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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这等阵势,吓住了小狐女吟霜,她没有逞强妄动,却潜回到江枫的身侧,两个人悄然离去。
江枫退出两丈后,遥发指力,冒险解了四个黑衣剑士的穴道,原想四人可能会传出警讯,两人以最快速的身法遁走到百丈以外。
但四个剑士却未作反应。
大概是夏天同御下太严,四人担心说出内情,会遭到杀身之祸,既然未被发现,乐得隐忍不发了。
“江大哥,……”吟霜吁了一口气,道:“如若未练过传真记上武功,我可能早被他们发现了。”
“不错,我也一样逃不过他们的耳目,……”枫道:“这些人都是武林中的巨恶大魔,真正的顶尖高手啊!”
“回去吧!此事关系重大,得和张姨,好好商量一下了。”
两人回去的很及时,因为张四姑也等的发急了,准备施放万里飘香,召唤吟霜。吟雪已三度请命,要带着梅花、青凤出动去追寻两人,大有拼死一战,以身殉夫的打算,但都被张四姑拦住。
看两人无恙归来,张四姑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铁青着脸色,道:“说好的,绝不能超过十二个时辰,但你们去了多久?如果敌人大举来犯,我们战不能胜,走不能走,你们两个说说着,该怎么办?”
“不要生气嘛!张姨,……”吟霜撒娇道:“我们发现了夏天同,也带回来了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眼看张四姑仍然寒着一张脸,吟霜知道张四姑真的火了,江大哥低着头默然不语,吟霜心中明白,自己必须挑起这个责任了,一下子跪了下去,道:“张姨,我知道临敌违命,罪不可恕,但请张姨让我说完所闻所见,张姨要怎么惩罚我,霜儿绝无怨言!”
“大姐,我们潜伏在泥沼之中,四周满布敌人……”江枫开了口道:“躲了五六个时辰,因为,不到入夜时分,就算飞鸟也无法避开敌人的耳目,不过,辛苦总算没有白受,探得很重大的消息,不求赏赐,但求能将功折罪就好!”
张四姑脸上仍无笑容,但却伸手拉起了吟霜,道:“你是主帅,小霜儿自然是唯命是从,但这件事关系着我们大家的生死,希望你的解释,能让我们都听得心服口服。”
这时,大和尚、欧阳昭、罗兰、老叫化钱缺,全都围了过来,他们是担负驰援的工作,哪里有惊,哪里去,不担负警戒责任。
江枫说出了所闻所见,吟霜也作些补充。
果然是惊天动地的大消息,群豪都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我们已陷入了千人以上的大包围中……”张四姑微微一笑,道:“幸好霜儿没有施放出万里飘香,那股香味,绝对逃不过阴阳秀才白天化和夏天同的嗅觉,应变有术,无罪有赏。”
吟霜一头偎入了张四姑的怀中,道:“张姨,刚才把我吓死了,我从未见过张姨那种沉重的神情……”
紧紧抱住吟霜,张四姑接道:“是张姨错怪你了,唉!我这把年纪了,还是沉不住气,这是个很大的教训,此后遇事,真要三思而行……”
“不能怪你,大姐,你的担子太重了,……”江枫道:“敌人如此众多,真要正面交锋,不论胜败如何?我们都难免惨重伤亡。”
“不错,面对面拼下来,也许只有你雪、霜才有破围而出的机会……”张四姑道:“何况,他们的首要人物,不会和你硬拚,这已不是以寡击众,人入拚命可行了,江枫,非常形势,要用非常手段了……”
“大姐一声令下,小弟赴汤投火,在所不惜。”
张四姑沉思了一阵,道:“好!你和青凤留下来,我们立刻遁走,连夜赶赴少林寺去,我们离开半个时辰,你们就放起一把火,烧了这座乱草荒原。”
“张姨只留下青凤姐和江大哥,不是力量太单薄么?”吟霜道:“我也留下来帮他们如何?”
“不行!”张四姑道:“你和吟雪是袭杀控制少林寺敌人的主力……”拉过青凤,附耳低言,青凤听得连连点头。
“招回各路警戒人手,咱们立刻行动,希望这场大火能烧断追踪灵犬的嗅觉,……”张四姑道:“咱们尽半夜之力,走捷径赶入少林寺中。”
吟霜还要开口,却被吟雪拉了一把,低声道:“妹妹,我们的担子,不会比江大哥轻,你如留下来,姐一个人,怎能担得起来。”
说走就走,四周警戒人手已到,张四姑立刻带着群豪出发,大和尚领先带路。
目睹张四姑等一行去远,江枫轻轻把青凤揽入怀中,道:“只剩我们两个人了,你怕不怕?”
