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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屏蔽阵为何作用不在，门口的魔族弟子为何又突然不见。
众人推门时，她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只能转瞬将黑剑化为白剑掩盖魔气。
华衍情急之下挥手拉过阿苡，反手打出两层灵力阻挡她的攻击，又转身将阿苡护在怀中，后背迎接月织烟的攻势。
“噗呲——”
“嘭——”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华衍肩胛骨刺中瞬间鲜血直流，月织烟被灵气打中重重砸在桌子上。
碎裂的桌子七零八落，月织烟勉强撑起身子站起来。
她嘴角流出一道血痕，用手捂住胸口，不可置信地对着华衍道:“你，为了她伤我？”
华衍闻言忍着肩胛骨的刺痛，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错愕地解释:“我……没想伤你！”
复他又看了眼怀中脸色苍白的阿苡，对着月织烟问道:“你为何伤我师姐？”
他本意只是想询问清楚，但对月织烟来说就是站在阿苡那一边。
月织烟被他问得脸色苍白，她被他打伤，他竟然一心只在乎那个小贱人。
她苦笑了一声，满心酸楚喉咙里挤出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好。”
“你护着她，你可知她是装的？”
头上的钝痛仍在，右手掌骨裂抬都抬不动，这些不是拜上官柔苡所赐。
而她却躲在华衍身后扮柔弱，更让人吐血的是，华衍竟然信她。
月织烟又想到这些天的相处，心中一阵难受。
华衍冷眉微皱下意识看了眼阿苡，可她面色苍白周身也毫无灵力。
众弟子见大师兄质疑大师姐，连忙将阿苡拦在身后。
孟萌剑指月织烟，不悦道:“大师兄你莫要糊涂了，方才我等都看见，是这妖女偷袭大师姐。”
阿苡感激得往她身后缩了缩，孟萌见此保护欲被激起，胸脯都挺了挺。
其他人也帮衬道:“是啊是啊，她怎么会出现在师姐房中，还举着剑，一看就图谋不轨！”
月织烟愤愤得咬了咬牙，“你们都是一伙的！”
自己被一群人欺负，月织烟有些委屈。
阿苡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抬眸平淡的盯了她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嘲笑她，骂她是不是糊涂了，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月织烟看见阿苡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从前只是想夺宝，现下却想杀了她。
她断裂的手掌刚刚被桌子碎屑刺中，在滴答滴答流着血，握着剑的手也血迹斑驳。
她兀地向前一步，众人像是护崽的长辈，也前一步将阿苡护得结结实实。
华衍这时候也注意到她手上的伤，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你受伤了？”
月织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流血的手臂，冷哼一声:“不用你管！”
华衍:“……”
他没想管。
月织烟见人沉默，此时在留下来只会更丢人，纵身从窗户上跃了下去。
华衍见她伤得不轻，此时阿苡也没什么事，对着众人道:“照顾好师姐，我去看看。”
说完也纵身跃下窗，追随着月织烟的身影而去。
众弟子围着阿苡，关切得询问身体，又不甘心的吐槽着那两人。
阿苡听着众人的问候声，望着窗外黑悠悠的天，嘴角扯出一抹耐人寻味。
“我没事，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良久，阿苡对着其他人道。
“那我们就不打扰师姐休息了！”孟萌道。
元净枢担忧得看了一眼阿苡:“师姐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夜里凉别冻着了。”
