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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战:我欲与君相知,君心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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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两天的待客,让两个人都有些吃不消。好不容易空了一天,骆佳卿早早回来,和段胜寒一起点了份鸡公煲外卖吃。

    这样的生活,两个人都多少有些不适应。段胜寒已经习惯了回家就有父亲做好饭,一家人边吃边聊聊工作日常。而骆佳卿一个人生活久了,更喜欢找点下饭视频,悠悠闲闲大脑放空的解决晚餐。

    突然有个人在自己看视频的时候闲聊,骆佳卿还有点儿跟不上节奏。而段胜寒见她看的认真,也憋着好多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终于,最后一块土豆进了她的肚子:“老段,吃饱了。我们剪刀石头布吧。”

    “干嘛?”

    “谁输了谁收拾!”说完还摆出了架势,拳头举的比脑袋都高。

    段胜寒站起来把她的手放下,拿起外卖盒子:“忘了我们老段家没有女人干活这个道理了?”

    骆佳卿目送他进了厨房,自己真的中彩票了吧?于是赶紧给他削了个苹果,见段胜寒带着一碗剥好的柚子出来,又追加奖励,给他比了个心。

    “老段,爱你!”

    吃饭路过的大王无辜吃了些狗粮。

    段胜寒晚上还需要处理些工作,拿出电脑在沙发上坐着。骆佳卿毫不犹豫的把他的腿当了枕头玩起了手机。

    “我开声音会不会吵到你?”

    “没事,我就看看文件。”

    但她手机传出的声音里有心跳忽响忽静,有人被惊着了的叫喊,还有怪物不时的咆哮,忍不住好奇:“看什么呢?”

    “玩游戏!第五人格。”

    这他倒没料到,骆佳卿看着还真不像个会玩游戏的人。

    “啊,怎么都跑了?不来救我啊!”她把手机一扔:“不玩了!气人。”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又急匆匆去拿了电脑过来坐下,做起了PPT。

    等两个人都忙完了,段胜寒才问她:“你还喜欢玩游戏呢?”

    “不喜欢,但没办法啊!我玩游戏都是为了和现在的年轻人拉近距离。”

    “怎么说,老阿姨?”

    “你看啊。”骆佳卿把刚做好的课件展示给段胜寒:“我们的少年班有很多小学生,他们大多都是手机陪着长大的,也喜欢玩游戏。但我们的很多课件根本就不合他们的喜好,简直是古董。我就想啊,只有贴近他们的生活,才能激发起学习的兴趣。这个,就是刚刚的游戏给我的灵感。”

    段胜寒仔细翻看。确实,里面有很多游戏相关的图片,配上相应的单词,句子和互动游戏,比他学英语时候那些无聊的话题有趣多了。

    “我们骆阿姨还挺有想法呢。”

    “谢谢你的肯定啊,段爷爷!爷爷知道什么是吃鸡吗?”

    “来一把?”

    满是自信的骆佳卿落地成盒,却靠着段胜寒一己之力成功吃鸡。

    第二天李烨和Cora听到段胜寒毫无炫耀痕迹的说起这局游戏,都憋着不敢当骆佳卿的面笑出声。

    本来还约了酒廊经理Annie,但她临时打电话说来不了了,这饭局就莫名成了他们四个人的“DoubleDate双约会”,索性随便准备了几个小菜吃个意思。

    开饭之际,Cora交给骆佳卿个任务:“我今天打算问问清楚,你给我打辅助。”

    “问什么?”

    “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啊!天天约他吃饭蹦迪,傻子都懂了,他就是不表示。”

    或许是这几个月的饭真没白吃,迪也没白蹦,这两个人之间已经产生了些默契。看他们的相处,和情侣也没什么两样。想起段胜寒说过,李烨喜欢了一定会主动,都这样了还没表示,那Cora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那他万一不喜欢你呢?不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为什么?又不是分手。”

    和年轻人比,倒是自己的恋爱观老古董了。于是席间骆佳卿提起个话题:“李烨,上次不是让我给你介绍女朋友么,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啊,我喜欢成熟,有女人味儿的。”

    Cora脸色一变。段胜寒看出了不对:“你交往的可都是小姑娘。”

    “是啊,那不是没遇到想结婚的么。跟小姑娘谈恋爱,没负担。”

    “我们小姑娘招你惹你了,渣男!”