“强敌环伺,人逾千数,一旦遇上了,绝无生望,你说我怕不怕呢?”青凤反手搂住了江枫。
“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做的,……”江枫道:“你应该跟他们一起走……”
“他们也不轻松,据我所知,控制少林的人,很多高手,……”青凤道:“何况,他们如果解不了少林寺中僧人身上的禁制,少林寺的僧从,也是他们的敌人。”
“大姐临去前,给了你什么锦囊妙计,……”江枫道:“一股脑的告诉我,然后,我就指点你一个安全地方,躲起来,我要单刀赴会,打累了,我就跑,休息一阵,再去找他们,有个三五次,我相信可以杀他们一个胆颤心惊,至少,可以破坏了他们围袭我们的布置。”
“江郎,真要有几百人把你围上了,你能破围而出么?别忘了,一些人中,有很多是绝顶高手啊!”
江枫怔了一怔,道:“这我就不能预估了,如果,夏天同、司徒艺、申雪君、白天化和四大楼主全都在场,一量我打到感觉疲劳,能不能突破围困而出,实在说,并无把握。”
“昔年霸王项羽,何等神勇,一日夜攻破敌人百余营寨,但被困乌江时,仍难免别姬高呼,虞兮虞兮奈若何?江郎,一勇不可恃,还是听从张姨的安排吧!不要为我担心,你就是我最向往的安全所在,生死相从,死可瞑目。”
“大姐安排的什么妙计?”
“我带你去见蓝凤,这大概叫作美男计吧!……”青凤嫣然一笑又道:“要你施展‘惑心术’把她拉过来……”
“这个……这个……”
“别这个,那个,我还没有说完呢!……”青凤道:“所谓非常手段,就是你不能选择好恶,蓝凤要拉,你最不喜欢的菱花也要拉,张姨说她城府很深,通晓役使鹰、犬之术,可能是一个非常人物,说不定她能上达天庭,整个天后宫都在她暗中监视之下,是真正的幕后首脑摆下的一颗棋子……”
“如果不是呢?”
“那你也没有什么亏吃啊?”青凤笑道:“我和雪、霜两位妹妹都认了,你就将就些、委屈点吧!”
“大丈夫落到如此境地,何如放手一战,拼个血流五步,我江枫这一身武功,拼死搏杀夏天同,应非难事!”
“问题是,你不能死,杀死夏天同,也不是你最终的目的……”
青凤道:“你要扫除妖气,重光武林,那才是三圣的心愿,你学了天狐武功‘惑心术’,就已注定了你桃花罩身的命运。
我们都甘愿雨露均沾,你又何必拘泥于喜恶之感呢?这只是一种对敌的手段。
再说,你如未练过‘惑心术’,我也未必会对你如此的倾心相依,别说雪、霜二妹那样仙子般的人物了!”
“这么说来,我江枫得你们倾心相爱,全是‘戒心术’的力量了?”
“碰上你,就立刻陷入情网,而且,至死不渝,甘为情死,倒也罢了,还甘愿帮你搓合情缘,你想想这世上真有这样让人一见钟情的男人吗?”青凤道:“就算我自甘下贱吧!但雪、霜二位妹妹呢?阅人多矣的梅花呢?非术惑人,岂能如此。
再说吧,你不施展‘惑心术’时,你周围的女人,不是都能自持分寸,和你坦然相处吗?
江郎,这都是张姨要我说的话,我们都知道你不是个好色的人,可是,大局为重啊!”
江枫长长吁一口气,道:“好吧!算你有理。”
青凤重重亲了江枫一下,道:“现在,我们放火,然后,去找蓝凤,只要她一入情网,三魔、五怪、四大天鹅,都会为你效命了。”
“天王呢?……”江枫道:“一旦被他发觉,岂不是害了蓝凤?”
“唉!你是当真多情,蓝凤是个很会计算的人……”青凤道:“不用担心,到了危险时刻,她可以跑来找你呀!”
江枫苦笑。
青凤取出火种,选了风向,一面放火,一面说道:“未见蓝凤之前,小心点保护我啊!
一旦我被人杀了,你这副猛药,就缺了药引了,有负张姨所托了。”
“看来,你们对大姐都很依恋?”