“嗯，谢谢师姐！”
众人退出阿苡房间，末尾的窦得达关上了门。
他小跑两步跟上队伍:“孟师姐，你说师姐是不是对华师兄……”
孟萌抿了抿嘴:“师弟，我们别管那些，练好自己的剑。”
她显然也是那样觉得的，窦得达挠了挠头跟在后面:“那你说师姐今天怎么突然变弱了，明明上午……”
话没说完就被孟萌打断:“窦师弟，师姐有她自己的考量，我们做好自己，别误了她的事！”
“是，孟师姐，是我唐突了！”
师姐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
房屋内，九婴跳出来甩着光秃秃的尾巴，趴在凳子上悠哉哉的晃着。
“你为什么老是欺负那个女人哇？”
阿苡余光扫了它一眼:“怎么？你看不惯？”
“那倒没有，那女人很奇怪，我能感受到体内和她的羁绊，这种感觉我很不喜欢！”九婴奶里奶气表达自己的不喜。
“就像是意念被拉扯，非要觉得她可归顺。我才不，我可是大名鼎鼎的九婴大人！”
许是真的很气愤，它的鼻腔重重喷洒着蛇息，眼睛也瞪得溜圆。
阿苡眼眸闪了闪没说话，九婴似乎不习惯她不说话，跳在她身上故意蹦了蹦。
“喂！臭丫头！”
“嘶——”阿苡感觉腿被蹦得生疼，一把将它推了下去。
它肚皮朝上四脚朝天，“哎呀哎呀”叫了好久才翻过身。
“你什么态度！”
阿苡突然严肃地冷声告诫它:“你要是和她跑了，我砍掉你其他8个头！”
九婴吓得猛缩了缩脖子，随后许是觉得很没面子，张牙舞爪就冲着阿苡扑过来。
阿苡轻袖一甩，五道翻着金色符文的冰真气势汹汹得对着它的脑门，银针颤抖着发出叮叮叮的声响。
九婴顿时不敢动，额头冒出细汗顺着脸颊流下来。
“有、有话好好说，呵呵呵……”
“你不会等我收起冰针，偷袭我吧？”阿苡眯着眼睛问道。
她这么一问，九婴炸了！
它是这么想的但被这么直白说出来有些挂不住脸。
它焦急得辩驳:“你胡说！我九婴怎么可能做出偷袭这种没品的事！”
“当年偷袭古神后羿……”阿苡悠悠扯出黑历史。
“你住口！别说了，我已经改邪归正了！！！”九婴声量陡然增大，气势越弱了三分。
“等等，你怎么知道？”
阿苡冷冷看着它不说话，九婴被盯得后脊发凉，一个闪身进了域界。
……
此时，第一府。
第一富贵豪气的院子里，第一老夫人悄悄走向第一富贵床头，伸出如老榕树皮一样的双手，慢慢探到他床前。
看着第一富贵熟睡的脸，她笑得诡异，猛然朝他的脖子掐去。
第一富贵瞬间惊醒，他小脸疼得皱在了一起。
一边用手拍打着掐着他脖子的手，一边叫到:“奶奶……奶奶……”
第一老夫人突然狂叫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她变得越发魔怔，甚至比白天更加狂躁。
院子里静悄悄的，任第一富贵怎么喊都无人应答。
“奶奶……奶奶……”
“哈哈哈哈哈哈！”
偌大的房间之余下第一富贵的求救声和第一老夫人癫狂的笑声。
第一富贵感觉有人轻轻拽他的手臂，他想用力扯却根本使不上力。
脖子被掐的生疼，就快喘不上气。
“孩子……醒醒……孩子。”
范婷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轻轻晃动他的手臂。
身后仆从七八都握着衣角紧张得望着小福贵。
第一富贵双手紧紧地掐着自己的脖子，脸都被憋得涨红也不松开，范婷用力扒开，他却掐得更紧。
“孩子……富贵，快醒醒！”范婷放弃，只能一声声呼喊他。
梦魇中，第一富贵被“老夫人”紧紧握住脖子，身体被抬到空中。
他疼得厉害，恍惚间想起阿苡救他时掐的诀，他凝神静气两指并拢在“老夫人”手上画符。
忽明忽暗的符文最终亮了起来，灼烧在“老夫人”手面上，烫得她立刻松开了手。
她眼神变得犀利，五官也变得扭曲，曲爪又朝他袭去。
“你不是奶奶！”奶奶才没有这么丑！
小福贵后退一步躲过，抓着她的手臂又打了一道符，“老夫人”手臂瞬间像是被灼烧滋滋冒烟。
“老夫人”凶相毕露，发着狠朝他扑过来，小福贵敏捷的躲过，一边用手指结阵。
见被躲过，“老夫人”寻着他的方向又扑过去，嘴里还发出奸邪的笑声。
小福贵不慌不忙，阵法已成，以“老夫人”为中心的整圆空间内，金币如被狂风刮起乱飞乱撞。
金币划过“老夫人”身上，刹那间，她衣服划出一道道口子，脸也被划花。
