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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古人常说的话。想那么多干什么?”梁永称是之后便再没有做声。候爷顿了半晌之后,忽然抬起眼皮,看了看堂下仍旧立在原地的梁永:“你还有事?”
“候爷,属下觉得,这八第许久没有人来,怎么就在我们突然做好了要攻城的准备之前来了这么一个人?且神不知鬼不觉,至今未见人影儿。来了就修城,且这八第里那么多猖獗百姓至今声色皆无,属下实在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候爷一笑:“我发现,你们跟我跟久了,怎么倒越来越像个傻子了?甭管悍匪土匪的,均为利可图。何所谓民心?给其想要的,自然相安无事。”
梁永恍然大悟:“候爷精明!”
“静观其变吧,先看看这项门台还能弄出多大的动静。既然改了城名,想必,还是有它的意义。你还别说,我现在啊,还真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兴趣。不过,攻城一事,暂且先放一放,不急这么一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是,候爷。”梁永退下之后,令候孤起身走到窗子旁,看那远处不甚清楚的星星之火。恰如其自己所说,这突然而至的项门台,的确,有几个意思。
第七日的正晌午时,项门台外的城墙的确是完工了。那墙筑得高高的,且齐边齐沿。令候孤疑惑地问段坤:“这就算完事儿了?”
“是的,候爷。”
“这算哪门子城墙,连个烽火台都没有,还把墙上涂满了黑泥巴。”令候孤自言自语到。
候爷从窗前踱回坐榻上,他衣袖一摆:“还有何消息?”
段坤面露难色:“其它暂未得到有价值的消息。”
“哦?修了个墙,就又没了动静?”乔三儿在一旁夸张地说到。
“怕是下一步,该修门儿了吧。”令候孤笑着打起了哈哈,众人一看,这候爷竟能将此事说得这般轻松,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散了吧,都聚在我这儿也都没什么用。该习武的习武,该练兵的练兵,别怠慢了时辰。”众人授令皆退。
接下来的整整八日,项门台除了那掩人耳目的城墙依旧耸在原地之外,其它依旧是个迷,越是这般,越是无人敢靠近。
第八日。
“候爷,这项门台,有动静儿了。”段坤急匆匆地前来报信儿。
“哦?不容易啊不容易,说来听听!”令候孤手抚摸着鹦鹉的头两下,转身回到了坐榻上。
“候爷,这项门台,明日大开城门!”
“大开城门?”令候孤一侧身子向扶手上一靠:“怎么个大开法?”
“四门全开!”段坤严肃地说。
令候孤眯起眼睛:“继续。”
“是。且外人皆可入,不设进城令!”
“城中可有人出?”令候孤问段坤。
“有。但甚少言语城中之事,也未见异常,只是逢人便说,他们项门台明日新王开新城,要宴请天下客,要大家都去呢!”
令候孤站起身,双手背后,慢慢地在榻前来回踱着步。他的眉头紧皱,自言自语到:“新王,开新城?开四门?不设进城令?”
“属下也觉得奇怪,这新王,是不懂得咱这地界的行军习惯,还是,他自认为自己能应付的了这混进百姓之中的窥探者?”段坤说完,令候孤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头,轻叹了一口气:“是我老了吧,跟不上这现下兴盛的作战方式吧。”
“候爷是说,这是要打?”
“我也不确定。但凭直觉而言,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令候孤仰着脖子,看向远处。
“那,我们要不要准备着?”
“不急。明日既然新王开城,临城百姓自有流动,想动手,也不会定于此刻。所以,我们不如趁机去探探底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令候孤又来到了鹦鹉前,逗弄着那可爱的小家伙。
“候爷的意思是,去?”
“为何不去?不仅要去,还要亲自去。帮我备上厚礼,明日,咱会会项门台的新主人。”
“会会新主人!会会新主人!”这鹦鹉学舌,学得倒是挺快,又是惹得令候孤一阵大笑。
项门台魔界
今日的冕,忽然着了一袭白衣。这让他本就灰暗且光秃秃的头颅,在这黑暗的世界里更显得有些鬼魅。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项门台的一方角落,瞪着那一只金氓瞳,正盯着在闻众门前思索的业达目。
“进展如何?”冕凝视了片刻,忽然开口说了话。
这一句,可是让那业达目吓得不轻!