“不错,张姨像大姐,也像妈妈,我对她又敬又爱,早就商量过了,一定要把张姨留住……”青凤道:“非张姨之能,无法统率你的三宫六院,再说嘛!有个皇后压在你头上也好,请你心存顾忌,不敢喜新厌旧啊!”
江枫无法回答,只好帮青凤点火。
青草杂树,本不易燃,但一旦烧起,烟熏汁出,反有助长火势之力,大火四处蔓延,猛恶无比。
青凤早已看好出路,牵住江枫一双手,奔逃而出。
青凤已学会了张四姑的遁术,虽然没有带道具,但能借物隐形,一路上虽然遇上了很多天马堂中的巡骑哨桩,但两人满面尘土,衣着污垢,很像奔逃的村人、猎户,这里虽然居民很少,但猎人很多,农家也有几户。
两人留心观察,发觉巡骑往返,人影流动,这把火可能烧去了万顷荒原中杂树乱草,但也烧乱了天马堂的布置阵势。
一口气走出了四五十里,青凤才停下来,道:“果然是貌合神离,天王门没有心存帮忙的打算,所以,才躲在这么远的地方!”
“上一次万梅坪之战……”江枫道:“天王门临阵观战,袖手不管,事后,蓝凤没有受到责难吗?”
“当时,门主也在现场……”青凤道:“坐山观虎斗,是门主决定的,如果你们露出败象,我们就会全力参战,不能让天后宫独领风骚,那时,我好担心哪!幸好你们一开始就力挫强敌,天王门就见风转舵,趁黑撤走。”
“可是,终南山中一战,天王门们是十分卖力……”江枫道:“天王门、天后宫、天马堂,联手出击,听张大姐说,天王门一面的攻势最为凌厉。”
“那不同啊!终南山中之战,是由天王门负责调动全局,……”
青凤道:“所以,天后宫和天马堂并没有出动太多的高手,天王门却出动门中精锐,也逼得我不得不阵前倒戈,为夫拼命……”
“这件事,我真的十分感激……”江枫道:“这一次是夭马堂负责总其成败,所以,天马堂也是高手尽出了!”
“这次有些不同,天马堂只是前锋……”青凤道:“好像是天王门、天后宫,全都倾巢而来,大有最后一决的用心,江郎,我不知道你和雪、霜两位妹妹,练了什么高明的武功,但只有一百多天啊!
能有多大成就呢?
这一战,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全无机会,张姨虽然胸藏韬略,但也很难破围而出,只是,我不敢说出来……”
江枫微微一笑,接道:“青风,不要那么悲观,看你那副绝望神情,实在叫人心疼……”
“纵是谎言也美丽,有此一言,妾身死而无憾……”青凤道:“可惜的是,我没有机会,替你养个小宝宝了,享受一下,天伦乐趣……”
“我相信这个机会很大,所以,你要保重……”江枫道:“遇上超强的高手,打不过人家就立刻逃走,千万不可逞强……”
“张姨的武功、奇术,足以袭杀,自保为主……”青凤道:“我自信已有心得,你也要小心啊!我如战死了,那就一了百了,幸而不死,我可不愿作寡妇,那种魂牵梦萦的痛苦,生而何欢,我相信梅花也有这种想法,所以,你要好好的给我活着。”
江枫点点头,道:“有机会转告梅花,就说我不准她死!”
“我会转告她,事实上,我们合作御敌,战阵之上,应是寸步不离,现在,找地方洗个脸,换身衣服,我带你去见蓝凤,好好的抓住她,她是个才女,有张姨和吟雪的才能,她如果投君怀抱,甘为情牵……”青凤道:“天王门的力量,就全为我用了,天王门主嬉游成性,门中事务全由蓝凤包办,大权在握,令出如山,展君所长,好好去发挥一番吧!”
江枫感觉到脸上发烧,急急转过话题,道:“这么看起来,确有一双手,在暗中控制着三个江湖上最大的组合力量,那个人又是谁呢?”
“去问蓝凤吧!她胸中所知,多我十倍。”青凤道:“不过,她是个非常智慧、冷静的人,不要太大意了。”
青凤以天王门中的紧急信号,求见蓝凤,立刻就被人接入了一座大宅院中。
蓝凤在第三进院落内一间难室中接见两人,约略地打量了两人一眼,挥挥手,示意从卫女婢,全部退下,淡淡一笑,道:“青凤,拿下人次面具吧!移花手的技艺虽然精湛,但还无法改变你一对眼神。”
果然是厉害角色。
江枫暗暗忖道:“真要小心点应付才行。”
青凤取下人皮面具,道:“我知道瞒不过你,但不如此,很难见到你,蓝凤,我是道谢来的,不是你放了一马,我已经理骨在终南山了!”
