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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光天化日之下杀了长鲸帮主翁百龄在内的三百多人最后带着那女人扬长而去没一个人能拦得住!”余文杰说的眉飞色舞手指还在桌子上敲着:“好气魄好手段男儿一生当是如此!”他显然心情好极连喝了好几杯酒口中大呼过瘾。
“那女人真是妖怪?听说是狐狸精长得一定很美!”冷幕白吃着菜他还是对这种话题比较感兴趣!
“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怪?”余文杰白了他一眼:“我从来不信那些东西!”
“是吗?”冷幕白坏坏的笑道:“那阿拓怎么会在一个光柱中消失呢?你当时也在场吧?”
“你”余文杰要说什么却见方拓走了进来。
“阿拓!”余文杰兴致勃勃地凑上去:“你昨天说的那个路人可真厉害!不但一个人闯到戒备森严的长鲸帮把帮助杀了还将一个女人救走了竟然没人奈何得了!这等英雄人物我可仰慕得紧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如何?”
“是吗?”方拓扬起眉毛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她总算放下心来当下笑得更开心:“那女人也救出去了?”
“是啊!长鲸帮现在乱成一团了!”冷幕白摇晃着折扇。
“少爷!昨天借船的那个人回来了!”这时候船老大闯了进来。
“什么?”余文杰兴奋地站了起来一下子就闪身不见了。
“急什么?”方拓撇撇嘴这才捧着早已经准备好的古琴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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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依然下着大雪方拓走出来正好对上寒风那深邃的眼睛。
“我来请你喝酒!”寒风背着一只手笑道。
“好!”方拓点点头紧了紧怀中的古琴浅浅一笑:“带路!”
“各位打扰了!告辞!”寒风抱拳施了一礼就腾身远去了。
“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是朋友!”方拓说完这句也一个纵身跟了上去。
“这两人!”余文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无奈道:“怎么把咱们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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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两人一前一后赶到一个悬崖边的凉亭。
“你怎么还是这种装扮仍旧没看开?”寒风率先坐了下去对方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凉亭早就准备妥当那美酒放在炉火上冒着热气的小锅里散着醉人的香味儿。
“既是放下了那疯与不疯男人女人穿鞋与否有区别吗?”方拓笑着坐到寒风对面。
“是啊!”寒风自嘲的笑道:“我糊涂了!自罚一杯!”说完就自己喝了一杯!
方拓浅尝了一口:“好酒!”
“是好酒!”寒风依旧是那样爽朗的笑容:“再不喝恐怕就没机会了!”
“你要去哪里?”方拓问道。
“我要去追若寒继续我下面的路!这一世结束了!”寒风抬高了下巴:“以后咱们恐怕不会再见面了!”
“那气氛是不是应该弄的伤感一些?”方拓强笑道。
“我不喜欢伤感!应该高兴才是!”寒风玩味儿的说。
“这个世界!你是我的知己啊!你走了我能不难过?”方拓眨眼说:“咱们最相像不是吗?”
“哈哈!”寒风抬望天洒脱的摇了摇头:“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接着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这上面记录了我平生的武学希望你能在里面现什么!”
方拓珍重地将小册子收入怀里:“我还以为能看到你的若寒呢!”
“她在等我!”寒风第一次露出惆怅的表情:“也是时候了!”
“不喝完百杯再走?你说话不算数啊!”方拓强笑道。
“不了!算我欠你的吧!”寒风斜眼看了看四周:“有麻烦的人来了!”
“我看到了!”方拓低头摆弄着琴弦:“一百多号人呐!他们也想留住你!”
“哈哈!”寒风脸上泛起一抹异样的红润:“昨天他们留不住我今天也休想!你知道吗?昨天他们给我和若寒下了毒!但是他们留不住我!我们两人他们谁也捉不到一百人?算什么?”她看了方拓一眼那是无拘无束豪爽自在的眼神:“记着吗?丈夫真丈夫!”
