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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居!”
楚牧修领着我到一间酒楼,这间酒楼不仅名字好听,里面装饰也是极其的华美,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倒映在地板上星星点点的格外好看,与浣城中的醉仙居差不多。
想来熠王这等身份,自然是配得起这家酒楼的,我们进去随便找张桌子就坐下来。酒楼外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楼宇内女子艳丽,琴奏舞曲甚是美妙,吸引众多欣赏着。
小二跑过来一边擦桌子一边给我们倒茶,“哎呦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本店有招牌菜蟹黄鲜菇,螃蟹是从旬州一路水运过来的,新鲜肥美得很!”
“那就来一个,殿哦不是公子,你要吃什么?”我可能是被饿傻了,转头问楚牧修的时候差点说漏了嘴。
“不要太辣,不要太甜,不要太咸。”楚牧修似乎没有太大的期望和太高的要求。
“清淡,好好好,那我们就来个……”我抬头,“刚才我已经点了一个蟹黄鲜菇了是吧。”
小二道:“是的,小姐已经点了一个蟹黄鲜菇!”
我看看墙上挂牌上写着好多好吃的,又摸了摸肚子,再看看一旁呆若木鸡的楚牧修。心里想着他能给花十两银子给我买糖葫芦,他身上指不定藏着多少钱呢,那我岂不是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开肚子吃了。
我用手指着墙壁:“那……再来个露笋拼鸡肉、夜合虾仁、冰糖湘莲、酥炸鲫鱼、一品熊掌,鱼香肉丝,冬瓜蛊、雪花鸡,金禄福,酱牛肉,然后再给我来两只红烧猪蹄,要大一点的,就这些了!”
“小二,小二,我点完了!”
我叫了他好几声他才缓过神:“哦,小姐最后再加点什么,您说得太快我没记住!”
我凑近小二冲着他的耳垂子叫唤:“我说再加两个红烧猪蹄,要大一点的!”
“哦这回我听清楚了,客官你们先喝口茶等着,这菜一会儿就上!”
我冲他挥手,“去吧去吧!”
“哎,回来回来!”
转脸端起茶的时候我见楚牧修紧绷着张脸,我心里一想糟了糟了,没点楚牧修喜欢的清淡,于是又把小二叫了回来。
小二弯腰走过来:?“客官还有何吩咐啊?”
“你们店里有没有什么稍微清淡一点的东西,我这个朋友他,他……”我瞧了楚牧修一眼,“他身子骨弱,吃东西忌口!”
“咳咳咳”楚牧修正喝着茶猛地被呛了一口,放下茶杯直勾勾地瞪我,瞪得我头皮发麻。
我正好趁机问他:“对对对,你想吃什么,你想吃什么?”
楚牧修把眼神收起来,?嘴巴微微张开,“那就来个白……”
我等得着急拍了拍桌子:“白米饭,你是不是要吃白米饭,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白米饭多清淡啊。小二,就给我一碗白米饭,然后那个红烧猪蹄啊要一只就好了!”
我又招呼小二:“去吧去吧,快点啊!”
“得咧!”
“哎,我不是要……”楚牧修激动得要直起身子。
我又把他按下去:“我知道了,我已经跟小二说了给你多盛点,保证够吃,放心放心。”
我都这样说了楚牧修还是总瞪我,我却不好气了,“瞪什么?不怕眼珠子掉下来啰!”
我这样一说他就不瞪我了,转头到另一边喝茶,我也就是奇怪了,他这个人啊怎么总是无缘无故的生气,这宫里的公子就是金贵,我是惹不起哟!
“菜来喽!”
小二端着一个大木盘,然后把刚才点的菜都一一端了上来,我搓着手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光是闻着这味道都让我垂涎三尺。
“菜都上齐了,客官你们慢用!”
我看着这些菜眼睛里泛光:“好好好,快走吧快走吧!”
“那我们就开吃了?”我拿着筷子问楚牧修。
他点点头也拿起了筷子。
“哒!”