“算了……”蓝凤道:“情同骨肉的好姐妹嘛!应该在你危难中,拉你一把,不过,那一次.已经用尽了我们之间的情分,希望你不会再使我为难。
青凤,人贵自立,我不能再帮你什么了。我们的情分已尽,你走吧!一个时辰之内,我不会下令截击,希望你跑得快一些,以你的武功,这样长时间.应该跑得很远了。”
话说的虽然婉转,但却十分决绝,似已无转变的余地。
“蓝凤,我不会再要求什么?我已心满意足,交了你这样一个好姐妹,我是带人给你……”
蓝凤的反应奇快,脸色一变,接道:“江枫……”
江枫已取下人皮面具,接道:“正是区区,青凤赞颂姑娘才高八十,学富五车,江某渴慕得很,因此,冒着千危万险而来,一睹文采姿容……”
“少逞口舌之利,……”蓝凤冷冷接道:“你们放把火烧了草原,用心在阻断灵犬追踪,只怕是白费心机了,我和青凤不同,不喜欢甜言蜜语,你想见见我,已经见过了,你也可以走了,看在青凤的面上,我放过你这一次,两位请吧!”
“不用客气……”青凤道:“拿下他是一件天大的功劳,我把人带来了,报偿你终南山网开一面之情,要杀他、剐他,任凭你作主,我说过带他见你,也算履行了诺言,我走了,蓝凤,希望我们会有缘再见。”
这一阵说话的工夫,青凤已带上了人皮面具,转身一跃,飞出房门。
“蓝凤,你应该明白,就算召齐了三魔、五怪,也未必能留得下我……”江枫语气平静地说,“我无恶意,当然,也非无为而来……”
“那是准备生擒我作人质了,告诉你,天王门中没有私人情意可言,我蓝凤在这里,大权在握,我消失了,他们再找一个人补上我的位置。
我救了青凤一次,那只是件特殊事例,何况,就算我非你之敌,但三五十招,总可以接得下来,不相信,你就动手试试?”
她神情冷艳,目光别顾,似是懒得再看江枫一眼。
“姑娘是绝世高手,当然会明白,真正杀人的武功,只是出手一击,征战数十合,过手几百招,那是以武会友的方式……”
“你是说我不堪一击了……”蓝凤道:“当真是口气托大,可恶的很,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江枫被骂人了,也激起了征服她的雄心,施展出‘惑心术’,脸上立刻浮现出迷人的笑意,道:“蓝凤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想说理,表达出一份情意……”
“不用说道理,我读过万卷书,……”蓝凤打断了江枫的话,接道:“深明道理,不过,有些地方不适用,你想表达出一份情意,更是说的荒唐,我们素无来往,有什么情意可言?
青凤说,你有叩动女人心弦的魅力,让人一见钟情,我只是觉着好奇罢了,才答应她见你一面。
我不相信世人会有这样的男人,上一次在万梅坪看到你,瞧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一次再见你,更有着不过如此的感觉。
我要男人,可以由成千上万的男人去挑选,你哪里比别人强了,青凤是瞎了眼,竟为你这样一个男人……”
目光转注到江枫的脸上,突然为之一呆,住口不言。
她不该看这一眼的,这一看,看出了大毛病来,有如磁石遇铁,立刻被吸引住了。
只觉江枫脸上的微笑魅力四射,动人心弦,洪流奔来,莫可御之,双目中柔情如网,一下子网住了蓝凤姑娘的一寸芳心。
乖乖!这不是爱情,而是百炼精钢,无坚不摧的一把利剑,洞透五腑,捕人神魂,像沉在瓮底的百年老酒,喝一口,就要你醉卧梦乡。
蓝凤陶醉了。
“是真的!青凤没有骗我,你……你是……”
“我是江枫,大江之江,枫叶之枫。”
“满山枫叶红,尽是离人泪……”蓝凤有些茫然地说,“太伤感了,我所不取,我要薄命怜卿甘作妾,情深宁托负心人。”
她果是个才女,出口成章,而且表达出了心中的感觉。
江枫仔细的打量了蓝风一阵,论姿色,她不算是漂亮女人,不如青凤、梅花多矣!但她眉目间灵气迫人,放射出智慧之光,是一种不以姿色取胜,别具秀慧韵味的人,如青松翠竹,虽没有绚烂夺
目的采丽,却自有引人入胜的风貌。
蓝凤缓缓向江枫行去,初见时的冷厉神情,已消失净尽,代之而起的是一脸温柔,动人怜惜。
江枫微扬双臂,蓝凤已奔投入怀。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容易动情的女人啊!”
