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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男人穿了衣服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还有些狼狈,瞧见女人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微僵,“还没走?”
冯云静愣了愣,今晚第无数次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时隔几年,他面上染了些成熟稳重,立体的脸部轮廓隐在昏暗的光线里,敞开的衣服里隐约可见坚实肌肉。她不经意看见,一滴水从眉骨,一路滑落至胸肌以下……
这合该是她的男人。
“时间不早了。”
男人低哑的音再度响起,冯云静方才反应过来,瞧见他拿了毛巾将头发擦拭干净,便又露出习惯性的笑容,“外头不是,下雨了么?想着我们这许多年没见,正好可以聊天谈心。”
傅景年挑眉,看了一眼腕表。
夜里十一点。
他眸里顿时没了笑意,“小静,刚刚在楼下见着了我太太,记得吗?”
“嗯……”
冯云静怔住,挽发的手僵在原处,许久没反应过来,“那个林清商……”
“是傅太太。”
男人薄唇上挑,眼底也隐约能瞧见些许笑意,随即朝她靠近,紧握住她手腕。
冯云静有些紧张,只觉得这男人,从头到脚,连呼吸都那样迷人。
可下一刻,她身体却被人往后拉,直走到酒店门边,声音温润尔雅,“我是有太太的人,深夜和其他女人共处一室、不大方便。”
他此时总还是温肉无害的模样,坚毅的面孔上岁没有太多表情,却也看不出喜怒。
“出去吧。”
她微愕,脸上的 表情僵了僵,很快却又恢复原状,知道不能惹了他不快,便点头,“好,那我改天再找你。”
没有得到回应,而厚实的门已关上,她缓缓地拿出手机,很快便已经拨出电话。
“白善……你不是他和林清商才刚重逢没多久么?可他们……怎么有个孩子?”
“那,再查查吧,他们真要有了孩子……白善,我怎么办?”
她声音带了一些空灵幽远,半晌后才抿紧唇,轻“嗯”了声,“我相信你。”
……
外头仍下着雨,毕竟是五月,时不时的总有一场小范围暴雨,雨幕哗啦啦倾泻而下时,男人站在酒店窗口抽烟,雾气缭绕着将他整张脸都遮住。
手机在他身侧,开了外音,有些嘈杂。
“太太呢?”
王叔微愕,仍是毕恭毕敬,“太太这两天,一直没回来。小少爷在医院准备手术,太太陪着呢。”
“先生要不要,去看看?”
他蹙眉,却不知那孩子这几天要手术,而她竟也不曾告知过?
“知道了。”
应声,瞧着外头密布的雨,莫名觉着心烦意乱。
王叔本已要挂断电话,想了想又补了句,“听说小少爷情况不太好,太太这几日也很辛苦。其实以前在梁家,那边的人待她也不是很好,太太一个人带着孩子,吃了不少苦。”
“你想说什么?”
他蹙了眉,总有些不悦。
王叔轻笑,“先生心里有数,也不必我来提醒。就是觉着先生这样有妻有子,会生气会开心,才像个有血有肉的人。”
过去几年,他遍寻不到她时,便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如今再见了她,却是多了生气?
傅景年不知道。
挂断电话,手机传来震动,是白善发来的邀请函,“明天晚上八点来我家,老爷子的生日宴。女伴帮你找好了,人到就成。”
他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很晚了。
没回复,却仍是换了衣服往外走。
……
凉凉总还闹着要见傅景年,她拿着手机,却很难再鼓起勇气打过去。
初夏的夜里,因为那场暴雨到处都湿淋淋的,凉凉不知怎的,平日里一贯的乖巧,今天夜里却总闹个不停。
那张小小的脸蛋上布满烦乱,整个人都蜷在一块,双手不停挥舞着。
林清商小心翼翼地哄,可不知为何,孩子却在这时突然发出呻吟,咬紧的小唇瓣整个泛白!
“凉凉?”
按了铃之后,历锦时几乎是第一时间赶过来,只瞧见小不点在床上蜷缩着的模样,脸色瞬间有了变化。
“快,请靳医生回来,我们必须立刻开始手术。”
她和护士一起将孩子往手术室里推,林清商只焦急地跟在病床后,在手术室门关上的时候,瞧见穿着手术服的靳名辰打不流星朝里走。
瞧见她时,眼神格外复杂地开口,“家属在外面等。”
红灯亮起,整个走廊瞬间安静下来,已是深夜,医院四下都安安静静的,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瞧着头顶明晃晃的灯,只觉得全身发冷。
……
外头雨势渐小,有人快步朝医院走,身上的西装外套被雨水打湿些许,垂下的发贴在额角,显得狼狈。
他脚步急促,问明了方向后便径直推开走廊的门,直到瞧见蜷在椅子上的女人后,蓦地顿住。
黑色皮鞋踩下的脚印里带着湿气,女人依稀听见脚步声,惶惶然抬起头。
那张小脸惨白,灯光打在她眼睫上,浓郁的影将眼遮住,只留下被咬的鲜红的唇,和满脸的慌乱无助。
瞧见他时,林清商一直僵硬着的身体总算有了反应,却是颤抖着站了起来,眼睛在那一刻发亮,绯色的唇扯开,隔着长远的距离唤他名字。
“傅景年……”
她声音细细软软的,哪有半分先前的尖锐。衬了那张没有血色的脸,让人心猛地一揪!
傅景年愣住,心口原本坚硬的某处在这瞬间忽的被击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长久以来锻造的防线击溃,几乎没有任何有的,便朝她走过去。
女人便像是寻了依靠般,抓紧了他衣角,男人伸长手臂,下意识将那单薄的身子拥入怀里。
“傅景年,凉凉突然不知道怎么了……手术也不知道结果,会不会、会不会……”
失去她。
那声音和身子一样,尽是颤抖,惨白的骨节落在身侧,拽紧了不给自己任何余地。
男人一直没有说话,只不经意使了些力道,心底深处有些不被允许去触碰的东西,在这一刻猛地发酵,涌上头顶。
他听见怀里的女人细细软软又满带着惧怕的音。
“我不能失去他,没了凉凉,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鬼使神差的,他骨节分明的手掐在女人肩头,黑眸沉沉映了下去,“不会。”
“你不会失去他并且……还有我。”
林清商惶惶然的不知如何是好,听了男人的安抚后一张小脸也仍是惨白惨白的。
她嘴唇哆嗦了下,却说不出话,像是受伤了的小动物,满眼的惶恐。
傅景年想起初见她时,也是这般瞪大了眼睛,可怜巴巴地跟在母亲身后,瞧见生人便惊慌失措……
就这么静静望着她,男人眸里那抹墨色越发深沉起来,直到她眼角的泪滴落在手背,心底深处蓦地有什么地方被狠狠撞了下。
他怕是,再离不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