    李烨看着Cora脸都涨红了,坏笑着凑过去:“渣男你不照样喜欢。”又回身问骆佳卿:“嫂子,屋里能抽烟么?”

    “不行,你跟我去阳台。”段胜寒截胡,把李烨带了出去。两个人在外面不知道聊着些什么。

    Cora叹了口气:“我也想抽烟。”

    “那你去把我男人换回来,正好他不抽烟。”

    “缓解一下尴尬先!哎我脸还红吗?”

    “有点儿,但比刚才好多了。”

    “可是他刚刚也太帅了吧?我又心动了。”

    “哪儿帅啊,他可刚拒绝你,瞎心动什么啊?”

    “拒绝又不妨碍他帅,反正我看他比你家段胜寒帅多了!”

    就帅不帅这个问题,两个人又争论了一番。

    李烨确实符合Cora这类年轻小女生的喜好。虽然他今年28了,但穿着得体潮流,又爱泡吧喝酒逛夜店,眼神动作都不经意展现着长久积累的“撩人”技能。

    而段胜寒则完全不同,他除了工作就是运动读书这种简单爱好,流露出更多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稳重,让人觉得踏实。

    换个角度看,那就是一个渣男,一个无聊。

    抽烟回来,段胜寒问她们:“聊什么呢?”

    “女朋友夸你呢,全世界你最帅!”

    段胜寒拉起骆佳卿的手,在手背上烙下一个吻。

    李烨和Cora直摇头,说什么吃饭,是来吃狗粮的吧。

    “不过说实话,我是挺羡慕佳卿姐的。我们以前聊天,她描述的理想型可不就是你这样的?那时候她还说呢,很少有这种男人愿意陪她丁克,现在还真的遇到了,多幸福啊!不像某个祸害人的渣男!”Cora说完狠狠瞪了李烨一眼。

    除了她的三个人,都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丁克。

    李烨是知道的,段胜寒有多渴望有自己的孩子,他绝不可能同意。再看骆佳卿一脸的错愕,就大概猜到了:这事儿她肯定没交代过。

    他赶紧假借要找个地方好好辩论辩论自己是不是渣男这个点,拖着毫不知情的Cora走了。

    屋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一个不知道怎么问,一个不知道怎么解释。

    段胜寒松开骆佳卿的手,收拾了碗筷进了厨房,甚至把门反锁了,毫不给她沟通的机会。

    骆佳卿没料到,丁克这件事情就这么被Cora无意的说了出来。其实她的丁克并不绝对。在自己的认知里,想培养好下一代,内靠父母言传身受,外靠环境耳濡目染缺,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现在这个时代,人人浮躁金钱至上。多少父母被生活的压力压到自顾无暇,陪伴孩子的时间甚至不如手机iPad。而周围婚姻的案例里,不少妻子都在“丧偶式带娃”,丈夫们自诩负责家中大部分开销,回家一躺手机不放。长此以往,夫妻两人恶语相向,孩子倍受折磨。

    对内,她不相信自己会是那万分之一的幸运,能遇到举案齐眉的丈夫,过所谓春风化雨的生活。

    而自从来到上海,她见到了太多精英教育下培养出的孩子,他们的目标早已不是去追赶某个高度的某个人,而是看他们从自己的高度起,会飞多高。一家月收过万的幼儿园,并不能提供多好的教育,它的价值是融入其中后,眼界能有多开阔。

    对外,她不知道自己的努力能不能把孩子带到ta想起飞的高度,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会从什么环境融入。

    可段胜寒的出现,让她认为或许未来对内将有依,对外有可靠。骆佳卿本想情到深处,有个爱的延续也未尝不可。于是她等在厨房门口,想等他出来解释清楚。

    而在门里的段胜寒也有所思。他儿时未在原生家庭里体会过太多温情,所以一直以来支撑他努力的动力,是未来有一个自己的小家。他甚至想过,这个小家里有没有理想的妻子毫无二致。但一定要有一个孩子,一个淌着他的血,值得他倾尽所有的孩子。他要把自己所缺失的爱都赋予ta,再从ta身上,找回迷失的自己。

    而骆佳卿丁克的愿望注定了他只能二选一,他知道,自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孩子。那对她,又何谈公平。忽然想起之前谈起孩子时骆佳卿的种种不自然,只恨自己没能早点发觉。

    段胜寒打开门,迎上了骆佳卿的目光。

    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自己就先开了口:“佳卿,我们可能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