蓝凤的双目中涌现出泪水。
她在挣扎,精明于练的才华,不甘屈眼于术诱情爱之下。
江枫终于明白了“惑心术”的邪恶和霸道,如屠戮之刀,锋利伤人。
青凤没有说谎,天下没有一个男人真能具有使女人一见倾心、甘为情死的魅力,尤其是精明善算,胸藏锦绣,手握生杀大权的女人。
刻骨铭心,生死相许的男女情爱,是需要时间,慢慢培养出来的,相知相悦,两心相投,才能孕育而成,是互相许下的心愿承诺。
但“惑心术”不需要了,因为它不是真正的感情,它的恶毒在一下子就剥去了女人的矜持和骄傲。
蓝风的抗拒挣扎,很快的消失。
她紧紧的拥抱江枫,生恐他化作烟云而去。
征服梅花、青凤时,江枫是先以术诱,循序而进,过程虽有长短不同,但却无时不我予的压迫感。
这次,完全不同了,身在敌窟,形势危恶,决战迫在眉睫,无法预料下一刻的变化,天王门主随时可到。
三魔、五怪、四大天鹅,也有来此请命的可能,时机诡谲,如不能一举之间,完全征服,以后是否还有机会,无法预知。
江枫也无法肯定,只这样相拥片刻,就能使蓝凤变节降服,为我所用。
何况,蓝凤的驯服,来的很勉强。
但要江枫抱着蓝凤上床,帮她觉衣解带,江枫又做不出来。
他毕竟不是个好色的人,心中又嵌着雪、霜二女,梅花、青凤的倩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枫,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要我什么?我姿色不如青凤,而且,还有点孤芳自赏的性格……”蓝凤道:“也不会很温柔的服侍男人,你会失望的!”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尽管紧抱个郎,情热如火,但心中仍有一点灵光不昧,似欲挣脱枷锁。
“蓝凤,你能给我什么?我都接受,包括你的人,和你能帮助我的力量。”江枫轻抚着蓝凤的秀发说。
他心中明白,这一刻,如不加把劲,完全占据她的身心,此行即完全失败,决战之后,就算还有机会,也没再见蓝凤的必要了。
这不是卿卿我我儿女私情,是一场影响胜负,牵扯上很多人生死的战斗。
江枫不得不施展出挑逗的攻势。
蓝凤很快的崩溃了。
心被术诱,人已投怀,还能够支持多久呢?江枫一阵轻怜蜜爱的挑逗,引起了蓝凤强烈的情欲反应。
她实在是个定力奇强的人,在激动难抑的情欲火焰中,仍然未忘记掩上厅门,才牵着江枫行人卧室。
床上的事,不说也罢,反正这不是至情至性的爱恋,双方都有点勉强,一个是抗拒不住,一个是心怀别具。
但江枫还是胜利了,他全力施为,完全征服,占据了蓝凤的身心,也击溃了蓝凤心中潜伏的一点反抗意识。
蓝风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欢愉,油生出无限爱恋,望着怀抱中的男人,长长吁一口气,道:“江郎,你赢了,说吧!要我怎么做?能不能允许我在情势有变时,像青凤一样,追随在你的身侧?”
她是理智重过情感的女人,情话出口,也有着公事公办的生硬,缺少了那种缠绵动人的味道。
“随时欢迎,青凤和我,都将翘首寄望!”
蓝凤微微一笑,道:“不嫌弃我这残花败柳就好,事实上,天王门和天后宫中,超过十七岁的女弟子,也很少找出一个处子之身,我们命苦啊!但可以告慰你的是,你是第二个占有我身子的男人,最重要的是我心甘情愿,自荐枕席。”
“天王是第一个了?”
“很高兴听到你有点醋意质问,……”蓝凤道:“这表示你相当重视我,不过,不是他,他虽然有心,我却借故推拒,我是有点才气的女人,可以帮他做很多的事情,我不够亮丽,缺少点温柔,也是他没有强迫我的原因。”
江枫点点头,挺身坐起。
但却被蓝凤一把又拉倒床上,笑道:“你是不是有点怕呀?”