“啊啊啊！你这个不孝子孙！”
假老夫人开始用孝道绑架，她虽然是假的但这具身体的模样到底是他亲祖母。
小福贵闻言果然迟疑了，阵法中的金币都慢了下来。
不过瞬刻，他眉头皱起，满是稚气的脸绷直，严肃道:“你不是我奶奶！”
金币瞬间以更快的速度旋转，片片金币都沾了血，无情的穿过“老夫人”的身体。
“啊——”
她惨叫一声，下一秒就被绞得看不出模样，接着散为血沫弥散在空中。
睡床上，第一富贵脸色渐渐恢复和正常的样子，额头不在继续流汗，身体也不抖了。
范婷松了一口气，用湿毛巾为他擦拭额头。
小福贵慢悠悠睁开眼，见到母亲“噌”得一下坐起，“娘……”
他抱着母亲的胳膊，一阵后怕，嘴巴颤了颤带着哭腔叫她。
范婷见儿子从梦魇中出来，欣喜又心疼，一下一下地轻拍他的后背:“不怕，娘在。”
下一刻，她感觉到儿子体内灵气有所松动。
要突破了？
她双臂拉开他，盯着他的脸又仔细端详。
额头元宝印记忽闪忽闪，小福贵也察觉到了身体变化。
“娘，我又要闭关了。”他脸上泪痕未干，鼻子还抽着气。
范婷摸着他小脑袋怜爱道:“我们富贵真棒！”
第二天，小福贵就去了第一府后面的山洞，一闭关就是多日。
而华衍从昨晚追着月织烟一直追到凌晨。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是误伤了她心里有愧。
“月姑娘，你等一下。”
月织烟确实没了力气，这个人一直跟着她，她都不能用魔气疗伤，一直疼到现在。
她走到一棵树下，一只手扶着树桩，掌骨断裂的手无力的耷拉着。
华衍追上了她，距离她三尺之外关切的问:“月姑娘，快些疗伤吧？”
月织烟不能给他看见自己手掌的魔气，况且他之前还护着那个小贱人。
“你回去看你师姐去吧，不用管我。”
见她还在生气，华衍掏出赤灵果递到她面前。
月织烟侧目暼了一眼，见是珍贵的赤灵果，毫不客气，当场接下吃掉。
赤灵果有恢复经脉，固神养元的功效，但数量稀少，在修仙界算是稀缺之物。
刚吃下月织烟就感觉浑身经脉发痒发热，像是在温和地修复。
她摊开手掌伸向华衍道:“还有吗？”
华衍闻言心底思考了一瞬，又递过去一颗，他总共又有三颗。
虽然不如之前给师姐的冰滋草和清心三叶草珍贵，但他本来是想给师姐入药的，师姐元神受损，刚好需要。
月织烟又吃下一颗，明显感觉身体好多了，被桌子碎屑所伤的伤口已经悉数不见。
但手掌到底是被魔气损伤，且她朝着阿苡打出时用的是五分功力，只有用魔族特有的功法修复。
她又摊开手掌问:“还有吗？”
还剩一颗，华衍要留给师姐。
他摇了摇头，“没了。”
这是华衍生平第一次撒谎，面上还有些紧张。
月织烟脸上闪过狐疑，但也没多问。
华衍见她好多了，问出心中疑惑:“你为何要伤师姐？”
“……”
月织烟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怎么回答。
复她视线移开他，低着头心中浮现一妙想。
“你真想知道？”她语气悲伤。
华衍心底闪过一丝异样又被他压下，等着她下文。
“我嫉妒她。”
“你嫉妒师姐？”华衍疑惑道。
“是，你白日对她嘘寒问暖，我心里难受，我，吃醋了……”说完她肩膀微颤，低着头像是在啜泣。
华衍震惊，后退一步:“月姑娘，你……”
月织烟继续带着哭腔道:“华师兄，你可知我爱慕你……”
华衍更加不可置信，面上一红，羞涩难掩。
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被女修士如此正面大胆告白，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
“这，这……月姑娘我……”
月织烟朝他前进一步，表情委屈:“华师兄，我只是想去给她一个教训，我没有想伤她……还被你打伤了……好痛。”
华衍呆滞住，脑子也很乱，怔怔地看着月织烟，又眼神躲闪:“你……那你，也不该……”
“罢了，以后莫伤我师姐。”
说完他最后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飞去，落荒而逃。
等人走后，月织烟才抬起头。
嘴角扯着淡笑眼神闪过戏谑，不就是演白莲，她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