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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朝云峰峰主独孤寂乃是一代阵法大宗师,如今已有大乘修为。
普天之下,又有多少人是其对手。
怎么可能有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其杀死?!
聂含情愣了一下,全身都软了下来。幸亏一旁有侍女极快将其扶住。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快快进去看看。”
众人皆都六神无主,一窝蜂的往前走。
林悦与大师兄对视了一眼,也一同跟了进去。
朝云峰富丽堂皇、气势恢宏。一群人绕过朝云殿,一路向前,直接到了后山之处,又见一座宫殿——擎天殿,雕梁画栋、堆金砌玉。
此时,殿门紧闭,让人无法得见内里的景象。
只是,其下有鲜红的鲜血不断的从门内渗透出来,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不寒而栗。
“师兄……师兄……”聂含情急急唤道。
这座宫殿乃是独孤寂闭关锻炼阵法图之处,闲杂人等无召不得入内。
秦宓真也是今日自觉受到了奇耻大辱,前来与师尊诉苦,却没想到只见到了满地的鲜血。
“快快!快去看看师兄的命灯!”
“是!”
修真之人皆有命灯点燃在涵光塔之中,命灯燃时,说明并无一点大碍。若是命灯熄灭,则是小命不保。
这看了一回来,那弟子也是满脸苍白——独孤寂的命灯早已熄灭了。
“天哪!”
聂含情一声惊呼,上去拍门,却无论如何没有办法将殿门打开。
峰主无辜死亡,此事非同一般,修心宗掌门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同行的还有长老殿中的执法长老与庶务长老。
看着面前满地鲜血,掌门与几位长老也是面面相觑。
里面是何景象自是不得而知。
可这大殿之外设有阵法,非一般人可以进入。
掌门让其座下弟子带着闲杂人等先行离开。
林悦等人都被带离了朝云峰。
不过,她在离开前,就见季星泽眉头微微一挑,一道黑影便贴着墙壁,钻进了大殿之中。
得了,大师兄会比现场所有人都更快的看到现场。
季星泽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过了头来,微笑道:“你也想看?”
林悦忙摆手,表示她并没有那么多好奇心。
可下一刻,大师兄直接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林悦一个踉跄,面前画面倏然变化,她只见到一名男子直挺挺的坐在一套玄木铁柳桌案前。
这整个宫殿宽敞空旷,居然没有一扇窗户,也没有点灯。四面黑洞洞,犹如张开了巨嘴的怪物,阴森而压抑。
男子在上,面目不清。
底下却是血流成河,从桌案之下,直接蔓延到了门口。
“二师弟……”
掌门与几名长老合力破开了阵法,一同走了进去。
聂含情也是仙资纤弱,急急跟在其后。
原本,众人劝她不要进去,她却坚持不已,连掌门都拗不过,只得作罢。
“师兄锻炼阵法之时,向来不喜人打扰,所以,这宫殿隔音极好,外界不会有一丝声音能够传入其中。”
“而他需要苦思冥想,也不喜光线太过明亮,这里便没有烛火。唯一的一盏灯,还是师兄照顾我,让我来时点的。”
聂含情说着,对着宫殿一处墙壁轻轻一拍。
一盏小小夜明灯被点亮,幽幽照亮了房中的景象。
这一照,在场众人皆都眼眸猛缩。
随后紧跟而来的秦宓真更是“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只见,端坐在了桌案前的男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目圆瞪,直视前方。
只是,此时,他的眼眶里早已没有了眼珠,只剩下了两只空荡荡的空洞。取而代之的,是两团绿油油的鬼火。
“何方妖孽,居然敢来此作祟?!”
执法长老身着玄衣,嘴角有两道深深向下的纹路。其手持一柄漆黑宝剑,直直的就向着那鬼火攻了过去。
只听见“嘶嘶”两声,那两团鬼火瞬间就飘了出来。
众人定睛一看,居然是两只绿色的三角蛇头!
