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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想做桑条买卖,就得出去买,处理好了还得拉出去卖桑皮和条子,于是父亲想买头驴,再买个车,这样拉秋和种地都能用,这是大事啊,于是母亲把家里零零散散所有的钱都打扫上了,还卖了外婆留给她的一副耳环,才凑够了钱。
于是秋收之前,父亲先买了驴,当时人家都说,秋后买便宜,可是那时候收秋就用不到了,天天找人借车借驴也不是个事儿,反正早晚都是买,一咬牙一跺脚就买了。
买回了驴和车,秋天干活方便了很多,收秋比往年都快好些日子,当然了,别人家也有借的,像三叔啊,还有其他邻居家。
要比狠,那是二叔,直接跟我父亲说,“哥,我哪里哪里的地花生该拉了,你带着大平他们拉回来吧。”于是父亲屁颠屁颠的带着大平和二青他们把地里的花生拉回家了。
后来干脆都不等二叔说,直接跟二婶婶问,哪里的东西该拉回来的 ,直接就带着大平他们给弄回来了。
有了驴,就得预备驴棚,还有草料,父亲带着姐姐和母亲又在西厢房的前面窗户的位置,搭了个草棚,用几根树枝支起来,上面放草,冬天可以遮风挡雪,等第二年春天再想办法挡雨的东西。
收完了秋,桑条都开始砍了,父亲他们几家就开始集资买桑条,准备相关的东西。
合伙的人里,有对面的李祥,他俩哥们,我家,我三叔家,还有我妈的一个表弟几家,每家都固定拿多少钱,然后凡事出工的给工钱,出车给车钱,驴给驴钱。
他们一拨人去周边各村买条子,家里留一拨人盖蒸锅,用黏土坯垒成长方形斗子的形状的炉灶,上面放长方形的铁斗子,垒好烟囱,然后再买煤,预备大型的圆桶盛水。
东西都备全了,斗子里把条子码好,加水浸泡,时候到了就开始点火烧灶,蒸桑条,蒸的时候大约一天的时间,第一保持水开,第二保持桑条都浸在水中,这些都是慢慢摸索出来的,蒸熟后,就开始剥。
秋末的时候,可以在室外剥皮,入冬了就得在屋子里剥,最初是在蒸斗子那家的院子里着,后来觉得亏了,就搬到我家西屋剥,所有这些活,都是投资的我们几家出人一起做的,前面很多活,都是男的去做,后面剥皮和晾晒、捆扎女的也可以,每天都是按人按天给算工,过后分钱的。
剥下的皮,略微晒一下,就可以打捆了,然后凑够了一定的数量,就可以拉着送造纸厂去换钱,我们北面那个县,就有个造纸厂,大约距离六七十里的样子,来回就得一天差不多。
去了皮的桑条,可以卖给附近的村民,用来编筐、篓子、粪筐、也有的编成篱笆,当院墙或者放在房顶上盛带骨头的玉米。
我记得有一次,把选好的细条子,卖给了县里的外贸局,他们找能工巧匠编一些带花样的东西,用来出口的。
我们那个时代,很少有人关注孩子的学习,很典型的就是孩子背着书包出去了,就是上学了,到点回来了,那是放学了。
我的父母也是如此,还好我不逃课,而且愿意学习,但是从来没人问我你考多少分啊,排多少名啊这类的问题,包括做老师的二叔也是如此。
不过二叔会把以前初二、初三年级的语文课本给我看,也会把他手写的古文摘抄给我看,那是一本十六开纸的厚厚的本子,不过我的语文成绩也只是上等,到不了出类拔萃,或者做不到凤毛麟角。
我的代数和几何成绩还是不错的,班里前三还是能做到的,因此老邹老师比较喜欢我,每次老师批评课代表的时候,都会捎带着表扬刘清民和我,还有邹玉玲。因此有人说老师偏心,就喜欢邹家庄的人,老邹老师根本不在意别人的议论。
我的物理课的表现,在班里算中等偏上吧,不突出的好,也不特别的不好,等后来小邹老师知道我是谁之后,问我要不要单独辅导我,我都没同意,我家里天天有好几个人人剥皮,没地方给我上课,老师家的孩子大大小小的算起来,四个,最小的孩子比我妹妹还小,最大的孩子才比我小一岁,也是没时间没空间的,还是算了。
懵懵懂懂中走过一天又一天,风风雨雨中堂过秋和冬,转眼间一个学期又结束了,学到了什么?考过才知道。
期末考试,依然是三天结束,只是多了一个物理,成绩出来的时候,我都没去学校,二叔帮我把通知书拿回来的。
语文九十分,二叔说他还满意;代数和几何,九十五分,看来喜欢真的是有动力;物理,八十分,其他的,或高或低,也随随便的过了。
八一年这一年的秋后到过年的时候,我们几家一直买买买,蒸蒸蒸,剥剥剥,晒晒晒,然后是卖卖卖,最后一项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阶段。
那几个月,各家家里所有的人都忙,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好好做和吃,干活的人黑瘦黑瘦的,不干活的人也瘦,饿的!
不过年前算账分钱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而且大家约定明年还要一起干!事情做成了,分钱了,总有人眼红,好在现在这个阶段,大家都是各过各的日子,不想带谁玩也可以不带,所以有的人就被拒之门外。
这个年,过的比较滋润,父亲给我们姐妹三个买了一大块布,母亲给我们三个做了一模一样的上衣,裤子都是黑色的布裤子了。
新鞋子是姐姐帮着母亲纳鞋底、扎鞋帮,绱鞋,于是等过年的那天,我们姐妹三个都是一样的新上衣、新裤子、新鞋子,走出去,都夸母亲心灵手巧。
正月的时候,我有时候去堂哥家,发现俩人都不爱在家,大堂哥有时候去我家了,跟我父亲聊天,或者去他同学家;二堂哥有时候去邹树芬家,找他二哥邹树平和同学邹亮一起玩,我就颠颠的跟着也去邹树芬家,跟他们凑一起,听他们说说话,那时候邹树平他们已经是高一了,同样还是在一中读书。
邹树芬家今年也买了收音机,她很喜欢听电影录音剪辑,而且喜欢听歌,好多歌曲听一遍就能哼唱了,让我羡慕的不得了。
她家墙壁上,写了好多中央人们广播电台的节目时间,我空闲的时候也跟她一起听。
我很少去邹玉玲家玩,她来我家也不多,田红艳家我路过的时候比较多,真正去她家玩,也就一两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