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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掌门料事如神,您一走,那人到底是不安分起来,整日拜会五峰长老。”
廖元青拂了拂衣袖,冷哼一声,眼底迸发寒芒,转瞬间又重新归于平静。
只是……
言语中的讥讽和霸气却掩藏不住。
“哼!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蹦跶不了多久。”
他廖元青从小想要的东西,权利也好,修为也罢自然是凭本事一步一步拿到的。
若是真就这般轻易被人夺了果实,他便不是廖元青。
说完,廖元青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朝着身后人挥了挥手,男修瞬间融入月色中,不见了身影。
裴镜远远就瞧见夜色中的廖元青,连忙走了过去,出声打招呼是忍不住着补:
“廖前辈久等了,晚辈刚刚打坐醒来,已然到深夜了。”
这般说着,裴镜抬头打量着月光下的廖元青,棱角分明的面容略显柔和,白日里如电的双眼,也少了几分凌厉。
裴镜眼尖的看见廖元青眼中那丝若有似无的碧色。
灵舟之上,那对修士所说的碧灵草,在发难之前的确无色无味,不会被人察觉。
但是天下万物哪能有不留痕迹的道理?
廖元青眼中那抹虽是隐去的碧色,便是它的特征。
这样看来,眼前这廖元青,已经着了阮灵秀的道了。
却不知,这人知道自己小妾,瞅准机会这样害他,会如何反应。
裴镜的唏嘘不可避免露出几分异样,廖元青见此心中有些不悦,脸色沉下几分。
想他廖元青虽然算不得天资卓越,但也自认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
这人眼睛中那若有似无的怜悯是什么意思?
呵!他廖元青需要旁人怜悯?
真是可笑!
只是,看着沐浴在月光下更显清冷的裴镜。
廖元青想起七年前星辰大森林中那一桩旧事,到底是压了压心底的烦躁。
只不过……
裴镜回神之际,骇然发现自己竟然被廖元青锁在怀中。
他眼底那抹碧色更加清晰,慌乱之下倒是轻易挣脱了开来。
廖元青也将她耳后一颗红痣认了清楚。
原本只是猜测,如今确认裴镜便是当初那人,廖元青心中复杂同时,却也没有出声。
裴镜觉得廖元青有些不大对劲,娥眉微凝,压下心中异样,终究出声打破寂静。
“廖前辈,您可知碧灵草?”
廖元青闻言微微皱眉,他不知道裴镜说着是何意,不过到底老实点了点头,等着他下文。
裴镜见此,清冷的面颊上染过一抹笑意,仿佛不知道自己话中的内容究竟代表着什么。
“那就对了,刚刚我恰巧在前辈眼中瞧见一抹儿碧色,”
观察着廖元青神色的裴镜,只觉得对面的男修眼神一凛迸发寒芒,面色阴晴不定。
只是,再朝着自己望过来是,周身气势一收。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定定盯着自己。
似乎察觉到裴镜眼中的不耐,廖元青终究沉吟一番道;
“七年前星痕大森林中,你可记得那名险些落入妖兽口中的男修。”
廖元青的声音意外有些缥缈。
他自认是个人物,但争权夺利中也避免不了被人算计。
当初自己受到天权掌门重视,门派中另外两位亲传弟子自然不喜。
他们竟然勾结门派另外两位结丹长老,暗算筑基大圆满的他。
若不是自己魂灯掌握在掌门手中,他们害怕最后一杀记录在留影石中,
怕是……
压根不会给自己留一口气,也就轮不到裴镜救了自己一命。
其实这样的经历,廖元青原以为,像他这样的人,本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当初门派那场大洗牌,到底没有说来那般轻巧。
就连当时的自己,也以为全身灵力尽失,生生挨了邪修一掌的自己,定然要与仙途和权力无缘了。
许是唯有生命垂危丧尽希望之时,方才明白生机的可贵。
也许是门派中那场暗算给他留下了长阴影,又或许是其他……
但不可否认的是,当初救了自己的裴镜,早已成为他追权夺势执念中的……一部分。
而他廖元青最了解的便是自己。
因为身在外门,他毕生最大的执念和追求,便是权力和实力。
也正是因为此,他廖元青才那般放纵阮灵秀。
哪怕是段林玉面前,也给她做脸面。
只是因为,当初身受重伤意识迷糊下,裴镜留个他的模糊印象便是这般。
只是……
到底不是她!
竟然勾结外人,给自己下碧灵草。
哼!当真对得起自己的信任。
裴镜听着廖元青的话,见他面色阴晴不定,原本有些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真是的,什么星痕大森林,和她有什么关系。
只是,下意识思索起来,眼前划过一道白光,裴镜身子微微一顿,眼神中透出几分不可置信。
不会吧!
天下之大,这都可以遇见。
恍然的裴镜恰巧对上廖元青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顿时心中郁闷,便忍不住解释道:
“原来廖前辈便是当日那名男修。
前辈不必放在心上,当日我也不过凑巧路过罢了。
不说是前辈,便是其他修士,若是有能力,自然也会搭一把手。”
廖元青看着裴镜面上依旧恭敬,但是语气中带着几分浑不在意,心下有些不悦。
自己是谁,能和他人相提并论?
裴镜并没有说谎。
七年前,她还只有十四五岁,从小被若水真人养在瑶光派的她,到底沾染了几分世家子弟的尿性。
那时的她也不过练气六层,那也是她长那么大。
第一次出远门历练,到底涉世未深,固守着她自以为是的正义。
没有遭受过修仙界的毒打,到底还保留着几分单纯。
是以,见到当时差点丧生妖兽肚子里的廖元青,自然搭了把手。
然后,
还单纯善良的用冰灵根,给他暂时封住了被邪修浸染过的伤口,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只是,以裴镜如今的眼光再来一回,她定然不会那般多管闲事。
倒不是她凉薄,实在是当初自己也不过是个练气期的小修士。
而廖元青能混成当时那副样子,身上必然背着些麻烦事。
若是当初廖元青的对手,稍微谨慎一些,自己还不知死活上赶着救人,那她怕是也活不到现在了。
说到底,当时他们还是幸运的!
况且,这修仙界最是人心难测。
后来她也没少因为那涉世未深的鲁莽,成为农夫与蛇故事中的可怜农夫。
既然吃过了亏,自然也会长些记性。
面对这样的事情,裴镜已然总结出一套适合自己的处事之道。
倘若修为足够,偶尔保留那份善意自然是好,但是相差过分悬殊,那么自然以己为大!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