“是蛇?!”
“蛇吃掉了师尊的眼珠?!”秦宓真是吓的不清,高喊出声。
可能是她嗓音太过高亢尖锐,惊扰了绿蛇。
蛇口怒张,立时朝着众人冲击了过来。
“小心!”
执法长老挡在了秦宓真身前,一剑斩下了一只蛇头。
碧绿蛇头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扭曲翻滚,死不瞑目。
“这是何蛇?此前倒是未曾见过?”
掌门刚要去看,突然又听见众人一身惊呼。
随即便见另一个蛇头,从独孤寂的眼眶里探出了长长的脖子,望天疯狂地嘶吼了起来。
那死去的独孤寂也随之猛地站立了起来。
“师兄?”
“师尊?!”
聂含情与秦宓真同时上前了一步。
却又发现独孤寂的身体越升越高,越升越高。
最后,居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贴在了屋顶之上。
他在半空之中耷拉着脑袋与四肢,其身下则是沾染满了粘液的粗壮蛇身!
“天哪!”
秦宓真双眼一翻,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原来,那蛇不断吃掉了独孤寂的眼珠,更是钻进了他的体内,吃掉了他的五脏六腑。
小小的三角蛇头,与其下碧绿的蛇身,中间则是独孤寂的尸身。
如此诡异的组合,即使是见多识广的修心宗掌门也未曾见过。
掌门抖了抖长胡子,化出一支佛尘便要攻上前去。
“大胆妖孽,还不快束手就擒!”
这时,执法长老却一马当先,与控制着独孤寂尸体的蛇斗成了一团。
那蛇身极为坚韧,漆黑宝剑与蛇身相碰。
“刺啦——”
声音刺耳,火星四溅。
“唔!”
林悦在外,听得这声音,一颗小心脏差点没跳出胸腔。
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幸亏一旁有小和尚冉纤尘同行,急急的伸出手,将林悦扶了起来。
季星泽缓缓的缩了手,笼在袖中。
“小殿下,可还好?”
“我没事……”
林悦谢过了小和尚,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冷汗。
刚才通过黑影所见的画面,就好像由一名笨拙的摄影师掌镜。
镜头不断地胡乱晃动着。即使没有血腥场面,光看乱七八糟的画面也要被晃吐了。
可再看了身边的大师兄,却见他长睫低垂,云淡风轻,仿佛全然不受半点影响。
林悦对此表示佩服至极。
“鲜山鸣蛇。”
这时,大师兄抬眸看她,低声道:“此地乃是修真圣地,又如何会跑出来如此邪祟之物?”
林悦:“嗯?”难道不是你干的?!
小和尚倒是在一旁敲着木鱼,接话道:
“《山海经.中次二经》:‘仙山,多金玉,无草木……其中多鸣蛇,其状如蛇而四翼,其音如磬,见则其邑大旱!’不知季兄为何突然提起此凶兽?”
“无他,只是突发其然而已。”
季星泽忽而浅笑道:
“如今小师弟虽已筑基,但实战不足,更未曾见过若叶大陆之中的诸多凶兽。若要增进修为,日后还需多加历练才是。”
小和尚对此表示赞同,并且表示他可以带林悦。
眼看着他们就要商量起如何带小师弟飞,林悦太阳突突跳动着。
她一点都不想看由黑影传来的、堪比狂蟒之灾的场景,可大师兄却并让她如愿。
状似十分关心自家小师弟的样子,他伸出大手,轻轻搀扶住了林悦。
于是,那乱晃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了林悦的面前……
那鲜山鸣蛇虽然厉害,但终究抵不过几位高阶修士同时出手。
——庶务长老与执法长老对视了一眼,分别从上下两路攻去。
“砰——”
几下腾挪,另一个眼眶中的蛇头被执法长老一剑斩落。
独孤寂的身体与粗大蛇身同时轰然倒地。
“师兄……”
聂含情冲了过去,不顾污秽,将尸体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那夫妻情深的模样,简直让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啧。”
季星泽略觉无趣的收回了手,林悦方得解脱。
他是存心的!
