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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
“乔小姐,请开门让我们进去!”
“乔小姐,婚礼就快开始了,请让我们进去!”
化妆室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门内的乔溪禾却晃若未闻。她脸色苍白的坐在长毛地毯上,右手握着一把水果刀,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她抬起手,刀刃已然贴紧了纤细的左腕。
“乔乔,不要!”猛地,男人惊惧的喊声从窗外传来,伴随着剧烈的撞击声,使得乔溪禾动作一顿。
她木然的侧过首,赫然就见窗外一个俊朗的年轻男人惊恐万状的使劲撞着窗户。在看到男人的刹那,她犹如一潭死水的瞳眸终于漾起了些许波澜。她踉跄着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陆炀翻身跃入化妆室,不待站定便劈手夺过了乔溪禾手里的水果刀。他又惊又怒的拉住她仔细检查,确定她并未受伤后,剧烈跳动的心脏才平复了几分,旋即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嗓音发颤的喝问:“乔溪禾,谁给你的胆子?自杀?你连脑子都没有了是不是?”
天知道,刚才他在窗外看到她企图割腕自杀时,心跳都差点停止。
他力气大的仿佛要将她嵌入身体里,乔溪禾贪婪的吸取着他身上的气息,抬起手想紧紧抱住他,却终究狠狠心,使劲推开了他。她强行压下心底的痛苦,冷冷直视神情愕然的陆炀,“你现在还来做什么?你们陆家已经如愿以偿,我也没用了,死了不更好?”
陆炀说她没脑子,她的确是没有,否则岂会因感念陆家的收养之恩,而对他们言听计从,毫不怀疑?
结果却是被他们送到了裴庭远的床上,被他们当作货物般去交换裴家的股份,丝毫不曾顾念她即将和陆炀结婚,即将是他们陆家的儿媳!
陆炀脸色骤变,目光触及她冰冷的目光,一时间嘴里心里满是苦涩。
他抹了把脸,扶住她的肩,紧紧锁住她的双眸:“乔乔,你相信我,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不知情。那天你出事后,我就被我爸关了起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机会出来找你,直到今天才找到机会逃出来。”
“乔乔,是陆家对不起你,以后我会用一辈子来偿还你。我已经订好了去哥本哈根的机票,裴家的势力还没扩张到那边,只要我们到了那里就没事了。离仪式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仪式开始前我会趁机弄点乱子,然后我们趁乱离开。今晚,我一定会带你走!”
陆炀的话和眼神让乔溪禾眸中的坚冰缓缓融化了几分。她微微垂下眼睫,长睫在眼睑上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
那天陆母的话还言犹在耳,那件事他真的不知情吗?
她要相信他吗?还能相信他吗?
书房里,静可闻针。
陆天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向坐在监控屏前的年轻男人,喉头滚动了下,才小心翼翼的道:“裴少,是那混小子不懂事……”
“陆姑父,”裴庭远幽深的墨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上的乔溪禾,打断了陆天任的辩白,温和的语气中却透着让人心惊胆颤的清冽之气,“婚礼,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你明白吗?”
陆天任心尖一跳,慌不迭点头,“明白,明白,一定不会有任何意外!”
裴庭远唇角微挑,轻轻吐出三个字:“那就好。”
夜幕降临。裴家大宅前豪车云集,宾客往来不绝。
明亮如白昼的华丽大厅里,优雅动听的小提琴声伴随清雅的百合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引人入醉。光可照人的大理石地面反射出奢华水晶灯的璀璨光芒,映照着衣香鬓影、谈笑风生的宾客们。
乔溪禾挽着裴庭远的胳膊,安静的陪他站在门边迎接客人,只是目光隐含急切与忐忑的在大厅中梭巡。已经快到与陆炀约定的时间,可宴会厅内丝毫没有异样,难道是陆炀的安排出了什么意外?还是他……
“乔乔,累不累?”裴庭远低首柔声询问,温润的墨眸中俱是她的身影,眉眼间的那抹温柔缱绻,惹得宴会厅里的名媛贵淑们既心动又心酸,看向乔溪禾的目光中更是盛满嫉妒。
乔溪禾压下眸底的厌恶。这个男人最擅伪装,每每用温文尔雅的外表来迷惑世人,实则却是个虚伪的魔鬼!
见她并不置声,裴庭远勾了勾薄唇,继续道:“陆姑父半小时前派人来说,他和表姑母要送陆炀去机场,恐怕不能赶来参加婚礼了,真是可惜啊!”
乔溪禾猛地抬起头。
“当——”
乔溪禾蓦地转头看向大厅一角的落地钟,时间直指晚八时,正是她和陆炀之前约定的时间,而大厅之中依然没有陆炀的身影。
终究,陆炀还是骗了她!
终究,她能靠的还是只有自己!
乔溪禾眸中的光亮一点点泯灭,最后恢复成一片死寂。
裴庭远一直关注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从头到尾的神情变幻。从期盼到忐忑,到担忧,到失望,最后恢复一片平静。他眸中浮起一丝怜惜。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现在她的心应该很痛吧?不过,痛过之后,也就能死心了。死了心,才会完完整整的属于他!
“将裴家百分之五的股份给陆家,你不后悔?”乔溪禾倏地出声问他。
裴庭远似有些诧异她会这么问,微微一笑:“为了你,这点股份算什么?”
“我想要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你能拿回来给我吗?”乔溪禾静静的抬首看向他,沉静的眸底隐隐有火光闪动。
裴庭远眸中闪过一抹兴味,他执起她的手吻了吻,无视她猝变的脸色,握紧她的手,满含宠溺的说道:“你想要股份,我名下的可以全给你,那百分之五是聘礼,收回来不吉利。”
两人的说话声既轻且浅,除了彼此周围的人都听不见,故而旁人只看到他们互相凝望情意缠绵的样子,不禁愈发羡慕嫉妒。
乔溪禾心下冷笑,也只有这人,能将龌龊的利益交换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她抽回手,忍住没拿消毒水消毒的冲动,平静的说道:“我姓乔,将我的聘礼给陆家,说得过去吗?”
裴庭远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那就当做是陆家照顾你十五年的酬劳。”
“酬劳?或许,当成封口费会更恰当。”乔溪禾目光冰冷的盯住他,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讽刺,“你说是不是?诱奸犯,裴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