我把所有的菜都扒开,将那一大碗白米饭端到楚牧修面前,“你不是不爱吃油腻的东西吗,这一大碗白米饭都给你,快吃,快吃!”楚牧修把筷子慢慢地收回来,然后狠狠地插在那碗白米饭上。
我又拿着筷子咬了咬:“这么多好吃的,都是我的了,我终于可以大吃一顿了!”
我夹起一块鸡肉,然后闭上眼睛,“嗯,这也太好吃了,这鸡肉松软嫩滑。”
原来我是坐着的,但是菜太远我够不着,于是干脆站在凳子上,手有多长就伸多长,争取每样菜我都要吃完。
我吃着吃着就停不下来,站在凳子上一边用袖子擦嘴巴一边往嘴巴里塞东西,“这鲫鱼炸得外焦里嫩那叫一个香啊,还有这个红烧猪蹄肥而不腻又有嚼劲,我的老天爷啊,这真的是我长那么大吃过的最好吃的猪蹄了!?”
“吃饱了,这是我三天来吃得最痛快的一顿!”没两下功夫我就把桌子上所有的菜都吃了个精光,躺在椅子悠哉悠哉地上摸着肚子,准备歇一下再走。
我吃饭的时候没有顾着楚牧修,现在斜着眼睛瞧一眼对面只剩一个空碗,楚牧修他就真的只吃了一碗白米饭,我不知道他是客气还是真的不喜欢吃。
“你吃好了没?”楚牧修问我的时候似乎有些咬牙切齿,还一脸的不耐烦。
“好了,吃了这顿怕是能顶到明天早上!”我倒是没有在意,喊着小二过来结账。
小二手里还摸着算盘:“客官你们一共吃了三两二钱!”
“哦,找他给钱!”?我一只手指着楚牧修一只手摸肚子。
“公子,三两二钱!”小二把手伸给楚牧修。
楚牧修不屑地瞧了小二一眼:“我没钱。”
“你没钱,别开这种玩笑,快点把账结了还得赶路呢!”我根本就没把楚牧修的话当成回事,花十两银子买糖葫芦的人说没钱吃饭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我真的没有钱!”
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不是吧,楚牧修你怎么可能没钱,刚才买那些糖葫芦你给了人家十两,你现在居然说没钱?”
楚牧修无可奈何:“那天被人追的时候丢了不少钱,那十两是我身上唯一一锭银子!”
我拍拍自己的脑门,然后双手插腰急得在地上转了好几圈,“那没银子你买什么糖葫芦啊?”
“我以为你有吃饭的钱!”
“要是我有吃饭的钱还用得着你买糖葫芦啊!”
“那你也没说你没钱!”
“那你没钱你怎么不说?”
“那你又没问,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钱!”
“什么都要我问,你还真是块木头。”
“怦!”
“别吵了,你们绕口令呢?”小二叫来了老板,老板一巴掌用力地拍在桌子上。
我和楚牧修瞬间就闭上了嘴,整间酒楼都变得寂静起来,我抬头一看周围吃饭的所有人都盯着我们两个看。
“就一句话,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钱?”老板冲着我和楚牧修就是唾沫星子一通嘶吼,叫得我耳朵疼。
我捂着耳朵低着头没有做声,楚牧修却把头昂得高高的,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老板躬着腰在我们身边一边转一边打量:“我看你们的样子像是本地人吧?”
我瞳孔放大:“老板好眼光,我们的确不是本地人!”
“不是本地人就可以吃饭不给钱,就可以吃霸王餐?”
老板又冲着我的耳朵喊,我赶紧又把耳朵捂严实了一些,还看了一眼楚牧修,暗示他赶紧想办法,可是他总是那个样子不慌不急的样子,我真的要急死了。
我从小二的账本上撕下一张纸:“老板,我们不是没钱更不是要吃什么霸王餐,我们就是和我们的朋友走散了身上没带钱。要不然这样,这笔账您先记着然后再给一张欠条给我们,到时候我们回来路过这里的时候再双倍还给你行吗?”