林悦冲着季星泽龇牙。
那露出两排白森森整齐牙齿的小模样,像极了炸毛的小猫儿亮出稚嫩尖锐的爪子。
可以说是非常凶残了。
季星泽却忍不住低头浅笑。
这一笑犹如春风化雨,无边春色都不及其半分。
小和尚见状,念了一句佛:“修心宗独秀峰兄友弟恭,果然名不虚传啊。”
林悦:“……”
***
突遇朝云峰峰主惨死大事,独秀峰的师尊提早出关来。
林悦默不作声的跟在几名师兄之后,乖乖等着师尊出关。
一阵地动山摇,独秀峰那如一座巨鼎般的山头被掀开,一名白衣男子缓缓降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丰神俊朗,白发如霜,与其身上的立领白袍相得益彰。
又不苟言笑,禁欲清冷,犹如冰雪所铸,足可以称得上是高岭之花!
林悦自从上班之后,每天忙成狗,连刷剧的时间都没有,几乎没怎么看过国产仙侠剧。
但当师尊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可以肯定的说,师尊辛天隐简直满足了所有她对仙侠剧师尊的幻象。
“恭迎师尊出关!”众弟子齐齐行礼。
林悦偷看左右,也连忙跟着弯腰行礼。
只有季星泽深深的看了师尊一眼,才缓缓的举起广袖:“恭迎师尊。”
“免礼。”
师尊行走如风,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让整个独秀殿的温度都冷了几分。
一般来说,炼丹者多是火灵根粗壮者。
而辛天隐五灵根俱全,却还有个举世无双、独一无二变异冰灵根。
冰灵根极寒,对于炼丹多有制约。
可到了辛天隐的手中,这条冰灵根倒是变成了炼丹的绝佳手段。
——冰火相容,使得其能极好的控制丹炉温度,从而炼制出火候绝佳的灵丹妙药。
此乃天赋,并不是后天努力所能具备。
其他人对此,只能可望而不可即。
辛天隐端坐于大殿之上,提前见过了客人——纤尘小和尚,又派人将他送到客房休息。
之后,师尊又一一见过了众弟子,把视线凝聚到了林悦的身上。
察觉到了他冷冰冰的目光,林悦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么多人之中,师尊的修为最高。她真是怕他一眼看出来她的芯子不对。
“跃儿,上来。”师尊朝着她招了招手。
师尊虽然帅的让人腿软,但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也属实让人心战。
按照林悦的推断,之前师尊一直为林跃炼制极品筑基丹。林跃所住的星游阁也是独秀峰中最为僻静之处,想来小师弟也是受师尊喜爱的吧。
“是。”林悦快步走了上去。
师尊一指,便有一阵寒风抚过了林悦的手。
林悦微微瑟缩了一下,季星泽也在旁挑起了眉头。
“虽已筑基,却中了奇毒散灵香。”师尊收回手,淡淡道,“散灵香会压制你的修为,但也并无一点好处。至少可以治一治你冲动的性子。”
师尊就是师尊,便是如此厉害。林悦心道,要是能解了她的散灵香,就更好了。
师尊道:“散灵香也不是不能解,只是需要几种特殊的灵植。还需等为师取来炼制成丹药才好。”
林悦闻言倏然瞪大了双眼,师尊他怎么能听到她的心声呢?
他会读心术吗?
师尊道:“为师并不懂读心术,只是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林悦:“……”有吗?
哎呀呀,她不应该是不苟言笑,清冷禁欲的雪上公子人设吗?