“一旦天王门主闯进来,或是有人来传报战情,这等相拥而卧,会不会伤了你大小姐的尊严呢?”江枫道:“我要替你想啊!”
“我的令谕很严厉,未得到我的回应时,没有人敢闯进来。”
“天王呢?他也不敢么?”
蓝凤笑一笑.道:“他是唯一可以闯进来的人,但他们今天聚会,研商大局,这一次全面动员,还有东、南、西、北四大神通使者与会,教主也可能亲临主持,大会定于今夜开始,最快也要明天才会回来。”
江枫看看辰光还早,打蛇顺棍上的说道:“这么说来,天王、天后、天马,三大组合之上,另有一个统治的人物了。”
“对!你心中有什么疑问,尽管请问?……”蓝凤道:“我能知道的,一定回答,但我不是全盘了解,无法作一个明晰的全盘描述。”
“天后宫主,是不是天王门主的夫人?”
“是!……”蓝凤点点头,道:“但他们夫妻反目,已经分开了,所以,多了一个天后宫的组合。”
“为什么呢?……”江枫道:“分开的有点怪?”
目光转注蓝凤身上,一脸期待之色。
“江郎,这是很大的秘密,听过了,最好能埋藏心中,别说出去,一旦外泄,他们会全力追杀你,那就不是我的心愿了!”
这蓝凤果然知道很多秘密,真得要好好领教一下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他们假装反日了,使天王门的势力,扩充了一倍?”
“这本是他们的计划,也算成功了,但却变了质,多了一个天后宫,天王门主却失去了一个艳丽无双的夫人……”蓝凤道:“能干的女人,接触到权势之后,就会迷恋,天王夫人黄秋氏,假戏真演,分开之后,就不准天王再登堂入室。
天后宫真的成了一个独立组合,扩大到现在的规模,眼下论实力之强,早已不在天王门之下了。”
“只是如此么?”
“还会怎样呢?……”
蓝凤脸上微笑诡秘,早已隐示出别有内情。
“秋夫人现在的秋大宫主,是不是有了新欢,……”江枫道:“才使她决绝的和天王一刀两段。”
蓝凤道:“怎么会这样想。”
光滑赤裸的身体,一下子滚入江枫怀中,笑道:“不幸的是,被你说对了,就像我一样,被你引诱失身,害得我为情分心,要如何在照顾情郎的安全下,又能让天王门不受伤害,看来是不太可能。
黄天王一生嬉戏美丽的女色之中,但他也受到两个女人最大的伤害,一个是他老婆秋离花,一个是他最信任的女弟子蓝凤。”知她在借故述说心中的牢骚、悲痛,江枫只有紧紧抱住她玲珑的身躯。
“据说是秋离花被教主看上了,她得到最妙的武功传授,也和教主上了床,三大天系组合中的首脑,真正见过教主的,可能是只有她了,天王门主、天马总堂主,好像是都未见过真正的教主。
可笑的是,秋离花也非常看重我,她认为我不会为男人动心,几次给我说,要我到天后宫去,出任第四宫主。
但我不喜欢她们的作法,女弟子都要大力习练媚术,以取悦男人,当作武器,用于江湖,想不到我竟也是在劫难逃。
这番话,像尖刀一般,刺入江枫的心中。
大概是蓝凤也警觉到了,低声道:“江郎,别误会啊!我只是心中感慨,就顺口溜了出来。”
“唉!我在想,我以‘惑心术’对付你,是不是有欠光明?”
“说这些太晚了,我好像真的已被你惑去了心,老实说,不如此,你绝无法使我屈服,现在,我好想学一点女人的温柔,你使我找回了女人的身份!
走吧!江郎,给我个机会,让我帮你洗个澡,我学过媚术,但从未用过,今天就开张大吉吧?”
