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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牧修架着披风,眼睛直视前方,不由分说闯了进去,他武功???力气又大,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层层火海。
房子已经快被大火烧踏了,容我我落脚的地方越来越少,四周都是火,我根本动弹不得,每动一步就有几粒火星子掉下来……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也没有像这样害怕过,“呜呜呜呜……阿爹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听你的话,不再到处乱跑,不再倒东倒西的了;宋姑姑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在你面前说你与张大伯的事了;墨儿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替我背黑锅了……呜呜。”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脑子突然里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很多人。
“噔……怦……”
一下子两根火柱又倒在我面前,“阿……爹,阿烛害怕!”我紧闭眼睛,用双手抱着头,整间房子已经被火烧得散架了,所剩无几的几根房梁也变得颤颤巍巍,看来是顶不了多久了。
“阿烛莫慌,我来救你了!”
火烧得太旺,发出吱吱地响声,盖过了楚牧修的声音,我还是不敢打开眼睛,只隐约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叫着我的名字,他还摸了摸我的手,问我有没有受伤。我知道肯定是阿爹来救我了,于是看都没看一把上前用手臂紧紧地抱住他,“阿爹,阿烛害怕,你终于来救我了!”
他没有伸手抱我也没又推开我,我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这人好像不是阿爹,我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天哪竟然不是放下是全束的,我心里一惊才明白自己抱错了人,立马撒开手从他身上弹开,“何人?”
“楚,楚牧修……”我又惊又喜,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样危急的关头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的竟然是楚牧修。
“你怎么样,没有受伤?”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他都能一脸淡定,很多时候我都看不懂他,我觉得他心里的事比阿爹还要多。
“哦,没,没有!”我不敢抬头看他,因为自己的样子着实狼狈,但我瞧见了他,心里便安心了许多,心里想着有他在我们一定不会死了。
他把我扶起来,我的脚已经蹲得麻木,手指也张不开,勉勉强强能站起来,“我走得动吗?”楚牧修问我。
“走得动!”我说话声音很小,小得只有我自己听得见。
“哎……”我刚刚没走几步,脚就不停使唤一个劲的发软,要不是楚牧修扶了我一把,我怕是早就摔了个狗吃屎。
楚牧修转身把他的背放在我眼前,“上来,我背你!”
“不,不用了吧,我自己能走,就是走得慢一些!”我不知道是他怕我摔死还是怕我走不动连累他也死在这里。
“不想死就赶紧上来!”
我把嘴巴翘起来,心里一阵泛酸。果然,他就是怕我会连累他一起死在这里,书上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世间女子多是痴情人,男子却总是三心二意的狗仔子,无论怎样到最后伤心的都是女子。
纵使我心里不痛快,可还是爬上了他的背,因为整间房子已经烧得没有东西掉不下来了,我是真的不想死啊……
“害怕的话就抓紧我,然后闭上眼睛!”
他的话似乎有一种魔力,总能将我说服,我张开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
楚牧修带着我,像一阵风一样地走了起来,我在他背上始终不敢睁开眼睛,一来是害怕火星子砸到我,二来是楚牧修提醒我不要睁开眼睛。他每走一步,我都能听到火星子掉下来的声音;路过的每一寸土地,我都觉得无比炽热,就好像那火焰就在我眼前。可是一路走来我都没有被火星子砸到一点点,我不知道楚牧修是怎样在让我不受伤的前提下那么快速地逃过那雄雄烈火。
我只觉得他的背很大很温暖,温暖得我不想放开,像是小时候搭在阿爹的肩膀上,像是躺在宋姑姑替我暖好的被窝里。倚在他的背上好像可以吞没狂风,可以抵挡暴雨,可以战胜一切一切的困难……
“阿爹……”我一出来就跑过去找阿爹,他一脸辛酸的拉着我的手,“阿烛身上可有伤到?”
刚刚大难不死的我只顾着点头,竟也忘了流泪……
“阿烛,小姐你没事吧!”宋姑姑和墨儿也跑过来,宋姑姑用袖子替我擦脸,“阿烛你看你脸上都是炭火灰。”
我也用手擦了擦脸,“没事!”
“殿下,这次多亏您舍身相救,要不然小女可能早就已经,请受老夫一拜……”阿爹提起衣服就要跪下来。
“爹……”
楚牧修扶着半蹲下的阿爹,“丞相不必多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话虽是这样说没错,可我总是觉得楚牧修的话让我不舒服,听起来好像只是路过顺道救了我一命,并不是因为担心我才要救我的。
“你们说,到底是谁引起的火灾,是谁有这个胆子在府上搞这些幺蛾子?”见我平安出来以后,阿爹才对着所有人信誓旦旦地问罪。
大家都不吱声,一个人都不敢说话,其实他们都知道是我弄的,只是心里害怕不敢说出来。别说他们害怕了,我心里也战战兢兢的……
“快说是谁!”
