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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钟鸣是忙疯了,冰城溪甲村的项目必须尽快复工,金城这边的事儿也放不下。
跟老板申请把周听雨调过来支援,有些人脉现结交是来不及了。
可老板没答应,“找历城。”
老板怕是忙糊涂了,且不说韦历城现在是在杉北那边做事,时间上不好配合,退一步讲,人家头衔虽跟他平级,都是助理,但实际怎么回事儿,心里都没点儿数吗?
后视镜里,看着自己那对可与国宝鼻比肩的黑眼圈,钟鸣心里吐槽,嘴上却是尽责提醒:“老板,要是找了历城哥支援,宗念那边可就瞒不住了。”
“……瞒得住。”老板没说明如此笃定的理由,可神奇的,钟鸣马上琢磨出林沅未尽之意。
原因有二,一,韦历城手腕头脑都不是白扔的;二,宗念那人好糊…,不对,是单纯,切且怀有一种对韦历城近乎无条件的信赖。
按照老板的吩咐,给韦历城打电话,当天傍晚,就在冰城机场接到了人。
像是‘风尘仆仆’这样的词,永远用不到浑身散发成熟魅力的精致男人身上。
路上,钟鸣忍不住好奇道:“历城哥,你这一趟过来,宗念那边你是怎么褶过去的?”
“褶?”韦历城一时想不起这词儿在东北方言里指代的是什么含义。
近日来深受当地文化熏陶是钟鸣进一步说明,“就是想知道你用什么理由掩盖的,难道宗念没起疑?她问你为什么忽然来冰城,历城哥你是怎么解释的?”
虚心求教的某人,心里的小本子已经翻开,哪知韦老师来了句,“用不着扯谎,我跟她说请假半点儿私事儿,她没问。”
“……哦。”钟鸣摸摸鼻子,为自己抱屈一秒。
“溪甲村的事儿上你们没跟她说实话,”
这也是钟明一直不太理解的,要是那天老板跟宗念实话实说,就没有这后来没完没了的运作和折腾。
“林总说瞒着,嫌弃宗念承受能力太差,但是历城哥,”钟鸣顿了顿,“其实在我看来,宗念就是长相上有迷惑性,真接触下来,说一句外柔内刚也不为过。
“溪甲村那事儿,她作为当事人应该有知情权,咱们就这么隐瞒事实合不合适是一方面,我主要考虑到将来万一瞒不住漏了,林总那边是吃力不讨好,还容易惹得一身埋怨。”
韦历城沉默数秒,才道:“我同意瞒着——她是不脆弱,但心思却比一般人要敏感太多,想得多表达的少的人,焦虑容易转化为忧虑,甚至忧郁成疾。
“溪甲村赵村长一家的案子,最无辜最被动的那个就是宗念,我们都知道她不会去协助一个陌生人去杀人,因为道她也不差那个钱,更不是他们怀疑的精神变态。”
韦历城目光冷肃起来,“作为市民,我们确实有义务配合调查,也会积极提供线索,林沅,我,甚至宗念本人都没有苛责基层民警,因为理解:不是所人都是推理大神。
“你知我老板从冰城回来之后,说过什么?”
钟鸣表示愿闻其详,韦历城笑道:“后来我问她圈在局子里一天半什么感觉,她说‘郁闷却不怨恨,过了烦躁劲儿了甚至还挺欣慰的’,还说‘如果有一天当自己或自己身边的人遭遇什么不测,都能碰到严谨负责的公职人员’。”
得,本来是想让韦历城帮着分析自家林总到底是出于这么样的考量,才把他口中‘一事无成’的人的麻烦,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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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结果韦历城一席话把他唠懵了:这不更证实了宗念内心的强大嘛,又不是推某人出来挡枪,明明是个本人出面很快就能解决的事儿,何苦剑走偏锋?
韦历城一眼看透钟鸣心思,所谓各司其主,钟鸣不希望林沅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生意做得越大,越容不得一点纰漏,抱怨不是因为焦头烂额的乏累,是担心这件事会被有心人士挖出来,肆意描画扩大,成为林沅的靶心。
车子在冰城市局门前停下,下车登记,脚下是不知踩了多少趟的走廊地面,钟鸣愁眉不展,韦历城拍了拍他的肩,淡笑道:“林沅放心交给你去办,是相信你能力,也是这事儿我们本身占理。
“那个电话无论是谁打的,又出于什么目的。**的村长在失踪的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选择那么惨烈的方式结束生命……
“死无对证的僵局,我们理解对方的难处,但这个突破口一定要在我老板身上挖出来,这不行,而且凭什么?”
这一刻,韦历城语气不重,脸上甚至还挂着淡淡笑容,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萦绕周身。
然后历城哥问他:“现在明白了?”
钟鸣站定,对上韦历城的眼睛,如墨到瞳孔中充斥着的是保护欲,对于宗念的保护欲。
“明白了,历城哥。”
不知不觉,拿出对待隐怒中的林沅才有的恭敬态度,这一刻的韦历城不是那个能称兄道弟的和善大哥,他脸上的笑意虽更温暖了,但钟鸣知道,那不是欲盖弥彰,是修饰,是伪装,只为柔化那个愤怒的,凌然的,最真实的本我。
一扇门前站定,韦历城淡笑道:“你进去不用说什么,既然我来了,你可以往后撤。”
……
宗念跟金城最大的车商一起看陶艺展,六七个高大精壮的保镖围着,这种体验宗念还真没有过。
窦姐年纪跟章桦相仿,一身看不出牌子的黑色宽衣阔裤,今天是私人行程,宗念打扮也是慵懒风,两人衣品相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是保镖把两人围在同一个小圈圈,才彰显两人的同行身份。
“你25?那你该叫我一声姨,叫姐差辈儿了。”
窦姐脸上戴着墨镜,似乎看中了一个不知名作者烧的一套九宫壶。
“这东西新鲜,欸?这上边的是什么,你懂不懂?”
宗念本在看别的,闻言弯身,靠近展柜仔细端详,“日本人喜欢这么做东西,外面这不是画上去的,壶烧出来第一遍之后要‘藻挂’,就是把海草贴在壶上,重新烧一遍,烧成了的,会出来星星点点的图案。
“做这壶每一道工序都讲究得很,年轻人不允许做,都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师傅才有资格烧,海草得老师傅自己下海捞,捞上来还要严格择选,选好了自己绑,所有工序不假于他人之手……挺费工的一套壶,这种壶的美是不可复制的,很多会一辈子也就能做几十套,很多人喜欢求一套送给重要的人,彰显诚意的一种方式吧。”
窦姐但笑不语,宗念眼带疑惑,就见窦姐弯唇一笑,“倒不像是现背的。”
宗念略一琢磨,如实道:“教画的老师很喜欢陶艺,我自己一般,但耳濡目染吧,知道一些。”
后来窦姐又问,“一般找人办事儿都是请吃饭,上门送礼,你这是不是也太省钱了,一个陶艺展就把我打发了?”
宗念微赧,“吃饭确实安排了,但是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所以带您过来自己挑,您是相中了这套九宫壶?我让人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