蓝凤是真的想改变自己,但江枫却一心想再揉出一些三大组合的内情,只不过,又不便追问得大急,引发蓝凤的不满反应。
这是一段痛苦相处,真情无法交流,也无法率性坦然的表达什么?好像每一句言谈和动作,都要经过三思才行。
但蓝凤却渐渐的放开了自己,勉强自己去服侍江枫过程中,逐渐体会到女性的温柔,她开始认真的交出了自己,也说出胸中所知的隐密,山艰涩到无怨无忧地付出了真正感情……。
江枫也感受到一种发自蓝凤内心的情意,传达了过来,如不能以真正的感情回应,恐难羁绊住这匹难驯的野马。
他畅开了胸怀,由心中接受蓝凤。
说也奇怪,灵犀相通之后,立刻另是一番局面,谈话流畅了,两人之间,再无滞碍。
蓝凤眉宇间浮动的一片淡怨轻愁消失了,却泛生无尽缠绵的情爱,依偎江枫怀中,幽幽说道:“我不能缠住你,再留这里,也不知道,他们会商之后,如何安排出围攻你们的策略,但我会尽力帮助你,春蚕到死丝方尽啊!江郎,我不惜为你而死……”
“不要轻言死亡,我要你活下去,希望这一战之后,我们还能够重温旧梦。”
蓝凤点点头,帮江枫穿上衣服。
江枫悄然离去。
蓝风没有相送,但星目中含着泪水,直到江枫的背影消失,泪珠儿才顺腮流下。
她坚强过人,连流泪也不愿江枫看到。
江枫赶到了和青凤约定的会合地方,待候了一刻工夫,青凤才急奔而至,道:“三魔、五怪似乎在找寻什么?在这里巡视良久,逼的我不得不远远的躲起,我担心他们已然动疑,那就使蓝凤的处境危险了。”
江枫呆了一呆,道:“要不要赶回通知蓝凤一声呢?”
“不用了,最重要的她如是真为情牵……”青凤道:“以蓝凤的冷静善谋,有足够的应变能力,只要你们不是被捉奸成双,她都有应付的办法,摆得四平八稳,现在,就要看你是否已真的占据她的芳心了?”
“你猜呢?……”江枫道,她是我所遇过最顽强的敌人,心中一直有一股抗拒的火焰不息……”
“那就麻烦了,我知道她立定了一个志愿,这一生绝不作男人玩物,也不愿依赖男人,她要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在江湖上争一席之地……”
“另外有一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那就是天后宫的大宫主秋离花,曾经邀请她到天后宫,出任四宫主,但却被她婉拒了。
她是个才华洋溢的人,我看到她内心中的挣扎,惑心术生生扭曲了一个人的思想抱负,为恶之大,莫过如此。
它是人性上的枷锁,戮人意志的凶刀,除了用以反抗媚术外,惑心术绝对不能再用……”江枫道,
“此术还有个很大的缺点,施术之后,征服了对方,但你也必须以相对的投入,术法才不会失灵,常常施展它,如何得了!”
“但如别人施展媚术算计你时,你就会坐以待毙吗?据我所知,天后宫中女弟子,都是把媚术列入重头课业,她们不同于你的是,术下俘虏之臣,用过就杀!”
江枫道:“为反击媚功施展的‘惑心术’,是何结果?我还没经验过,除了反击媚术,这个工夫,绝对不能再轻易施展了!”
青凤突然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了,蓝凤屈服了,是吗?你担心又多了一个聪明的妻妾,江郎,这种事,张姨会帮你解决的,你就不用发愁了!”
“还有一件恐怖的事,当别人为施术所屈,全心接纳了我时,我也不自觉接纳了她,生出怜措,我真的是有些怕了!”江枫道:“这么一个鬼术法,施展下去,怎么得了,岂不变成受尽万人唾弃的色狼了!”
青凤也听得呆住了,这真是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天狐“惑心术”不同于一般媚功的地方,是自己也要有很多付出,以情酬情,才能使情基稳固,这样的奇术,究竟是好是坏呢?
人为术迷,但也得到了个郎的真正爱情。
“但此行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青凤笑一笑,道:“以后事,谁又能预料呢?乱世儿女,能有段刻骨相思之情,天也不算薄我了,张姨说过,她要你真正的接纳蓝凤,你不必感到愧咎,走了,张姨还在等我们呢!”
但闻衣袂飘风之声,分由四面八方传来。
青凤突然就地一滚,隐失不见。
夜色之中,遁术更能发挥出借物隐形的作用。
“好、好!诸位都来了。”
这两个好字,语意双关,赞青凤应变得好,使他无旁顾之忧,也有警告来敌,他要放手一搏的语气。
四个人几乎是同时出现。
使江枫心头震动,大吃一惊的是,来人不是三魔、五怪,也不是天王天鹅,而是天马堂的人,天马堂中四个最难对付的人。
他们是阴阳秀才白天化,一品刀梁魁,天马行空司徒艺,金凤凰申雪君。
申雪君今夜的装束不同,背上似是多了一个囊袋,想来,定是她独步武林的绝技,十凤齐飞了。
“白院主果然是算无遗策,……”司徒艺抬头望着江枫,道:“你就是江枫了,长的是一表人才,他们呢?”
