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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去寻管露的人带回了消息。
当年魏南栀生下顾丙诚后,看着丈夫温柔体贴,儿子娇憨可爱,除了顾老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和对丈夫虎视眈眈的梅玉娘,生活还算顺心如意。
管露自小跟着魏南栀,魏南栀要从扬州出嫁的时候,管露已经十六岁了,原本是不准备带上她的,想给她在扬州找人嫁了,可她不舍得离开魏南栀,哭着非要跟着魏南栀到了顾府。
等到魏南栀嫁给顾林章三年后,魏南栀下定了决心要把嫁出去。那时候天天找啊看啊,想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家,最后是有一次魏南栀带着管露去街上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生意人。
那生意人姓蔡,自称蔡生。是个走南闯北卖香料的,生的一张娃娃脸,逢人笑哈哈,看着倒是个有福的。
当天蔡生去胭脂铺推销香料,魏南栀带着管露去买脂粉,几人都在大厅。
管露听到这蔡生是刚从扬州而来,有心向他打听家乡的情况。那掌柜的见蔡生为人厚道,要价合理,便对着管露几人夸赞了蔡生几句。
两人自此看对了眼。
带回消息的人称,管露自与蔡生成亲后,二人在京城附近的一个叫山阴镇的地方购置了房子,在此安置了下来。婚后几年,管露有了身孕,不料怀胎不到三个月,一次洗衣服时不慎摔跤小产了。
后来管露便再没有孕过,那蔡生自幼无父无母,也不甚在意这个。夫妇二人夫唱妇随,日子倒也幸福。前两年蔡生外出采购香料,一去不返,两年期间连个消息也没有,怕是已经遭遇不测。
去寻管露的人告诉她,是魏南栀托梦给自己的女儿,让她来给顾樱做管事嬷嬷,管露哭的不能自已,问她是否愿意,她忙点头说愿意。
可能这一两天就到了。
顾樱听管嬷嬷这一两天便能见到了,心中欢喜不已。自掉落山崖后,管嬷嬷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管嬷嬷的。
幸好,上天有眼,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
第二日,顾樱正在看她住的旁边的厢房,其实早已安排迎香把厢房里收拾妥当了,想到管嬷嬷马上就到了,顾樱又来看了一遍。
从房门外传来了点香的声音,道是大爷安排人送来了一位妇人,请小姐出去看看。
顾樱一听,忙跑了出去,迎香看到小姐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心中有些诧异,小姐与外面没有什么人有深厚交情,若有,也就是上次在荷花宴上认识的宁将军的女儿,二人自称姐妹,时不时的会有书信往来,说一说身边的趣事。
顾樱一直跑到了花厅门口,看到有一位穿蓝色葛布上衣的妇人正在外站着,她的头发梳的干净利落,手里拿着一个包袱,正用眼打量着周围,但她的神情却一点也不显越矩,身形立的板板正正。
顾樱看管嬷嬷身上的衣物普普通通,但周身的气度却是压过旁边的丫鬟不少,是了,这就是管嬷嬷,在杜家的后两年里,父亲被牵连降职,杜老夫人和她的婆子丫鬟们也渐渐地对自己懈怠了。但管嬷嬷一直还要求她自己和迎香闻香用最尊贵的礼仪对待顾樱。
顾樱忍不住眼中一片湿润,走上前叫了一声:“管嬷嬷。”
管露听到声音,望了过来,在花厅的门口内侧站着一个少女,她看着十三四的模样,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管嬷嬷觉得她比刚才进来芳芷院一路看到的花朵还要艳上几分,知道她便是自己曾经小姐的女儿,她长的像极了小姐,再过一两年,怕是要比小姐还要青出于蓝。
管露忙上前几步对着顾樱行礼。
顾樱拉着她进到花厅坐下,一双眼睛只看着自己,里边有着自己不能理解的感激之色。仔细一想,怕是小小姐自幼失去母亲,前些日子母亲忽入梦中交代让她找寻自己,如今看到自己来了,定是心里想起了自己的亡母。
管露忍不住眼眶大红,想到自己的小姐千里迢迢嫁了过来,却不幸早逝,没有见到一双儿女长大成人。眼前的这个小小姐更是可怜,连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怕是都记不起来。
顾樱不忍她伤心落泪,问她道:“管嬷嬷,你怎么哭了?母亲托梦说让你来做我的嬷嬷,你可愿意?”
管嬷嬷慌忙擦了擦眼角,连点了几下头:“愿意,愿意,老奴自是愿意。老奴是看到小小姐开心,才…小姐若是泉下有知,一定心中欣慰。”
顾樱带她去了安排好的厢房,只见厢房离一应物件都有,顾樱打开衣柜,管嬷嬷看着着柜子里满满当当的衣服,细看去,春夏秋冬四季的都有。
顾樱歪头对她笑道:“嬷嬷,我是暂时就每个季节做了几套,等换季的时候再多给你做几身。”
管嬷嬷忙摆手,府里下人穿的衣服都是有规矩的,夏有夏装,冬有冬装,自己怎可乱了规矩,若是自己这样乱穿着到处晃,岂不是给小姐找事?
顾樱知道她心中所想,也没细往下说。又叫了点香过来与管嬷嬷见礼,说起点香的母亲,和管露曾经是一起照顾过魏南栀的。管嬷嬷忍不住心中酸涩,眼中又流下泪来。
顾樱劝慰她道:“好嬷嬷,你可是水做的?就这一会,你都留了多少泪了?”
话出口,逗的管嬷嬷和点香都笑了起来。让管嬷嬷换了府里的衣服,带她到了花厅。
让点香去把芳芷院的下人都叫了过来。
芳芷院里一等丫鬟四人,便是迎香、点香、闻香、听香。她四人主要是照顾顾樱的饮食起居。
二等丫鬟两人,平儿和安儿,主管着院里的烧柴炉子。
三等丫鬟四人和两个粗使婆子,主管着院里的洒扫和擦桌洗衣之类。
另有两个婆子是专管芳芷院的种花事宜。
院里还住着顾樱的先生曲娘子,梅玉娘专门从赏梅院里给她配了一个侍候的丫鬟。前些日子曲娘子说出门有事,最近她俩不在芳芷院。
芳芷院里有专门的小厨房,里边有三人。一个主掌勺的秋嫂子和两个下手。
还有管院子锁门的婆子一人。
十八人整整齐齐的立着,之前顾樱不管院里的杂事,以往有什么事都是禀报给赏梅院的李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