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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光阴如同打狗的肉包,一去不返。
转眼间,我已四千三百岁了。若是人间的少女,大概正是豆蔻华年。而我,看着左右不过八九岁女童模样。
不觉仰头,望着书房墙上挂着的爹爹和娘亲的画卷,一个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另一个,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师傅,我当真是爹爹和娘亲亲生的么?”我蹙眉十分不解。
“当然了,小梨浅,你长相稚嫩不过是因为你娘给你劲间佩的如意锁。你成长会照正常速度减慢一些,到五千岁也会亭亭玉立的,急不得急不得”
说罢,师傅摆了摆手,继续专注的侍弄他新得来的蟋蟀。
娘亲啊娘亲,你给我配这锁之时,可晓得我的恢宏伟愿?
那便是:踏遍五洲四海,尝尽天下美食,撩最俊的仙,生最靓的崽可如今哎!
“那可有什么办法解了这劳什子锁?”
女孩子嘛,总希望窈窕一些,漂亮一点。
这锁,看着流光溢彩质地非凡,没想到竟是个影响发育的物件,真是好生沮丧。
“你娘也是怕你年少情事懵懂,小白兔早早被大灰狼骗走嘞”
师傅调侃道,捋了捋及腰的长须。
这,是我师傅,我爹爹的忘年交,本是麒麟山上修行的狐狸散仙,一个银发银须的可爱小老头。
“小梨浅你快来,帮为师看看,这大将军能不能讨好你姑姑?”
师傅招呼我过去,献宝似的拉我看那一只金色的大蟋蟀。
“光一只大将军怕是不成”
我心生一计,继续说到“如果再加上姑姑最爱的醉仙居的桂花芙蓉糕,在配上加蜜杏仁儿茶就成了”
我挑眉看师傅反应。
“如此,甚好,甚好。”师傅面目愉悦。
“那儿还有师傅爱的叫花鸡,桂花八宝鸭”
没有狐狸不爱鸡的,我再接再厉。
果然看见师傅“咂咂咂”,然后喉结可疑的一动,正打算说点什么。
“不对啊,小梨浅,我出不去这月倾城啊!都赖你那对狡黠的爹娘,骗我打赌,偏偏我还赌输了,被卖身在这守护你七千年不得离去。
老夫这大好青春年华啊,你得赔我,你爹娘虽殒身,但你不能没有良心,小梨浅,你要对我负责,呜呜呜”
我呆了眼,刚才还阳光明媚,一瞬间就多云转冰雹?
前一秒说美食明明兴奋的狐狸尾巴都要翘上了天,后一秒就憋着嘴可怜巴巴对徒儿撒起娇。
虽然,如此戏码四千年里时常上演,但每次不同,我的小心脏终究未能适应。
“师傅,我可以代你去啊”
我拍了下胸口,不死心继续蛊惑道。
“嗯”
师傅顿了一下,眼看就要答应。
突然抬头看着我,“不对啊,小梨浅,你姑姑不准你出门。若被发现是我给你开的后门,非得把老夫这身油光水滑的毛发扒光,来织围巾不成”
师傅看着我,看的被抓包的我心里有点发毛。
“你可不能学你那狡猾的爹娘,害为师啊呜呜呜”
师傅开启碎碎念模式,哎,也不知道那孙悟空西天取经回来没,这唐僧的紧箍咒也不过如此罢!
而我师傅更是厉害,苦情戏演的我都觉得自己渣爆了。心中不免打起了最擅长的乐器,退堂鼓。
“其实你也不能怪你姑姑,她也是怕你像你娘一样,出门惹上桃花债”师傅小声嘀咕。
“我娘亲的什么桃花债啊?”我头一次听说如此秘辛,不觉好奇。
“啊?没有没有,刚才为师打了个盹,说了胡话,莫要当真,莫要当真”
师傅吓了一跳,禁了言。
明显师傅想要打哈哈揭过,佯装困倦,拿起装大将军的小罐子,眼睛溜着大门。
那怎么行?我立刻起身,张开双臂堵住门口,谨防师傅逃走。
“说来听听嘛”
我蛊惑道。
“不说,打死也不说”
师傅直接转身背对我坐下,仰天,把我做空气,一副死狐狸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若不然,让我出门玩三天也成”
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师傅胡子抖了抖,就是不理我。
我站到师傅身边,低头凑近他耳朵。
稍微大些声音道,“要不然,我就告诉姑姑,师傅说我娘的风流韵事”
师傅明显被我下了一跳,急着捂我的嘴,袖子里装大将军的小罐子差点滚落在地。
“你个臭丫头,张嘴闭嘴都是什么乌七八糟”
师傅又气又心虚,脸上煞是好看。
“只要师傅不说,一定不会被发现的,王母大寿,为准备丹药做贺礼,姑姑已三月不曾离开丹房了,我出门玩三天,一会就回来了”
“至于桃花债,师傅你看看我,身材也就一根小豆芽菜,对方得多么禽兽才下得去口啊”
我原地转了一圈,鼓了鼓腮上的婴儿肥,又举起袖子里一节胖乎乎的藕臂。
“嗯,确是不及你爹娘颜色万一”
师傅认真打量了下我,还嫌弃的拔了下我的冲天髻。
我虽自嘲,但得到我嫡亲师傅的肯定,也是一阵风中凌乱。
我说我丑是一回事,被至亲肯定又是另一回事。未免师傅再说出伤害我幼小心灵的话,我赶快转折揭过。
“所以好不好嘛,师傅”
我扯住师傅的袖子狠狠的摇了摇。
“最多一天,否则你想都不要想”
师傅虽言语挖苦了我,但终究还是有些脾气在身上的。
“成交”我赶快答应,生怕师傅反悔。
“小没良心的,竟学会威胁师傅了,不孝的徒儿啊”
师傅忽觉上当,但话已一出口,于是又开始了这番苦情大戏我好话说了一箩筐,一会捏肩一会揉背。两个时辰后,总算搞定得以脱身。
飞奔回寝殿,已是好话说得喉咙生烟。赶忙拿起案上一壶甘露,仰头猛灌解渴。
“除了叫花鸡和八宝鸭,我还要冰糖葫芦还有小糖人”
师傅声若洪钟一声吼。
“咳咳咳咳”
不知何时,师傅竟飘到我身后。吓得我,未全流入五脏庙的甘露直接从鼻子里喷出。真是泣涕零如雨,好不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