看起来往后她要多学一学师尊的模样,省得崩了人设。
林悦如此打定了主意,一双水润漆黑的大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师尊瞧。
那懵懵懂懂的样子,像足了一只误入林中的小鹿,让人忍不住就想摸一摸她的小脑袋。
师尊如冰雪所化般的手指,在广袖中微微一动,随即沉声吩咐道:
“日常墨红丸的服用切不要忘记,还有多喝灵泉水。你既然已经筑基,日后为师也会替你寻一件本命法器防身。”
林悦一一应下,又见师尊取出一枚储物戒给她。
“这次长生城历练,跃儿做的不错。除去宗门贡献,余下的你们三兄弟分了。这一份便是你的。”
又有宝贝收?!林悦忙上前双手接过。
之前大师兄、二师兄都给过了。
特别是大师兄那个黑色镯子。
外表看起来又丑又笨重,但是打开来,里面却塞满了闪闪发亮的各式宝贝,简直没闪瞎林悦的狗眼。
林悦不由的感叹,这要是在现代该有多好。
别说小公寓了,就是200公尺的大平层也绰绰有余啊。
还是地段超级好的那种的。
只可惜,她回不去。
现在没想到师尊也有宝贝相送,这去一趟长生城,真是发了好大的一笔财。
她简直就是小富婆了!
处理了小徒弟之事,师尊挥手让林悦退下,又招来了二弟子闵锐震。
二师兄闵锐震虽已换过了衣衫,但面色苍白,神情萎靡。与其往日神采飞扬的模样,大相径庭。
朝云峰的噩耗,早在第一时间传遍了整个修心宗。
辛天隐询问闵锐震,到底发生了何事?是否真如秦宓真所言,曾顶撞过独孤寂?
闵锐震抿了抿干涸发白的唇,额间沁出丝丝冷汗,却欲言又止。
在这之前,林悦已经了解过了。
二师兄闵锐震出自器灵世家——海外闽家,乃是闽家家主的独子。
身份尊贵,财富滔天。
先前林悦丢失的那件保命新娘服,便是出自海外闽家的上等法衣。
又因为闵锐震的母亲与朝云峰峰主独孤寂,乃是表兄妹的关系,闵锐震应当叫独孤寂一声舅舅。
他原本应当拜在朝云峰门下,却因为闵锐震深爱炼丹术,转而拜了辛天隐为师。
对此,独孤寂颇有微词,但也别无他法。
再加上独秀峰势力原本排在修心宗列第二位,只在掌门之下。
而如今,朝云峰却隐隐有了超越的势头。
二峰之间表面上看起来还算乐融融,但实则暗潮涌动。
师尊见他始终不答,沉声道:
“独孤师兄之死,此事非同小可。你若不将来龙去脉详细说来,只怕将来为师也无法保你周全。”
听到这话,三师兄也心中着急,在后轻轻拽了拽闵锐震的袖子:
“二师兄,快说话啊!”
“师尊……救我……”
可这时,闵锐震却是突然全身哆嗦起来,好似得了痢疾,“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怎么了?!”
这事发突然,唬得众人吓了一跳。
师尊也是自大殿宝座之上站了起来。
似一阵寒风掠过,下一秒已然出现在了闵锐震的身旁。
闵锐震不停抽搐,却见他苍白的皮肤下,似有东西在不断的到处蠕动,仿佛随时随地就会破皮而出一般。
“这是什么东西?!”
三师兄大惊失色,想要冲上前去搀扶起二师兄,却被季星泽一把拉住。
“等等!”
林悦在旁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耳边更是隐约传来了窸窣之声。
仔细一听,似乎就是从二师兄的身上传来的!
师尊面如冰霜,一手捏住了闵锐震的手。
一股冰寒刺骨的寒气从师尊手中翻涌而出,直接冲入了闵锐震的体内。
“唔!”
闵锐震颤抖不已,却连呻/吟都无法发出。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师尊的衣袖。
“师尊……不是……我……禁言术!”
“噗!”