“他们是谁?……”江枫冷然一笑,道:“这是江某一个人,也够四位手忙脚乱了,一品刀梁楼主,应该还记万梅坪中的教训吧?”
他话巳然暗示青凤,不可随便出手。
“果然是一个狂妄小子,……”司徒艺道:“今夜纵然不要你死,也让你脱去一层皮,先让天虚子副总堂主死的稍有慰藉。”
江枫暗暗运气调息,和蓝凤大半天的缠绵恩爱,实也有一些疲累之感,不管江枫的内功多么精深,还未能逾越人的范围。
看江枫闭目不理,司徒艺心头火起,低声说道:“院主,这小子托大的很,我先给他一点教训。”
白元化微微摇首,示意司徒艺等一下。
司徒艺一皱眉头,忖道:“我问你一声,只不过是一句礼貌,我这副总堂主的身份,可不在你福寿院的管辖之下。”
正待欺身而上,突闻飒地一声,一道冷芒,飞射而起,横空旋飞。
“驭刀术”,刀光疾转如轮,罩向江枫。
久闻一品刀梁魁,飞刀能在百步内取人首级,是江湖人极为少见的神技。
今晚上,真是大开了眼界。
看刀势的飞转,已不是技巧运刀,而是以内力驭刀,和“驭剑术”似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同之处,剑是直击,刀是横飞。
“驭剑术”不都是人剑合一,人融入剑,有如电掣闪飞而来。
刀却是脱手飞出,旋转如轮。
司徒艺暗暗忖道:“福寿院中的六大楼主,果然都是身负绝技的人物,只此一刀,就非我所能了。”
江枫微闭的双目突然睁开,轮转而来的飞刀,已然近身。
江枫突然举步一跨,人竟登空而起,闪越刀轮,斜向一品对梁魁飞去,冷冷说道:“不够火候,你的‘驭刀术’如能再快一些,也许已经取去了我江某人的首级,只可惜啊!差那么一点点。”
口中说话,右掌已到了梁魁的前胸。
看上去,江枫一板一眼的动作,实则快速至极,逼得梁魁不得不双掌挥出,接下了江枫一击。
掌力接实,微微轻震,但梁魁却震得连退了五步。
当的一声,旋飞的钢刀,突然落地。
原来,梁魁全力运掌,控制飞刀的力道消失,已无驭刀之力。
梁魁身躯站稳,突然一张口,喷出来一股血箭,道:“这是什么掌力,摧心裂腑,院主,小心了……”
身躯倒下,口中鲜血不停涌出来。
“梁楼主,快些运气调息……”
白天化人影一闪,已挡在江枫身前。
不闻梁魁回答之声,似已气绝而逝。
白天化震惊了。
江枫一掌震退梁魁,截断了他驭刀的内劲,白天化还不太放在心上,但梁魁突然倒地死去,白天化却惊骇不已。
司徒艺也呆住了。
听说七宝和尚一掌震死天虚子,那是在天虚子全无防备之下,大意铸错。
但江枫这一击,可是在梁魁全力戒备之下。
如一桶冷水,兜头浇下,司徒艺一股狂做之气,陡然消失无踪,心头上泛生出强烈的畏惧之感。
生死大事啊!
一个人,只有一次的死亡机会。
白天化脸色凝重道:“江枫,你这是什么武功,如此的霸道凶残。”
“听说你有未卜先知之能,文是状元之才,武列绝世高手,……”江枫道:“猜猜看,我用的什么掌力?”
“绝不是无相神功,它阴柔、歹毒,伤人于不知不觉之中……”
白天化道:“应该是摧心掌一类的歹毒武学。”
“不是无相神功,被你猜对了……”江枫笑道:“但说它是催心掌,就十分可笑了,天马堂福寿院中六大楼主之一,接不下一记推心掌,你这作院主的,也不觉惭愧么?”
白天化双颊发热,但他心中明白,今夜遇上的是一生中从未遇过的高手,任何一个疏忽大意,都可能送了老命,暗暗吸一口气,平复下波动的心情。道:“老夫的意思是它属于阴柔一类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