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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内,山里起了一间小屋,屋由草木而成,由生木而立。虽是简陋,却是十分牢固。
藤蔓编织的床,躺了一位男子,男子闭眼而眠,口中含叶。一双手拾起长针小心的点出里面的锈迹。
因十分疼痛,男子不停的摆动着头,那手抓着藤蔓不断握紧。汗水顺着藤蔓滴落在泥土中。
“安儿!”洛尘看着眼前的人儿无力的倒在地上,鲜血尽数流入了那瓷盆中,他努力的向前,可被长钉钉在木架上的身体丝毫不能让他动弹。
被钉住的地方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
洛尘疯狂的蠕动身体喊道:“放开安儿!愈合根本就不是喝血,喝我们的血根本无用!”
黑衣男子回眸看着洛尘笑道:“可惜了,你没有把方子给我们,好像已经晚了呢。”
见洛尘失神的望着那地上的人儿,于是俯身向前凑近了洛尘耳边笑道:“我还发现,这个美人居然还有一个名字,好像…叫颜卿~你说吾是不是为民除害了呢?”
“你!你不得好死!”洛尘手中迸发出无数丝线冲向了黑衣男子。
“不自量力!”黑衣男子拿剑劈开了丝线。
“皇兄,这两人可都是怪物,杀了他们,可谓是大功一件呢。”许季高笑着走向黑衣男子,眼神中全是轻佻与敌意。
黑衣男子笑道:“那太子殿下真是闲情逸致,竟看着哥哥杀恶人,不如我们一起来卸了他?”
许季高笑着回应:“好。”
街上,人们围着一个圈,拿着臭菜烂叶砸在了洛尘和昏死的借安身上!
洛尘吐出砸在嘴里发臭的鸡蛋液,瞪着那些人们。
“太子殿下,三殿下,杀了这两个妖怪吧!”
“杀了怪物!杀了怪物!”
“杀了怪物!”
众人的话语逐渐融合,杀了怪物这一词越发响亮。
两把剑对着洛尘的手向前划去!
两卷白棱死死缠着两个男子持剑的手。那扯着白棱的手竟有些发颤。
那两持剑的人划开了手上的禁锢转身对着借安冲去。
洛尘大喊:“安儿,快走!”
一道道剑气向奔来的两人冲来,两人轻松躲开,与他们而来的,还有他们身后千万的护卫。
很快,那气势被众人打压了下去。
再见时,已满身血迹,棱断残肢,那双眼已经灰白,就那么被人丢在地上,毫无生气。
“啊!”洛尘大叫着起身,脸色惨白,手不停颤抖着。
“怎么了,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借安刚好做完了收尾动作,看着满身被汗水浸泡的人儿,拿起水盆中的手帕擦拭着他的身体。
“出这么多汗,伤口也还没愈合完全呢,快躺下休息一会。”借安说着抓住他的肩膀,想把人儿按下去。
那被按住的人儿蹙眉,看着那熟悉的脸,竟一时半会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
洛尘拉着借安的手,张着那惨白的唇笑了笑说:“安儿的痛,洛尘可以算尝过了,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会不会算是共患难,共品苦呢?”
借安一愣,想起那伤口中的铁锈才明白他说的是食人族回来一事。现才发觉自从那事以后,这人越发的与自己形影不离了。于是扶着那人儿躺在床上,回应道:“算,你先歇息,我会在这一直陪你。”
洛尘抓紧了借安的手,清澈如水的眼睛紧盯着借安说:“洛尘想与借安共结连理,携手天涯,安儿…可愿满了洛尘的愿?”
借安垂眸,松开了紧握的双手。
还是…不同意吗…
或许对于安儿来说,只不过是恩人之情吧。
床上的人儿露出一丝苦笑。
借安起身对着洛尘行礼:“承蒙厚爱,借安无情爱,恐是要辜负心意。”
看着白影毫无眷恋的踏出房门,床上的人儿心不禁凉了半截,抓着腰间的玉莲说道:“留着你有何用,情留不住,如今人也留不住!砸了你,就当断了这念想也好!”
那挥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洛尘又将玉莲捧在心口喃喃:“可,就算砸坏了你,又怎能真正放得下!”
躲在房后的黑斗纱女子看着在屋外熬药的借安,收回了目光,此刻,她的身上满身血迹。
沈凝决刚刚毁了那如鬼一般的小镇,只可惜,看着他们跳下去后,自己怎么也没找到他们。
正当放弃时,就看着借安抱着满身是血的洛尘来到这里,轻微处理洛尘的伤口后快速搭建了一个小屋小床。
可她不会相信借安未动情。
她可是亲眼看见那个人不要命一般徒手去悬崖间采药,又是如何连夜边照顾身受重伤的洛尘边手制那些玩意,清晨去卖,日落拿着布与针线归来。
洛尘身上的一针一线,不都是借安做出来的吗?
这两个人真是一个模样,受过的伤,还有为对方做的事从来都是只字未提。
沈凝决看着手中五两银子咬破唇。
可…就算这样,她也放不下!不管借安是男是女,是否动情。可洛尘目前是对这人动了情的。
“你在这做什么?”
一句话打断了沈凝决此刻所有的思想,她望向那房外拐角处的人儿,微红的玉莲在腰间动荡着。
沈凝决笑道:“干什么,当然是来看看自己的心上人咯。”
借安对着沈凝决伸出手说:“姑娘既然想见,那就进来看看吧。”轻风浮动着那柔顺的头发,人儿未有任何表情。
温柔的男声撩动着沈凝决的心。
她确实很想见见重伤的洛尘。
虽然上次被这人摆了一道,当了个玩笑,可还是抵不住这话的诱惑。
“好。”沈凝决答应了。
她摘下斗纱,淡色红妆,玉肤玉骨,棱模分明,说不上冰冷邪魅,却也是世间难以寻找出第二个如此容貌的美人。
两人进了屋。洛尘此时正将手中的玉莲系在了腰间,再抬眸时,看着借安身后的人影不禁瞪大了双眼。
“安儿,小心。”洛尘挡在借安面前,瞪着沈凝决。
面对突然出现的人儿,沈凝决也并不惊慌,她用目光快速在他身上搜索着,随后收回目光,面露微笑。
这两日看来调理很好,没有血迹。
借安抓着洛尘的手拉到床上说道:“这姑娘听闻你受伤,想来看看你,你先好生休息,一会借安来喂你吃药。熬好了药,借安就来。这姑娘看着也十分心悦与你。”
什么意思,这是推开自己么?
洛尘抽出了手,不再看借安。借安见洛尘抽了手,直径出了房外。
沈凝决坐在洛尘身边,洛尘往旁挪动一步。“若凝决有钱了,还能否买公子珍贵的一夜呢?”沈凝决唇角流露了一抹笑。
“你什么意思?”洛尘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