他又呕出了一口黑血,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他那一句没头没脑,更是让人一下子陷入云里雾里。
“别说话浪费精力。”
师尊浑身如冰雪所铸,眉毛睫毛俱都雪白一片。
蓬勃的冰灵根灵力铺天盖地而来,整个独秀殿瞬间犹如冰窖一般。
这寒意又与普通天气的寒冷完全不同,每一丝寒气好似都要穿透皮肤,钻进每一个毛孔里,直达人的四肢百骸一般。
林悦即使已经有了几分修为,但也被冻的牙齿不断打架。
师尊看了小弟子一眼,朝季星泽喝道:“星儿,鼎来。”
“是。”
大师兄广袖一展,一道青影掠过大殿。
“砰——”
只在须臾之间,一只巨大的黑色丹炉瞬间出现在了大殿中央。
——季星泽不知从何处,单手取来了这看似重达千斤的巨鼎。
师尊暗自点头,大徒弟向来自持勤勉,如今看来修为又有所精进。
紧接着,师尊一抬手,便将整个儿已经冻成了冰棍一般的二徒弟拎在手中,丢进了那只黑色丹炉之中。
“砰”的一声,炉顶被合上,闵锐震身藏其中,分毫不露。
师尊快步上前,伸出一掌贴于丹炉壁上。
“咔咔”几声轻响,林悦就只见那黑色丹炉的外围,都凝结出了一层白色的霜花。
这是速冻保鲜吗?!
二师兄身上中了什么奇毒,师尊先将其冷冻起来,省得那毒素流转全身。等找到了解药,再替其治疗?
林悦正如此想着,却见一名小弟子冲冲赶来,禀报道修心宗掌门、执法殿与庶务殿长老、执事,其他各峰峰主、与朝云峰峰主夫人、弟子等求见。
三师兄满头大汗,奇道:“他们不去追查杀害独孤师伯的凶手,来此做什么?!”
林悦也觉得云里雾里,下意识瞥了季星泽一眼,却见他隐于大殿阴影之处。
身形诡异,面容晦暗不明。
看起来情况十分不妙……
师尊面沉如水,挥手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一大波人被小弟子迎进了大殿之中。
各自行礼之后,修心宗掌门还未发话。那笔直如一杆标枪般的执法长老,便提出要将闵锐震直接带走,只因其在独孤寂死亡一事上有重大嫌疑。
——他便是杀死独孤寂的凶手!
“什么?!这怎么可能?!”三师兄当即就道,“独孤师伯是死在擎天殿密室之中。当时我与二师兄早已回到了独秀峰,他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
执法长老闻言,抬手一扬。
当即便有一名弟子将端在手中的托盘黑绸掀开,其上倏然出现了一把描金画银的玉扇。
乍一见那玉扇,三师兄眼眸便是猛然一缩。
此玉扇珠光宝气,灵气飘飘,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也便是二师兄闵锐震的本命法器——惊鸿。
惊鸿乃是由海外闽家家主——灵器大宗师亲手精心打造。锻炼了无数天山暖玉,才制成了这天上地下独一份的惊鸿玉扇。
此玉扇进可攻、退可守,上边还镶嵌无数极品灵石,并雕刻着强大法阵。
自从二师兄得此宝物之后,便从不离身,却没想到如今居然被执法殿的人拿在了手中。
执法长老嘴角向下,严肃道:
“这玉扇在擎天殿密室的角落中寻得。其上还被打坏了一角。看其断面,乃是独孤峰主的紫金杆所为。这又如何解释?”
