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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小站在马车跟前看着差不多及腰的车辕又看了一眼程万平。
静云不想扶顾小小，于是也用余光瞥了一眼程万平。
程万平会意，连忙单膝跪在地上用自己的腿给顾小小做马凳，顾小小想了想还是踩着他的大腿攀上了车。
车帘落下之后马车便四平八稳的开动了。
顾小小想要找个话题跟帘子后面的程万平搭话，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理又恰当的话题。
马车慢悠悠的行驶着，路面并不平坦，有时候马车晃荡起来顾小小会从座位上被弹起来，有一次弹的猛了顾小小的脑袋撞在了车框上疼得她“哎呦”了一声，紧接着就听程万平有些紧张的说道：“顾小姐，对不住了，您没事吧。”
顾小小丝丝哈哈的呼疼，程万平的声音更加焦急了，“撞的很厉害么？”
静云回道：“没事，继续走吧。”
没听到顾小小的答复程万平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忍不住停下马车掀开帘子进去查看。
程万平打开帘子就看到顾小小跌坐在座位下面捂着额头半闭着眼睛呼疼，而静云却像看戏一样坐在那里冷眼看着连要扶一把的意思也没有。
虽然顾小小在苏府没有名分，但是她俨然也是这府里的半个主子，静云作为奴才这般行事让程万平心里很是不忿。
但是程万平毕竟是在苏九辰身边历练多年的人了，他没有冒冒失失的进去，就半跪在车辕上探头进去对静云问道：“顾小姐撞得厉害么？”
静云冷淡的回道：“无碍，继续赶路吧。”
看静云这个样子程万平更加来气了，“你坐着不动也不看一下就说没事，如果小姐真有个什么闪失是你能担待还是我能担待？”
静云依旧坐着不动，“我看过了，只是红了一点而已没什么大碍，她非坐在那里不起来我也没办法。”
程万平终于忍不住钻进车里将顾小小扶到座位上然后问道：“顾小姐，您没事吧。”
顾小小班闭着眼睛摇头回道：“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程万平查看了一下顾小小的额头，的确是撞红了，“再有半个时辰就到顾府了，能坚持一下么？还是我们在前面镇子上先找个医馆看一下？”
“不用了，你把车子靠边停下我休息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程万平有些为难对我说道：“这附近人烟稀少怕是不宜久留...”
静云没好气的说道：“顾小姐，大少爷可是叮嘱过，今天日暮之前必须赶回苏府，您再磨蹭下去我们就不必去顾府了，直接掉头往回走得了。”
顾小小对程万平说道：“我现在头晕的厉害，马车晃悠起来就更加难受了，只停一小会儿也不行么？”
程万平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说道：“好吧，我们就近歇息一会儿吧。”
静云没好气的低声嘟囔了一句，“事儿真多。”
程万平把马车停靠在一颗大树旁边让马吃草，其他护卫也就地坐下休息。
顾小小自己走下马车随便找了个庇荫的地方坐下，静云就紧跟在她身后却根本没有伸手来扶她一把，反而是一脸不耐和嫌弃。
没多一会儿程万平拿了水袋来给静云让她把水给顾小小，然后站在几步之外有些担忧的看着顾小小。
静云拿了水袋先自己喝了之后才递给顾小小，顾小小没接，静云冷嘲热讽的说道：“是，您比我们这些奴才金贵，您自然是不屑跟我们共喝一壶水，那怎么办才好？出来的时候也没给您备这些累赘物什，也只好委屈您渴着了。”
顾小小刚才怼回去可是一张口就开始干呕起来，这次不是装的，她一手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手抱着大树呕的根本停不下来。
程万平也顾不上避嫌了急忙从不远处小跑过来问道：“顾小姐，你没事吧？”
顾小小好不容易忍住了恶心回道：“没事，就是一听某人说话我就反胃，一时没忍住。”
程万平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屈指一弹，他指尖的石子飞射出去正中树上一根树枝，小拇指粗的树枝应声而断，程万平走过去把树枝捡起来从上面折下一片最大的树叶窝成一个碗状然后把水袋里的水倒进去递给顾小小。
顾小小接过来喝了一口之后说道：“谢谢你万平。”
程万平一怔，他没想到顾小小会对他这样一个奴才道谢，更没想到她竟然记住了他的名字，苏府上下都叫他小瓶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了，程万平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那天在车帘外面听到的如同浅唱低吟一般的娇喘声。
她的声音真好听。
程万平站起身有些慌乱的隐去心底的悸动，“不客气。”他一开口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的嗓子暗哑的不像话，程万平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慌忙转身回到了一群护卫中间。
苏府的护卫跟程万平关系都极好，有几个十分亲近的看苏九辰窘着脸就跟打趣，他们倒也没有直接把顾小小拉扯进来，只是含沙射影的说他终于开窍了，晚上要带他去含春楼消遣消遣。
顾小小看着他们说笑打闹，程万平的脸像一只煮熟了的螃蟹，通红通红的，他凶巴巴的怼了那个打趣他的人一拳，然后板着脸喝令他闭嘴，大家也知道这种玩笑不能开太过了，于是又闹了一阵就换了话题。
也许是因为心虚，程万平总是偷偷的用余光往顾小小那边瞥。
顾小小把那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也看到了程万平的所有小动作。
懵懂初开的少年无需太多手段就能撩拨的他萌动。
程万平的目光再次瞥过来的时候顾小小对他笑了笑，程万平立马羞涩的错开目光低下头。
顾小小忍不住苦笑，也不知道怎么就沦落到这么不堪的一步了，怀着孩子，做着仇人的情妇，撩拨着刚刚开窍的小青年，虽然都是逼不得已，但是混到这份儿上连她自己也有点瞧不起自己。
顾小小和程万平之间的微妙互动也没有逃过静云的眼睛，她嗤笑一声说道：“小姐，您应该知道夫人为什么把我调到你身边来，虽然我不该说，但是我还是得提醒您一句，就算您再不要脸了也多少收敛一些，您的一举一动我都会详细汇报给少爷和夫人，我是不会帮您兜着的。”
顾小小慵懒的打了个呵欠然后说道：“我不需要你帮我兜什么，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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