁事儿才能成。”
“什么诚意...”
顾小小不悦的说道：“您看着挺精明一个人，不应该听不懂啊，您难道是跟我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布鲁纳心里已经敲起了警钟，“你不是说那个毛知县不看重钱只在乎交情么？”
“交情是什么？是你空口白牙说咱俩铁，咱俩是好朋友，然后这感情就能建立起来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你不是说你师父跟毛知县交情很深么？”
“我师父跟毛知县交情深是不假，可是你跟我师父又是什么关系？我师父凭什么把自己的人脉共享给你？这事儿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呵呵，布鲁纳先生，还是那句话，这药，不只您一家有，在谁那儿买这批药纯看交情，我这是看您有眼缘儿，愿意给您搭个桥，您要是瞧不上这笔买卖，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咱们回见了您嘞。”
顾小小作势要走，不出意外的，没等她迈开步子就被布鲁纳拦了下来。
“有话好好说，您急什么呢。”
顾小小抱着胳膊冷哼一声白了布鲁纳一眼。
布鲁纳心里也没底，他也怀疑顾小小在匡他，可是这块肉太肥了，太让他眼馋了，他属实是动心了。
然后布鲁纳转念又一想，清国的小脚女人只知道相夫教子，没有什么头脑，就算像顾小小这样的大脚女人说到底也只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而已，晾她也没有胆子骗自己。
布鲁纳抱着侥幸心理打定主意要拿下这个单子，“顾小姐，您觉得我怎样表现诚意才更合适呢？”
顾小小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道：“算了吧，合作共赢的基础是互相信任，我觉得布鲁纳先生并不是十分相信我，那我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呢？这世上可没有生拉硬拽能成的买卖，这事儿您权当我没说，我还是另找别人合作吧。”
顾小小一直在表达一个观点，这事儿并不是非你不可，这下子布鲁纳可慌了。
“顾小姐，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是非常有诚意要合作的，我对天主发誓。”
顾小小叹了口气，十分真挚的回道：“我不是不相信您，您是给天主办事儿的，肯定是个牢靠的人，实话说，您刚才一说这药的事儿我就合计出来这是个好买卖，能挣不少银子，那官家的买卖，还不是咱们说多少就是多少？别说五两一个，就是十两一个也卖的出去，但是现在我缓过劲儿来仔细一琢磨，这事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光是打通各个关节的人就很不容易，运作起来这方方面面的都是难关，搞不好还有风险，所以，唉...我是打了退堂鼓了。”
“哎呦！”布鲁纳急得直拍大腿，“这样好的事儿，你别不做了呀！
顾小小脸上表情纠结了一阵之后谨慎的问道：“布鲁纳先生真想做这买卖？”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那好吧。”顾小小咬着牙，一副痛下决心的样子，“那好吧！我先给布鲁纳大人指条明路吧。”
“您快说。”
“是这样，毛知县为官清廉，他从不收银子，但是我知道毛大人有一爱女，前两日我听说毛小姐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看了很多中医都不行事儿，我这两天一直想弄一些西药给毛大人送去，可惜我没钱又没有倒弄西药的门路...”
“不知道毛大人都需要什么药？”
顾小小回道：“首先，毛大人一定很想知道奎宁丸的功效到底有多神奇，所以您先要拿一些奎宁丸来，我要把它拿去给毛大人看一看，再有，就是吗啡，毛大人手下养了很多兵，近来不太平，为了平叛，毛大人的手下有很多人都受伤了，需要吗啡来止痛疗伤。”
顾小小之前听李安说过，西方医学直到19世纪才真正开始起步发展，这个时候的那些西医只有两个本事，灌肠和放血，
只要病人找上门，先灌肠，灌肠不行再放血，也不是说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吧，至少也能让患者死的更痛快一点。
但是幸运的是吗啡和注射器发明出来的早，可以减轻患者的痛苦。
但是现在吗啡极其难搞，大部分都用来支援部队了，市面上基本不流通，顾小小其实也没在布鲁纳身上抱有太大希望，只是没想到布鲁纳竟然说道：“也不难，只是吗啡嘛，我能弄来的数量不多。”
“您尽力吧。”
“那...”布鲁纳试探性的问道：“弄多少合适呢？”
“当然是越多越好，钱不是问题。”
布鲁纳尽量控制自己不让心里的喜悦的流露到脸上，
“没问题，没问题。”
顾小小淡淡的说道：“那我就静等您的好消息了。”
送走布鲁纳之后顾小小兴奋的差点儿没蹦起来，她原本只是想从布鲁纳身上骗点儿奎宁丸，之所以提出要吗啡只是怕布鲁纳会讨价还价，所以在一开始的谈判中先抬高砝码，她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照单全收，这额外的收获让顾小小简直太开心了。
有了吗啡和李安这个外科大夫，顾小小距离自己开一家现代化医院的梦想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