三师兄一时语塞,林悦飞快想了一想,便察觉到了诡异之处,忙小声道:
“独孤峰主乃是二师兄的舅舅,往日对二师兄稍有指点也未尝不可。二师兄也曾出入过朝云殿,无意中遗落了扇子,这并不能作为二师兄杀人的证据啊。”
折法长老闻言眉头微挑,高声道:
“你这小弟子所言也有几分道理。但你不知当日,你二师兄前往朝云峰之时,随身还带了另外一物。”
话音刚落,那举着托盘的小弟子便掀开了第二块黑绸。
一只雕刻精美、做工考究的白玉壶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白玉壶质地透明,隐约可见内里还装着半壶好酒。
执法长老上前一步,执起白玉壶,往下一倒。
瞬间,一股酒香弥漫整个独秀殿。
按照执法长老所言,那日闵锐震上了朝云殿,为独孤峰主所献上的神仙醉。
秦宓真刚巧在殿中见着两人同饮此酒。
之后,却又不知发生了何事,二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独孤寂顾念闵锐震年纪小手下留情。
最后,独孤寂宣布闭关,而闵锐震则独自回到了独秀峰。
秦宓真左思右想,深觉闵锐震冲撞了师尊,才让他闭关不出。一怒之下,便跑来独秀峰,将闵锐震抓了回去。
其后发生的事情,便如众人所见……
林悦皱眉道:“长老独独将此酒壶拿出来,难道还另有端倪?”
执法长老语气冷硬道:“算你有几分见识。”
随即,只见他轻轻一晃酒壶,又有一股酒水从壶口处被倒出。
酒香依然浓郁,与之前所倒液体融为一体。
长老又抬手一指,只听得“哗啦”一声,突然在那液体之中,翻涌扭动出了一物。
林悦低头一看,瞬间眼眸一缩。
是……蛇!
一条碧绿的双头小蛇!
小蛇扬起三角形的碧绿舌头,朝着众人嘶嘶吐信。
林悦心口怦怦乱跳,瞬间便想起了先前在擎天殿密室中,独孤寂身上所见。
这……难道就是鲜山鸣蛇?!
酒壶之中藏有鸣蛇蛇卵,饮下,那蛇卵便被种在了人身上。
等到时机成熟,蛇卵破壳而出,开始吞噬宿主的血肉。
最后,那宿主就会变得如独孤寂一般——被吞食完五脏六腑,还要被吃掉两只眼珠!
林悦想着,视线飞快的看向了大殿的暗处黑色丹炉所在。
方才,从二师兄的身上传出了那种令人恐惧的窸窣之声。
难道就是鲜山鸣蛇作祟?!
鸣蛇蛇卵已经破壳,开始吞食起了二师兄的血肉。
师尊察觉到不对劲,才用自己的冰灵根灵力,将二师兄整个儿都冰封了起来。
鸣蛇喜热怕寒,一到冬日便会冬眠。
如此一来,可减缓二师兄被吞食的速度,让其尚有被救活的机会。
林悦呼吸猛然一滞。
太可怕了!这修真/世界如此凶残,不知不觉就会中招!
季星泽隐在暗处,眼见着林悦眼中的害怕。随手一扬,那尚在酒液之中不断扭曲的小蛇,便被斩落成了两段。
林悦这才松了口气,却又见无数黑影疯了似的朝着那些长老们飞扑了过去,紧紧缠绕住了他们的脚腕。
完蛋了,这会被师尊发现的吧。林悦眼眸紧缩,心中忐忑不已。
“这便是隐藏在美酒之中的蛊/毒!”
而执法长老毫无所查,又抬起手来,向众人展示手中的白玉壶。
此白玉壶设有机关。
壶壁上雕刻着两条游鱼。黑白分明,呈现阴阳两级。
按住其中一条阳鱼,倒出来的便是正常的酒水。
而按住了阴鱼,倒出来的便是藏有蛇卵的毒酒。
“只怕闵锐震对独孤峰主早就心存杀机,在二人饮酒之时,将那毒酒倒于独孤峰主品尝,使其成为了鸣蛇宿主!独孤峰主惨死,闵锐震便是凶手!”