“是的!真丈夫!你是吗?”方拓喃喃说道。
“我不是!”寒风的声音低了下来:“我终究是差了一截!你呢?你真的放开了吗?”说完就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对周围聚拢起来的长鲸帮众毫不在乎。
“你都没做到我怎么能?”方拓手指在琴弦上来回游动着。
“阿拓!”余文杰和冷幕白赶了过来对着那些长鲸帮众呵斥道:“你们做什么?连我朋友也敢动?你们副帮主呢?”他们是听到风声打算赶来通知方拓他们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被现了!
这时候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对余文杰和冷幕白抱拳道:“驭风公子惜花公子若是有所得罪我先抱歉了只是这人……”用手指了指背对着他的寒风:“这个人是我们长鲸帮的仇人我们万万不能放过按照武林规矩你们和这位姑娘是不是能给个方便!”同时一挥手长鲸帮众人的包围圈更小了但看清寒风的样子不由惊呼出声来!
余文杰也走上前来看了看寒风深吸口气转过头对方拓说道:“阿拓!咱们走吧!这件事情咱们不能管了!”
方拓却没有理会任何人手指微微用力清脆的琴声响起冬天凄冷在那飘飞的雪花中传出悠扬的乐声是一古曲《忆故人》!清新飘逸使人于空山幽谷的宁静之中油然而生思念故人之情。待到后来那原本委婉缠绵的曲调经她改编竟变得极为清亮明快恬静淡雅!其间似乎满含着喜悦和快乐!如春日的阳光连周围的白雪都开始渐渐消散也融化了凉亭四外杀意弥漫的气氛。
一曲弹奏完毕方拓摆了三个酒杯将它们都倒满了酒举起第一杯:“第一杯我敬天它主宰着岁月即便它漫长得像流水能把往事冲的很淡了但他终究是送来了你我的相会!所以我敬它!”酒杯倾斜那清香的酒水形成一股细流注入到地下。“啪!”酒杯撞在凉亭的支柱上粉碎。
方拓又举起第二杯冲着寒风:“第二杯我敬你你是我的知己虽然相处不到一天我真的体会到很多东西!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所以我敬你!”说完仰起头一饮而尽。
她又拿起最后那个酒杯却没有再举起来反而站起身来到凉亭之外在四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最后看了看四面的支柱抬起一只手内力随心片刻间那支柱酒出现几行浑厚洒脱、沉雄苍劲的字上书:“人生百岁诚稀少。此事任谁明晓。相见但开口笑。管甚闲悲恼。四时风月寻常好。放下心肠便了。虽是身难恒少。到底须迟老。桃源忆故人来少。独占洞天清晓。追想从前失笑。谩惹闲萦恼。琴书活计端然好。一曲山堂了了。保护胎仙常少。永永依黄老。”
写完了她将酒杯放到余文杰手里蹲下身去抬头念了一遍似乎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回身对众人笑了笑那笑容如和煦的春风拂面撩人就在众人迷失在那美丽笑容的时候她的脸突然沉下去轻喝一声双掌大力击向地面一次两次三次那悬崖支撑着凉亭突起的那块竟然慢慢地震动起来最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凉亭寒风古琴直直落入江心。
“这!”那长鲸帮的中年人见到这样的情形只能张大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是何等的内力不过他也不担心因为在他们赶来凉亭的时候寒风就已经坐着断气了他也算是给上任帮主报了仇这帮主的宝座已经触手可及了。想到这里平缓一口气抱拳道:“这位姑娘能否告知您的名号要不然在下也不好交代!”他这完全是托词只是想知道这赤着脚的神秘女人的身份。
“兰若冰!疯子!”方拓强自压下心头那因功力耗损过剧而涌起的血气深吸口气然后冷冷的回答道转过头再不理会他伸手取过余文杰手中的酒杯。
“呵呵!”中年人讪讪地笑了笑:“在下陈翔雍为刚才的失礼抱歉了!改日再向姑娘亲自赔罪!”说完就领着一帮失魂落魄的手下走下山去不久之后兰若冰的大名时隔五年又一次传遍天下不过这一次是因为她三掌震断绝壁一角的武功。
方拓站在已经断裂的悬崖边不管手中渗着的鲜血再一次高举起杯:“最后一杯我敬这江水愿它能顺利的带你找到下面的路!”说完一甩手那就被打着旋溅着酒水顺着寒风掉下的轨迹慢慢的融入那滔滔的江水。