“我一个做小本生意的凭什么相信你们,若是给你们打了欠条一出门你们翻脸不认账,到时候我找谁要钱去啊。要是几个普普通通的小菜也就算了,可是你们看看,点的一桌子都是名贵菜!”老板指着桌子上那些空盘子,可惜得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那依你只见要我们如何做才能抵了这顿饭!”楚牧修求人的时候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现在看着倒像他自己是债主一样。
“这……”老板终于松了一口气,掰了掰手指,“这样,后院还有些碗没洗,你们两个去把那些碗洗了就可以走了!”
“行行行,那老板你带我们过去吧!”我拽着楚牧修一起去后院。
老板指着两大盆的碗:“把这些洗完就行了!”
“这么多,等我洗完天都快黑了,老板你这是乘人之危!”我看着约摸一百来个碗一下子就傻了,指着他的脑门就骂。
老板把我的手撇开:“不想洗碗就给钱!”
“我洗,我马上洗!”
一提到钱我就没招了,原本也是我们理亏,我自然是无话可说。我虽然没洗过碗,但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拉起袖子就坐下来拿抹布刷碗。
我累得的腰酸得都直不起来,手都水里已经泡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洗完,从小到大我哪受过这样的罪啊。可是楚牧修呢,他就趾高气昂的站在那,不说话也不来帮我,光在那里看着。一开始我一个人洗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时间久了我心里就窝着一股火。
“我刷,我刷。”我使劲地用抹布搓着碗,终于忍不住把碗丢在水里,“我不刷了,楚牧修你来刷!”
楚牧修两个袖子一挥:“我堂堂天越王爷,岂能低下身份洗碗,这有失我天越颜面。”
楚牧修不帮我就也罢了,还在一边净说些风凉话,我气不过把手上的水泡沫子甩在他脸上,?“颜面,哎呦都到这种时候您还要颜面呢,吃的时候你怎么不要颜面啊?”
楚牧修从袋子里拿出手帕,把脸上的泡沫擦干净,?“那一桌子的饭菜不都是你吃的吗?”
“我……你……”我第一次变得哑口无言。
看见楚牧修这样高高在上样子我就想一棒子敲死他,直到现在我才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厚脸皮,“你不是也吃了一大碗白米饭吗,你刚才没听见老板说嘛他说叫我们,不是叫我一个人,你看看我这手在水里泡得都肿了,腰也酸得直不起来,亏你还是一个大男人,居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这样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干苦力,我跟你说啊,我一个人洗到黑天洗不完,洗不完我们就要明天才能赶路啰!”
“那我就等到天黑!”楚牧修擦完脸又擦身上的衣服,最后竟然还把手帕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回口袋里。
“木头,死木头!”我终于爆发了,从洗碗盆里舀一勺水就泼在楚牧修身上。
楚牧修两只手举起来:“你干什么?”
我手里还不肯把碗放下来:“谁叫你偷懒的,这就是下场。”
楚牧修又把手帕拿出来,在身上擦来擦去,“你讲不讲道理?”
楚牧修一生气我就高兴,又泼了他一勺水,然后跟他做鬼脸,“我就不讲道理怎么样,跟你这块木头没法讲道理!”
“你耍无赖是吧!”楚牧修一边说一边朝我走过来。
“你,你干什么啊?”楚牧修认真的样子实在是太恐怖了,尤其是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我连连往后退。
“啊……”
我没想到楚牧修走过来也拿水泼我,那水溅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用手使劲在脸上擦了几下才睁开眼。
“好啊得寸进尺了啊!”我又一碗水泼过去。
“是你先招的我!”楚牧修又一碗水泼过来。
“我就招你怎么了!”
“那就别怪我不留情!”
“你最好不要小看我!”
“呵呵呵呵……”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被罚着洗碗,我们竟然打起了水仗,倒也不把这一百多个碗当成了抵债。?那天我总算是看够了楚牧修笑,我从来没见过他笑得那么痛快那么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