这话一出,大殿之中便传来一声压抑的啜泣声。
寻声看去,只见朝云峰峰主夫人聂含情,由几名亲传弟子搀扶着。以手拭泪,娇弱犹如一朵水中白莲。
而几名朝云峰弟子也都面带愤愤。
若不是有掌门、独秀峰峰主、各峰峰主与长老殿长老在场,只怕他们又要与独秀峰众人起了争执。
只是在这些弟子之中,往日自是一马当先的秦宓真却是神情委顿,缩于众人之后,不见往日的嚣张气焰。
执法长老则道:“玉扇惊鸿、白玉壶便是物证,朝云峰秦宓真则是人证。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还有何话说?”
林悦看了他们一眼,便收回视线,出声疑惑道:
“可二师兄与独孤师伯乃是舅侄关系,他为何要杀死自己的舅舅呢?这于理不合啊……”
执法长老尚未回答,那秦宓真倒是像突然回过神来,抢先出声道:
“那就要问一问你的二师兄,他那日到底在擎天殿中偷走了何物!”
“什么?朝云峰中还丢了东西吗?”
秦宓真于阴影处抬起了头来,双目赤红,声音嘶哑:
“师尊呕心沥血,多年来著有一册朝云阵法图。其中记录了师尊于阵法之上的心得体会,更有十数套精妙绝伦的防御阵、传输阵、聚灵阵等等。此乃师尊的心血结晶。”
“但今日,我等找遍了整个大殿密室,却不见那图册分毫。”
“师尊修炼阵法的擎天殿密室,非寻常人等可以进入。这几日也只有闵锐震这个外人来此。师尊被杀,图册不见踪影,不是闵锐震所为,那还有何人?!”
执法长老也接话道:
“日前老朽曾听说,海外闽家所处的北海之中,有一处封魔阵法稍有松动。只怕不做修补,那被镇压在其下的妖魔便要再次现世。”
“闵锐震会携美酒上朝云峰,想必就是求着独孤峰主为其巩固阵法。结果,却被独孤峰主拒绝。闵锐震一怒之下,一不做二不休,便用藏有蛇卵的毒酒害死了独孤峰主,并且偷走了他的阵法图册。”
“原来如此……”修心宗掌门与其他各峰峰主闻言,忍不住微微点头。
如此一来,杀人动机便成立了。
闵锐震的嫌疑不可说不大!
执法长老道:“辛峰主,如今还是请将闵锐震那孽徒,交由我执法殿细细审问,才不愧对死去的独孤峰主的亡灵。”
师尊却一甩广袖,淡淡道:“我若是不交,你又奈我何?”
执法长老似早有准备,低声道:“辛峰主只怕并不是如此不讲道理之人吧。你可别忘记了苦主啊……”
他说着,退开了一步,其后站立的便是朝云峰峰主夫人——聂含情。
此时,她依旧白衣似雪,一点首饰全无,青丝披发,娇弱如水中莲花,弱不禁风。
“三师兄,我夫君死的不明不白。死前他见过的最后一人,便是你的弟子。如今让他出来交代来龙去脉,又有何不可呢?”
师尊却道:“锐儿在这之前便说过他不是凶手,我便相信绝不会是他。”
聂含情眼中含泪,低低唤道:“三师兄……”
炼丹之人向来脾气火爆,辛天隐更是性子爽直,态度强硬,极为护短。他认定闵锐震所言非虚,便不会回头。
于是,聂含情抽泣之声更大。
一旁弟子也忍不住窃窃私语,无不都道独秀峰不近情理。
三师兄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你们要我等交出二师兄,却不知他如今也是身中奇毒!”
季星泽倏然眯起了眼眸,黑影沸腾犹如翻滚的沿江,即将喷发而出。
而执法长老便循着三师兄所指之处,飞身上前。
那黑色丹炉已经被一层皑皑白霜覆盖,看起来诡异阴森。
“你说闵锐震就在里面?”