阿爹又吼了一声,语气严厉,这一声不知比前面那声大了多少倍,喊得我耳朵疼。我转头看看所有的人,脑子里满是小时候宋姑姑和家丁被打时痛苦的样子。
我吞了吞口水,“是,是我放的火!”
“你说什么?”阿爹把眼睛从他们身上移到我身上。
“你说说看是怎么把房子点着的,又是怎么把自己困在大火里的?”阿爹脸上的表情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像是误会了别人以后的临阵脱逃,又像是故意扯开话题。
我低头开始掰手指,手指被烟熏得就跟猫爪一样黑,“就,就是今天早上我说要做松花糕,那灶台里的火怎么都生不起来,后来生是生起来了,但是就那么一点点小小的火苗”我掐着手指想比划得形象一点,因为我觉得这样能减轻一些我的错误,“我嫌弃火小就往里面倒了点松花油,然后灶台就怦的一声,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我灭不了,所以就,就这样了……你们是没看到啊,那火烧得真的比我还高,看得我……”
“扑哧!”我没想到楚牧修居然笑了一声。
我看了他一眼他又立马收住了笑容。
“行了,还嫌不够丢人吗?”我还意犹未尽,阿爹就打断了我。
“殿下见笑了!”阿爹跟楚牧修说话的态度和我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一个乖书生一个坏小子。
我一共看见楚牧修笑过两回,因为算起今天我才见过他三次。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像天上的太阳那般耀眼,只是他总是喜欢成天板着那张脸。他在笑的时候我看了他一眼,但是我一看他就不笑了。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啊,我明明是想办件好事,却生生让自己给搞砸了,松花糕没做成不说,命都快没了。仔细想想我其实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最起码在我心里是这样想的。
原本我想过去同楚牧修说说句话,奈何宋姑姑一直催着我回去沐浴换衣裳,我急急地换好衣服出来,可楚牧修已经没了踪影。其实宋姑姑她催我也好,因为就算我站在楚牧修面前也说不出什么好歹来,顶多就是一句道谢的话。
楚牧修大老远就看见千澈守在王府门口,于是加快了脚步……
“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太傅大人已经在府上等了您两刻钟了!”见楚牧修从远处走来,千澈迎了上去。
二人一同走回王府,“舅舅可说有何要事?”
“这倒没有!”
“舅舅!”楚牧修领着千澈一起进到书房。
“牧儿回来了,早朝不是早就结束了吗,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见楚牧修回来,李开何赶紧从椅子上起来。
“哦,刚才南丞相府上失火了,我便去看了一眼!”其实楚牧修可以随便编个理由,可是对于一路扶持他的舅舅,他又怎么能说谎呢。
“牧儿,心善虽好,但你听舅舅一句劝,凡事都要置身事外才好,况且那丞相是朝中重臣,位高权重。朝堂里不知有多少太后的眼线,若是今日之事被别的有心人所见大做文章,说你与南丞相勾结串通,赵氏母子随时可以定你的罪要你的命,到时南家一家都要跟着我们一块陪葬!”李开何双眼迷蒙,从来都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楚牧修头稍稍底下,“舅舅放心,牧儿记下来,以后一定小心行事!”
“对了舅舅,您今天所谓何事前来?”
李太傅双手放在身后,直起身子走到了门口,“今日朝堂之事我也略有耳闻,其实北方边境去年就闹旱灾,众大臣们已经启奏过许多次,可陛下一直以来都遮遮掩掩地没个定断,如今你一提他便松口,说即刻要发放振粮物资,说是要派一名朝中重臣亲自前往加以慰问……”
“怕楚韩渊派我去边境?”楚牧修立马接上李开何的话。
李开何猛地扭头过来,“我看这慰问是假,要取你性命是真,牧儿何不找个理由推脱了事?”
楚牧修不假思索地笑了一声,“舅舅莫担心,如果楚韩渊当真要派我去,我也不能抗旨,我们斗了十年,若我当真这般软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那我派几个人跟着你?”
楚牧修看了看身后的千澈,“无妨,千澈一人随我便好!”
“也好,人多顾忌就多,倒不如一人落个无牵无挂,只是万事当心!”每次楚牧修要带兵出征,李开何都会这样说,只是一次比一次沉重。
“舅舅放心!”
十年了,舅舅跟着楚牧修与赵氏母子争斗了十年,楚牧修渐渐发现舅舅前额鬓发开始泛白,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明显。有时候楚牧修甚至想着干脆放弃报仇带着舅舅离开这里,从此隐姓埋名过逍遥没有烦恼的日子,因为成日算计来算计去,楚牧修早就受够了,但是楚牧修退一步,赵氏母子就往前逼一步,他们步步紧逼,没有一刻不想要楚牧修的命,楚牧修无路可退。
与其说楚牧修在报仇,不如说他在自保,在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