他猛地回头:“魔,魔王!”同时让其感到不适的,还有那身上的白色衣物!
冕的躯体,在黑暗之中尤为显眼,加上那悬在其白色躯体之上的金氓瞳,诡异悠秘,看得业达目差点儿灵魂出了窍儿。
他惊恐地问:“王,您这是?”
业达目似乎想问,却又不太敢。因为,那玄河魔谷的魔界里,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是前魔王定下的。魔界各族,除遇大丧之事,不可着白衣。当然,至于为何,却无从查证。但是,这个规矩,在魔界可谓是尽幽灵魔怪皆知。而今日的冕,竟然堂而皇之地穿起了这样的衣服,怎能不让业达目惶恐不安!
冕看向他,悠悠地问:“你,害怕?”
业达目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不,不是王!只不过,这白衣...”
冕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在那项门台的魔境当中飘来荡去,上下起伏。他那浑厚的声线,伴随着他行进之路的轨迹,一路游荡在项门台的四壁。他突然停在了业达目的身旁,随即又将他那张狰狞的脸凑近了他:“父王立下的规矩,我岂会不知?不过,我虽自幼成长于这黑暗之中,却不喜这暗郁之色。见惯了眼前的死气沉沉,这白,反倒是让我觉得自己充满了生机!我不妨告诉你,”冕说到此时,在业达目身旁换了个方向:“我,是一个好演员!哈哈哈哈~我言听计从的外表下,实际上,是一颗叛逆又躁动的心!哈哈哈哈~父王见我老实,一直未曾有想争夺王位之心,结果,他老人家错啦!哈哈哈哈~对我来说,过程全不重要!唯有结果,只有结果,才是我冕,真正想要的!况且!我魁煞境,此刻,已经脱离了魔界!谁能管得了我?嗯?!”
业达目没有抬头,他听着冕在自己的耳边说着其魔灵的分裂体,而实际上,即便是他不说,业达目对其,也是有着一样的了解。
“但是,王,此事说大且大,说小且小。如若是传到项门台外的魔界中诸王的耳朵里,怕是...”
冕的声音又低沉了下来:“你不是说,你,不害怕吗?哈哈哈哈~业达目啊业达目,你于天界那雷霆都司府任职如此之久,见惯了征战杀戮,一件儿衣服,怎么,怕成这般的孬样儿?这传出去,我冕的贴身辅魔,就是个胆小鬼?再说了,我上次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同族入项门台,悬门令,可否管用?!”
冕将那魔爪停留在业达目的脸上,他只觉得,从皮肤渗到底层的,除了那彻骨的冰凉之外,仿佛血液都凝结成了冰!他一动不敢动。
突然!冕的魔爪由一只软糯灰蓝色瞬间变成一双干瘪枯槁且有着尖锐指甲的枯尸之手,并且猛地在业达目的右脸上用力地划了一道!
只见那业达目的脸,黑暗之中突现一抹腥红之色!一股浓稠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了出来!冕伸出食指,刮了点儿血放进嘴里吮了吮,闭上眼睛:“嗯,嗯!这天上来的,血,是红色,还有点儿甜~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这血腥之味瞬间便传遍了项门台内的所有角落!黑暗之中四周此起彼伏的骚动之声不绝于耳!
“你瞧?你多受欢迎啊!”冕眯起金氓瞳,盯着业达目脸上的伤口说到。
“疼吗?嗯?一定疼了吧!我不是故意的,划伤你,我也很心疼~小可怜,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叫本王,心生怜悯~”冕凑近业达目,用近乎撒娇的语气,一边抚摸着他的脸,一边柔声地说到。业达目只觉得一阵眩晕。
突然,冕又笑了起来,并且声音骤变,冷酷无情:“作为我魁煞境的第一执事,前怕狼后怕虎的,能成得了什么气候?!你要给我记住业达目,你现在效忠的是我!是我荻格·冕!在我这里,你不需要害怕,我没有天界那么多的破规矩,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绝对服从!在我魔界,逆天行道,你才能成大业!别说衣服,待我项门台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我要让六界都来仰望我!就像是这星河的时空里,太阳,月亮,星星...谁能管得了我?没有!如若,那玄河魔谷里,真要是有人因了这衣服而来我项门台,哈哈哈哈~我倒是要谢谢他!送上门来的猎物,总比,觅食劳心费力得好!m”冕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小,并且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