三师兄咬牙道:“二师兄归来,便深感不适。刚刚就在殿中毒发,是师尊将其封印在了丹炉之中。”
执法长老当即便手持长剑,要将那丹炉一剑劈开。
独秀峰之人又如何肯束手就擒,纷纷挡在了丹炉前方。
朝云峰众弟子见状也围了上去。
一时之间,两方人马推推搡搡,争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众人倏然停下了动作。
回头看去,原来是独秀峰峰主辛天隐,一脚踏碎了地面。
独秀殿中瞬间寒气肆意,辛天隐冷冷道:
“杀死独孤寂的绝不会是我的弟子。”
执法长老道:“人证物证俱全,辛峰主可别做出包庇之事来!”
辛天隐:“我就包庇了,你奈我何?”
“你?!”
一直久未找到机会发言的修心宗掌门,也是觉得自己仅剩下的几根头发都要不保了,忙在旁和稀泥道:
“三师弟,你就把那小弟子交出来吧。我以掌门之名保证,绝不让人欺负他分毫。如果查明他不是凶手,便会将他完璧归赵。”
辛天隐反问道:“你觉得此时,锐儿可以被你们带走吗?”
即使没有打开丹炉,光看着外边四溢的寒气,众人便可认定闵锐震此时的情况显然很不好。
若是直接将其从丹炉之中拉出来,只怕鸣蛇会再次苏醒而吞噬闵锐震。
到时候,只怕他真的就会跟独孤寂一般,死的不明不白。
而此时,林悦也心念一动,倏然明白先前二师兄最后说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蛇毒发作之时,二师兄才想明白来龙去脉,但是为时已晚。他不知何时身中禁言术,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拼命告知了师尊,他并不是凶手!
看了一眼隐在暗处,身后黑影快要扩大成黑洞的大师兄,林悦飞快道:
“二师兄若是知道那白玉壶中的酒被下了蛇卵,他自己又如何会中毒呢?独孤师伯与二师兄若是同时中毒,那为何毒发时间相差如此之多?”
“喝了毒酒并不会立时发作。二师兄与独孤师伯实力相差颇多,又如何在独孤师伯神志清醒之下,以武力夺取法阵图册呢?图册不见了,又怎么可以认定就是二师兄拿走的?”
“而且,独孤师伯闭关、二师兄回独秀峰,到独孤师伯密室毒发,中间又隔了如此多的时间,又如何可以如此武断地认定二师兄便是凶手。”
林悦顿了顿,看了一眼大师兄,又道:
“只怕二师兄也是被害者,凶手另有其人!”
小徒弟沉着冷静、思维清晰,又一路抽丝剥茧、条分缕析,所讲之事显然十分有道理。
当即便有其他峰主点头认同。
折法长老见状,不由的冷哼了一声:“今日之事,在场的俱都是各峰峰主,何时轮的到你一个小弟子发言?”
林悦全然不惧,举手行礼道:
“弟子不才,修为低落,自然是没有资格在各位长辈面前指手画脚。只不过,弟子心中有惑,还需长辈指点迷津而已。”
“哼!”执法长老一甩袖子,“伶牙俐齿!目无尊长!独秀峰向来内敛,倒何时多了你一个能言善辩之辈!今日之事自有长辈决断,你给我一旁好好闭嘴呆着!”
“你!……”三师兄哪里舍得小师弟,被人当着众人之面如此呵斥。当即,也不管执法长老是不是长辈,便要护住林悦在身前。
这时,一旁却传来季星泽冷漠森然的声音:
“执法长老如此说来,便是认定我二师弟为杀害独孤师伯的凶手,要他抵命吗?”
执法长老哼了一声,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林悦抿紧了唇,糟了!
这事态实在太严重了!
此事尚且疑点重重,执法长老却如此武断,一口咬定了闵锐震就是凶手。
只怕他如今的目标,绝非只是一个二师兄,而是整个独秀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