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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忆丞无声哀戚,宗念看在眼里,虽不能全然感同身受,但至少可以理解**成。
可生而为人权衡利弊是本能,她是章忆丞血亲,她唏嘘女孩儿境遇的同时,立场反而会更坚定,不会因为脑子混沌,不计后果的劝两个三观不合的人在一起。
所谓三观不合不是你喜欢鲍鱼燕翅,而我偏爱麻辣烫里的仿鱼丸,而是后者觉得前者奢靡矫情,?前者觉得后者上不了台面。
俩人生长环境差距太大了,就好比章忆丞不会为了迁就一条三五百块的领带而强迫自己走进一千块就能买一整身西装的地方。女孩儿也不会理解为什么章忆丞喜欢收集腕表,明明手机就能看时间。
记得章忆丞曾提及的一件小事:去年女孩儿生日章忆丞送大几万的包给她,希望能在突然下雨的路上代充当雨伞,但她视讯的时候哭着告诉他雨太大了,她已经把包紧紧抱在怀里护着,最后还是给弄湿了。
章忆丞说他当时发脾气的原因是怪她本末倒置顾包不顾人,可女孩儿反唇相讥,说他既然这么心疼钱,以后就别给她买这么贵的包,她穷惯了,她不配。
价值观不同的两个人已经很难走得到一起,更何况二人人生观所存在的巨大差异——章忆丞对自己的未来规划是自主创业,并愿意承担之后的所有问题和风险,女孩儿却觉得踏踏实实的找份工作才能给她安全感。
常人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到宗念这儿,是劝离不劝和,因为明知道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不是一句‘爱屋及乌’就能消弭的,磨合不了,到最后只能是彼此折磨。
俩不爱逛街的人连逛再买,愣是耗到了晚上七点多。
宗念开车,章忆丞感慨:“姐,所以你以后再找男朋友,擦亮眼睛的同时也千万别妄自菲薄,每个人都是星星,千万别自己把自己看成沙子,那样儿光就暗了。”
宗念惭愧,她还真有星辰陨落不及尘埃的岁月,她把所有的妥协和忍耐定义为她爱徐斯明的方式,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弥足深陷。
“管好你自己得了……诶,今儿晚饭你请,都拿到b?融资的人了。”
“行啊,但你得先陪我去剪个头。”
他不提她差点儿都忘了,这厮一开始就说了要学失恋女生削发重生来着。
章忆丞本来是有刘海的,即使身高腿长,身材也保持得很棒,整体上偏奶帅。tony老师对他下手不轻,新发型比小学生板寸还要短上半截,之所以没有越狱犯的既视感,反而看起来a爆了,想来只能归功于发量和颜值。
卢溪的事儿还没问,之前都是公共场合人多眼杂,等服务员上完菜,宗念琢磨着开口,“最近没做什么打擦边球的事儿吧?”
章忆丞章忆丞狭长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回望着她,几秒后开口,“姐,你想问那女的出事儿是不是我找人弄的?”
对于他的知情宗念不算太意外,真正让她后怕的是下一句,他说:“我这边儿还没来得及。”
眉心渐锁
,宗念眼睛一瞪,口吻不无恫吓:“我早跟你说什么来着,那人我盯着不让你掺和,章忆丞,不管你没来得及干的事儿是什么,你赶紧给我歇了心思。”
章忆丞眉尾一挑,“急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姐,你这双标的毛病我就不说你什么了,关键我这不还没动作呢嘛。”
他还不满上了?宗念白眼一翻,想说能不急吗,法治社会,可还不等她抬出长姐架势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货,章忆丞嘴角忽然挂上一个讽刺又凉薄的笑,“不是我,但我猜八成是出自我爸的手笔。”
“你爸?!”
宗念起初觉得不敢置信,不过脑子里过一边弯儿,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毕竟有前科,所以章松干出什么出格她都不算太意外,。
章忆丞说:“你上回不是发现那女的狗急跳墙,联系人要动我妈嘛?”
是有这么个事儿,她安排的人发现卢溪频繁与当地闲散人员联络,再一深打听,是卢溪要搞事儿。
宗念想起这茬儿,眼睛上仿佛迅速结上一层剔透冰壳,连带着声音也冒着寒气,“她这是贼心不死越挫越勇了?上回光抓了几个小混混没抓着她,所以嫌自由太廉价是吧?”
“嗯,”章忆丞俊美的脸孔尽显嘲讽,“用我爸给的钱雇人动我妈,不是嫌自由廉价,估计是觉得活太长没劲。”
“什么时候的事儿?”宗念纳闷儿,这一次,她这边儿怎么没收到信儿?
章忆丞如实道:“那就不清楚了,我也是那女的出事儿之后知道的。”
“你爸跟你说的?”
“不是,那天我听我爸跟人说什么骨折什么医院的,又听那女的名儿,就跟人打听了一下。”
这里边缺失了一段——卢溪的新计划没成型,她的人连个苗头都没发现,那最终下手收拾卢溪的人是谁,他最初是从哪儿收到的消息?
“你爸知道泸西出事儿不奇怪,但你怎么就认定这事儿本身就是你爸做的?”
章忆丞不答反问:“姐,你才那女的出事儿我跟谁打听出来的?”
宗念自然不知晓,摇头,章忆丞解惑道:“我小姨。”
这怎么又扯到他小姨,也就是舅妈谷青穗的亲妹妹了?
“你小姨知道卢溪?”
谈及此,章忆丞面上笑意由嘲讽直接晋级为鄙夷,“何止知道,那卢溪除了是你公司前雇员,她还是我小姨的硕士班同学,俩人当年关系不错,有一年过念那女的没买着票回不了家,还被我小姨带去了我姥爷家过年,当时还见过我妈。”
宗念惊了,所谓引狼入室大概也就这样了。
“啊还有,那女的当初进杉北还是走了我小姨的关系。”
宗念只觉得自己的三观被按在地上繁复摩擦,卢溪其人,说她是白眼儿狼都算侮辱狼,那就是只专爱啃窝边草的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