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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晏知晓是孩子来了,清晰的感觉到她喷洒在自己手背上的温热气息,也不知她像个小狗似的在嗅什么。
“……”
沅沅蹬掉脚上的绣鞋爬上床榻,枕在自己的小枕头上合上眼慢慢睡去。
她本来是想告诉爹爹不要再去杀人的,可是一觉睡过去就忘了。
等睡醒裴知晏已经不在屋子里,她盖着的被子被角被重新掖过。
秋风萧瑟,天渐渐暗的早了些。
彩芝听到动静进来伺候她穿戴,掌印大人晚膳没用便出了门。
“爹爹说没说他去了哪里?”
沅沅张开小手让她替自己整理衣衫,目光看着门口的方向。
“奴婢不知。”
彩芝摇摇头,掌印大人要做什么哪里会和他们交代。
晚膳丰盛都是些漓洲特色的菜式,沅沅喝了一碗莲子羹又吃了不少菜。
外面已经黑透了爹爹仍然没有回来,她擦干净嘴巴去前院找邢昭。
“你带我去找爹爹。”
沅沅小手拽着他别在腰间的剑鞘,发觉从都城跟来的锦衣卫只剩下他一个。
“掌印大人晚些便回来了,你早些歇息。”
邢昭揉揉她的脑袋,起义军已经剿灭,此行就只剩下最后一项任务。
“我现在去找他,你带我去,你肯定知道爹爹在哪儿。”
沅沅不依不饶的揪着他,爹爹总是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
孩子闹起来没完没了,邢昭最终拗不过她,答应带她出去玩一会儿,没告诉她裴掌印到底在哪里。
沅沅脸上带着小猴子面具,整张脸被遮的严严实实,邢昭也换上一身黑色的便衣,脸上蒙着大一点的面具。
今日是拜月节集市上办了灯会,各色的提灯摆在摊上售卖,街上也有不少像她这样戴着面具的小孩。
前方人头攒动有敲锣打鼓的声音,沅沅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她太矮了挤在人群里什么都看不到。
邢昭把孩子踮起来坐在自己肩膀上,视野一下就开阔起来。
望春楼正在举办猜字谜送花灯的活动,一张张红色对联上写着谜语让百姓们猜迷底。
沅沅看着周围拿着扇子的年轻人,他猜对了谜底手里拿着好多漂亮的花灯,也跃跃欲试想去猜。
“接下来是这个谜语,大伙儿看看可有知晓谜底者?”
主持灯会的男子指了指那幅对联,上面写: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
话音刚落沅沅便举着手说:“我知道!我知道!”
“你真知道?”
邢昭诧异的问道,她真的识字儿吗?
稚嫩的童音一下就吸引了男子的注意力,满面春风的凑过来:“哟!这位小友年纪轻轻就博学多识,请您揭晓谜底。”
沅沅招招小手示意他凑近一点,小声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悄悄的告诉我呀?”
“……”
男子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内心直呼好家伙,莫非这就是天才?
但作为灯会的主理人,他这点应变能力还是有的,强撑着笑容面向群众:“这位小友猜错了,看在她年龄尚小的份上,给她一点小小的提示。”
眼前这孩子身上的衣裳面料刺绣皆上乘,身旁跟着的随从看身形也是英武不凡,必定不是普通百姓商户家的女儿。
想来应该是哪位高官家的小姐,面子一定要给足了。
“你知不知道?”
沅沅低头看着邢昭,她只识得几个简单的字,红联上的她都不认识。
“我…不曾看过书…”
邢昭虽生的白净有几分书生气质,可也只略微识得些简单的字,猜谜底压根不在行。
男子重新给了沅沅一次机会,提示道:“此物只应天上有。”
“云彩?”
沅沅盲猜了一下,天上有的东西那可太多啦。
“不是…”
男子刚想宣布她遗憾出局,就被她快速打断。
“小鸟?月亮?星星?”
沅沅精准的避过所有正确答案,连珠炮似的发问。
“不是…”
男子嘴角扯了扯,准备去寻找下一位解谜,就又被邢昭抓住了胳膊:“莫非是天上的日头?”
“是,可是你们已经错过机会了。”
这主仆俩还真硬生生给凑了出来!
可众目睽睽之下,男子也不能太明目张胆的偏向。
“已经猜出来了,您就当再给一次机会了呗!”
邢昭声音放的柔和,央求男子把花灯给他们。
两个没读过书的臭皮匠,能猜出来真真是费了大力气。
“还要不要脸了?猜这么多次?猜不到就赶紧滚,别在这儿耽误时间。”
一旁突然有个等不及的公子哥冲着他们啐了一口,不如直接把谜底告诉他们得了。
“你说什么?”
邢昭精准的朝那人看去,即便是嫌他们猜的次数多,也不该出口骂人。
“说你们没脸没皮,怎的不知道害臊啊? 死了爹娘了没人教?”
公子哥继续冲他骂道,言语间带着几分轻蔑。
“找死!”
邢昭拔出腰间长剑,直抵那人的咽喉。
“敢对我舞刀弄枪?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此人正是陈太守的庶长子,漓洲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常年流连于烟花柳巷。
“你爹是谁?”邢昭冷嗤,这漓洲的官员没有能入他眼的。
“我爹是漓洲太守,你现在跪下给爷爷道歉,爷爷我就饶了你。”
“……”
邢昭看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嘲弄,抬手蒙上孩子的眼睛,抬剑一招封喉。
他的剑法很好能让人悄无声息的死掉,他本来是不用死的,可他是陈太守的儿子便非死不可。
周遭的人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他一个眼神吓住,他付钱向主持的男子拿了一个花灯,带着孩子离开了。
走出去一段路他的手才从孩子眼睛上挪开,把手里的小金鱼花灯递给她,后面的鱼尾可以随着人的移动而摆动。
“你把刚才那个人杀了吗?”
沅沅情绪有些低落,隐隐猜到他做了什么。
“没有,我只是揍了他一顿。”
“真的?”
“当然,你觉得他那么说不应该死吗?”
邢昭是个孤儿最恨别人说这些,不过如果那人不是陈太守的儿子,他至多也只会打一顿不会真的拿人性命。
“他骂人是他不对,但是教训他一顿就好了,死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沅沅心底一阵没由来的悲伤,仿佛自己真的死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