“咱们走吧!”方拓回转过身头机械似的朝四处转动几下最后将目光落在一脸关切的两个好友身上:“这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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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州的客栈里窗前放着一盆炭火热乎乎的!方拓站在窗前点燃蜡烛将一本小册子放在火焰上面看着它一点一点被点燃在火光映照下她的眼睛掠过一丝忧郁的阴影口中喃喃自语道:“真丈夫为情所困的人还差一截?”突然又笑了起来:“无情未必真豪杰!寒风阿寒风!你到底放没放开呢?”大笑着将只剩一角的小册子扔出窗外取了琴坐下放在腿上信手弹奏起来曲调缓慢低沉如山风呼啸,似海涛澎湃窗外雪花漫舞群峰如玉屹立在远山之巅的高塔巍巍雄姿隐隐在望。
正当她融入其中的时候身后的房门被推开了寒风灌入房间里的气温霎时低了很多来人却只是站着更没有出一点声音。
方拓没有做声仿佛将全部身心都沉浸在乐曲中直到一曲弹罢才悠悠说道:“乞儿不要闹了站在风里会得病的!”这个时候能来这里而且不敲门的就只有乞儿了!
过了半晌那人还是没动静方拓长叹口气转过头带看清来人时愣住了:“秋水?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扬州么?”
“你以为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北上?当然是在这里等秋水喽!”余文杰出现在江秋水的身后抱着手臂笑道。
“阿拓!”江秋水两片嘴唇微微颤动着泪水夺眶而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这就扑到方拓身上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方拓大笑着。用她的手抚摸着秋水的秀:“应该笑才是!阎王不收我啊!”
“对!明明是高兴的事情!哭什么?”余文杰苦笑着摇头将房门关了起来。
“你这几年去哪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江秋水勉强的咧开嘴擦着眼泪问道“我?”方拓悠然的说:“做了一场梦而已!”看到她疑惑的眼神晒然笑道:“人世百年都属梦幻痛苦劳累也好欢喜清闲也罢都只是一场梦而已!”她说着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你还是那么漂亮一点没变!”
“哪有?到是你还是那么……”江秋水拢了拢散乱的头莞尔一笑突然又看到她的打扮想起之前余文杰的话她抿着嘴唇低下了头.
方拓看见了她那瞬间黯淡的神色,了然的笑了笑,蹲下来亲切的拍着她的肩:“我没疯!真的!不用担心!”
“你你这样让我怎么不担心?”江秋水看她这样更以为她疯得厉害禁不住又哭了起来。
“哎!”方拓叹口气看向余文杰见他也是一副悲伤的样子更感无奈:“我真的没疯啊!”看他们反而更加伤心不由气馁道:“是了是了!我疯了还不行吗?你们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了好不好?”她断然的摆摆手:“我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啊!笑一笑行不?”
她对秋水眨眨眼:“笑一笑!”
谁知江秋水哭得更大声了!
方拓猛翻白眼接着坐了下来柔声劝慰道:“原本是很高兴的事情!何必弄得这么伤感?就算我真疯了!那也是我自己的路怨不得谁!”她扳正江秋水的肩膀:“多年之后应该高兴才是啊!”
“对!”江秋水总算停止了哭声使劲捶了方拓一把:“你个没良心的当初不声不响的留书出走一去就是五年!我得找你算帐!”
“哈哈!”方拓爽声笑道:“算账可以你得轻一点要不然我的骨头可碎了!而且……”凑上前去,轻声说:“你的话是不是暧昧了点?让我想入非非啊!”
江秋水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低下了头。
“来!”方拓站起身拉起她:“跟我说说你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说完对表情古怪的余文杰挥挥手:“站在那里的家伙你可以出去了!”
