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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登很恼火,不知道恨自己中计,还是恨孙权使诈。
对于江东孙氏,他一贯是看不上的。
如今却被孙权引《淮南子·兵略训》中的一招声东击西给玩弄了。
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忍受。
从一名广陵戍卒的身上抽出古锭刀,孙权看向远处怒气而来的陈登,神情微愣,陈元龙的反应倒是够快。
“元龙,降了吧,广陵我拿定了!”
“哼!”一声嗤笑,虽然方才陈登也瞧见孙权战斗时的悍勇,但心底的那股傲气,逼着他不愿放弃,“好大的气量,旬月间,鲸吞江淮数百里,也不怕撑到自己。”
“这就不劳烦元龙兄操心了,既然敢拿,我就有本事守。”
嘴角勾笑,看着陈登的面容,原先还忧心他会誓死抵抗的孙权,此时已经有了击溃他心理防线的说辞。
唇角苍白,面上虽因气息上涌略有血色,但眼眶周围的暗沉,却在告诉孙权,他没有多久可活的。
“狂妄!”不屑轻笑,陈登目光略微凝重,嘴上却是不饶,“不曾想你执掌江东后,竟会这般疯狂!”
爽朗笑了数声,孙权并没有生气,“陈元龙,吾只问你一句,降还是不降?”说话间,孙权已经提刀朝着陈登走去。
“眼下定局尚早,拿下射阳,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也不再絮叨,一路行来,陈登身体早已气血翻涌。
虽说他智谋出众,但大汉男儿又岂能差了勇力与血气!
脚步越走越快,及至最后奔跑起来,陈登同时震声嘶喝,“杀!!”
孙权见他奔来,也没有废话,直接握着古锭刀就杀了起来。然而城墙狭窄,不似平地,喊杀间,众人就混战到了一起。
方才已经隐隐占据优势的江东军,在陈登率兵加入后,瞬间变得困难起来。
孙权、董袭杀得还是那么悍勇,但射阳戍卒仿佛是受到什么特殊力量影响一样,抵抗的也是十分顽强。
连夜奔袭,没有多少休息,此刻又遇上敌军的顽强抵抗,董袭还可以忍受,但江东军的兵卒有些已经开始吃不消。
两军交战,斗的就是一口气,一旦胸膛的那股狠劲被消磨下去后,战斗的意志力就会很快崩溃,最终将导致战争的结束。
眼看周围江东军喊杀声不在浓烈,孙权也不得咬了咬牙,人群中寻找到陈登,默默的向他拼杀过去。
刚才还留存彻底击溃守军斗志的孙权,此刻的目标已经转换成了陈登一人,他能看出来,陈登在这群广陵戍卒中的影响力极高。
只要他坚持战斗,周边甚至整个城墙上的戍卒,都不会轻易退缩。
可见陈登平日里,在治理广陵时,竟能够这般得民心。
所以他必须要把陈登击溃,用击败他来击倒戍卒的信仰。
面色涨红,喘息粗重,任由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不断钻入肺腔,陈登只有一心一意的厮杀。
渐渐的,陈登忽然感受到周边围拢的戍卒在减少,目光扫过全场,他敏锐的发现那个白袍小将,正在不断向自己靠拢。
此时的孙权,也算不上白袍小将,身上已经沾满了血污,面上也是血水,古锭刀早已全是红色,多场战斗下来,孙权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和味道。
余光瞥见与陈登的距离越来越近,孙权心中琢磨要不要偷袭他的时候,却不想陈登已经快他一步,直接祭出手中剑,刺向孙权。
辛亏他一心二用,连忙挥出古锭刀以刀面挡住陈登刺过来的剑。
“传闻陈元龙豪爽之人,不曾想也会暗剑偷袭。”
“何必逞口舌之利,难道不是你先暗中向我靠近的?”反问一声,陈登也不甘示弱。
随后,二人也不废话,各自握起手中兵器,拼斗了起来。
不知是被鲜血激励还是为何,今日的陈登杀得格外悍勇,观其打法,竟隐隐有种同归于尽的味道在其中。
孙权面色凝重,陈登这是心存死志,若不能说动他,只能格杀他。
“陈登,你不想活没关系,难道你想这广陵百姓都随你一起死吗?”深吸一口气,孙权猛然震喝,他想尝试着说服陈登。
而此时在东城门
大军入潮水般再次从城墙上退了下来,这已经是江东军发起的第三次攻城,依旧被广陵戍卒死死的打退了回来。
目光凝重的盯着城头,作为攻城的指挥将领,程普面色铁青,广陵城的戍卒,在他们城内将领的率领下,防守的太死了。
第一轮他是让江淮兵先上,没有多久就被守军给大退了下来。以为城上一鼓作气,所以程普第二轮,直接让庐江精锐甲士攻城,依旧败退下来。
现在已经是第三轮了,江东军的箭矢已经射完,派的还是精锐甲士,以丁奉为先锋,冲上去攻城,可还是被对方守住,败退了下来。
面色沉重,陈武来到程普身边,“程公下一阵我上吧,在这么耗下去,我这庐江甲士就快打完了!”
这个时候,他麾下的庐江甲士已经伤亡近千了。陈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惨烈的战斗,他已经开始心疼麾下的士卒。
冷漠着脸,程普盯着城头,似乎是说给陈武听,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最后一次,只要再冲锋一次,就一定可以攻下来!”
说着他一转身,直勾勾的盯着陈武,“子烈,这次你在下面,我率领兵卒冲上去!”
瞪大眼睛,陈武肯定不会允许,程普都多大年纪了,“程公,这肯定不行,这次我去!”
“我乃攻城主将,听我的!”
“不行,你一人我不放心,倒不如你我一起上,夺不下这射阳城,就与他同归于尽!”
豁然扭头紧盯着陈武,程普久久不言。
而此时,城墙上的射阳守卒也都已经战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近五千人的守军,在江东军轮番的攻城冲锋后,伤亡了两千多!
此刻只剩下一千余人。
浑身都是血迹,脸上混杂着烟灰与血渍,站在城楼上望着下面,陈应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想入广陵,得先我点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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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登为东城太守。广陵吏民佩其恩德,共拔郡随登,老弱襁负而追之。--《先贤行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