“对!”江秋水站起来快步将愣在那里的余文杰推了出去猛地关上了门。
余文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雪中了!想说什么房间的门却被紧紧关上了:“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这房子可是我花钱租的!”叫了半天也不见动静挫败的揉揉鼻子转身走下阶梯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不觉信口道:“好天气而且……”看向房门:“能重新在一起真好!”看了看笼在飞雪中的天地他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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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挽了挽衣袖将丰满的笔锋在磨好的浓墨中辗浸数下凝神屏气沉吟片刻悬胸舒臂一挥而就:“怎么样?”他将笔放下。
“愁苦有多有少抚琴唱诗强笑!非是呻吟尘调苍颜没了棱角!杳杳群山环绕风吹把泪来飘。白生得太早无奈心已变老。疯癫虽遭人笑却得半世逍遥。快意恩仇固然好得善终者太少岁月让人逃不掉今生必定会老福祸岂能先预料?看开生死才高!追想从前失笑往事如烟渺!看世间老少知我者寥寥!”秋水歪头轻念两遍:“好字!不过……”她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人:“很怪的诗啊!”
“哈哈!”方拓红着脸搔搔头这是自己第一次写这种东西而且绝对是原创只可惜水平真的……“真的惨不忍睹?”
“还好!不过你什么时候考虑这么多了?这不合你过去的性格啊?”秋水神色复杂地长叹口气:“也许正如你所说的这世间知你者了了吧!”
“我”方拓刚想说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了下面的话。解脱似的去开门却见余文杰和乞儿站在外面他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余文杰有些吃惊的看着方拓的装扮然后笑了起来:“你总算穿的正常些了!看来还是秋水有办法!”
“什么事情?”方拓苦笑一下手抚上乞儿的头却摸了个空。惊讶的望去只见乞儿站在一旁怯怯地看着她显然是没有认出来。蹲下身:“哈哈!乞儿怎么认不出我来了?”
“你是疯子姐姐?”乞儿不敢相信道。
“你以后不能叫疯子姐姐了!”江秋水在方拓身后说道:“你叫他方大哥吧!”她的表情很认真。
“还是叫我师兄吧!”方拓扯了下嘴角:“和顾文宇一样我以后会教你功夫的!”他终于摸到了乞儿的头。
“师兄?”乞儿问道。
“是师兄!”方拓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站了起来用揶揄的口气说:“余老板!这么早就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啊!”余文杰拍了下额头:“差点忘了!原本打算中午坐我家的船出不过你这样……”他指了指方拓,要是乘坐余家的船,他的身份岂不是曝露了:“那得再等几天才能有合适的船!”
“就等几天吧!”秋水抢先答道:“我要好好和他聚一聚!”就这样众人又重新在客栈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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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江秋水又一次问道她手中的针线没有一丝的停顿。
“你这已经问了第三遍了!我真的不知道阿!”方拓无奈的说。
“真是奇怪!怎么好好的丢了四年时间?”
“是啊!我清醒过来就过了四年!真是吓我一跳!”方拓惆怅的摇摇头是直接来到四年之后还是沉睡了四年?他自己也不知道若是后者那他这四年真的是在睡觉?眨了眨黯然的眼睛长叹一声接着强自提起精神铺开宣纸准备作画。
“你还要写什么?”江秋水笑了!
“画画!”方拓拿起笔架上的笔:“最近以来我特别喜欢做这个!可以让我平静下来而且这里的景致很不错不是吗?”平静下来?心若是不起波澜何来平静?突然又感觉一阵晕眩脑袋昏沉身子止不住的摇晃。
“你怎么了?”秋水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担心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方拓抚住头将笔锋放在宣纸上画了一大笔:“看没事情的!刚才只是晕了一下!”转过头却正好看到秋水那惶恐的神情怎么了?顺着秋水的视线望去自己刚才一笔哪里是画在纸上阿那毛笔正停在书桌的一角那墨汁的痕迹滑过桌角像是一道裂缝正如她此时的心情整个成了两半!
“怎么会这样?”方拓的笑容僵住了咬住下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拓!”秋水忧心忡忡的轻呼道。
方拓扭过头叹口气猛地将毛笔狠狠的甩在窗上窗纸破裂成了碎片外面天空阴沉沉大地风萧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