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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身高腿长,林悦站在牙床上,只比他高了一点点。低头看去,大师兄浓密漆黑的睫毛纤长,就跟两把小扇子似的,看得林悦的心都跟着软了。
再看他的体型骨骼,早已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感,俨然就是林悦熟悉的成年模样。
看起来大师兄真的已经完全恢复了!
林悦心中雀跃,漂亮的小鹿眼弯弯,就好似蕴满了漫天的星辰。
大师兄略仰头盯了她半晌,笑容和煦,忽而低声道:“这还要多谢小师弟。”
谢我?林悦指了指自己,她什么也没有做啊?
大师兄笑而不语,浅淡灰眸却是飞快扫过他身上的衣衫。
“怎么啦?”
林悦也狐疑地跟着他往下看去。
只看了这一眼,林悦一愣之后,整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朵尖都快要红透了。
“大、大师兄,你……?!”
林悦二人一路从魔域鬼婆的喉咙口翻滚到了此处秘境,浑身上下都是汗水,还有其他不可说的水渍。大师兄已经帮她清理过了,林悦身上自然是干净清爽的。
她只当大师兄也便是如此。
可现在这一眼看去,大师兄那玄色长袍的下摆处,明显还氤氲了一小滩水泽。
他的衣衫颜色深,不仔细看原本也看不出来。可得了大师兄的提醒,林悦瞬间就明白过来。
那滩水渍不、不、不就是她最后不受控制沁出来的吗?!
白皙小手飞快扇着风,试图感觉让自己血红的脸蛋冷静下来。
可下一刻,林悦又见大师兄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衣摆,用力的指尖上似乎便沾染上了她的气息。
大、大师兄,宁要做什么?!
水润明亮的小鹿眼用力眨巴了两下,林悦只见大师兄抬起手来,便要往他自己的嘴边送去。
“轰!”
林悦一下子气血翻涌,整个头皮都快要炸开了。几乎是用猛虎下山的速度,猛地扑将过去,一把就紧紧拽住了大师兄的手臂。
“这、这、这怎么可以?!”
虽然大师兄时常发疯,但是如今的大师兄看起来气质如兰、温润如玉,就犹如佛祖座下的佛子似的。他怎么可以沾了那水……吃……
这不是亵渎吗?!
大抵是大师兄先前的脑震荡还没有好全,才会做那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佛祖啊!我有罪!我忏悔!
林悦又囧又羞,恨不得直接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得了。墓志铭上还要写:此人羞耻心爆炸而亡……
大师兄被她轻轻一拉,倒是立时便停下了动作。润泽的指尖更是借着她的力量,顺势送到了她的嘴边。
“你闻闻,……是香的。”
“啊?!”林悦红着一张脸,迟疑道,“香、香的?”
苍白指尖就在她的鼻尖,轻轻一嗅,便有一股清甜犹如冰雪一般的味道传来,仿佛是奶油冰淇淋稍稍融化了的气味。
尼玛……居然好、好像还真得是香的。
林悦整个人都快要不好了,偏生大师兄还将指尖递到了她的唇边,又道:
“你再尝尝,是甜的。”
可能是大师兄的语气实在太过魅惑,仿若是山中吸人精气的妖精,在书生的耳边喃喃细语着惑人的言语。林悦盯着他迷离漂亮的灰眸,不自觉的探出了小舌头,迟疑的舔了一下。
“还真得是甜的……”
话音未落,林悦倏然回过了神来,瞬间只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天雷劈坏了脑子。
她一下子松开了大师兄的手臂,双手捂着脸,立时蜷缩成了一只小蘑菇。
完了,太羞耻了,没下限了。
林悦懊恼的在心里疯狂“呸呸呸”,这时,大师兄却缓缓的蹲了下来,略显冰冷的大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小脑袋,他笑着道:
“小师弟身俱创世神之血脉,清净澄澈,不但可以肉白骨、活死人,更有净化一切污秽的能力。”
“而这次,为夫发现,不止是小师弟身上的鲜血,其他□□也具有同样的作用。”
小蘑菇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满头秀发散落下来,铺满了整个脊背。看起来她埋着脸,一动不动,实则两只小耳朵竖的高高的,将大师兄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个囫囵。
所以……刚才他们俩酱酱酱,大师兄便恢复了成年的体态?
完了,不会好了。她这只蝴蝶扇动翅膀太用力,好好的修仙探险升级文,都快变成过不了审核的XXX,林悦自暴自弃,缩成一团不肯起来。
大师兄也不勉强,笑了笑站起来便要走。
这时,忽而从一旁探出了一只小手,拉住了他的衣摆。
软软糯糯的声音小小声的传来,林悦道:“大师兄,你……要不……还是换一下衣服吧?”
大师兄先前所穿的,是她在修心宗的亲传弟子服。
他原本只是少年体型,穿上之后虽然手脚处短了几寸,并没有太大的违和感。但是,随着他体型恢复,弟子服显然已经塞不下了。
此时,大师兄身上的衣服不但破破烂烂,上面还有……
大师兄却是面露难色,说他虽已经恢复了体型,但是修为并未完全恢复。而且,此处秘境怪异,他要为二人支持团圆术法阵,他并不想过多浪费自己的力量。
林悦心里虽然觉得怪异极了,但理论上来讲,他说的还万分有道理。
那怎么办?她实在没办法看着大师兄穿着沾了她的水的衣衫,跑来跑去。
可正如大师兄所言,此处秘境诡异玄妙。
林悦进入此地之后,便已经发现她与自己的随身空间再一次失去了联系。
这也难怪先前一路叽叽喳喳,在她耳边逼叨叨的玉琅与黑龙骨会瞬间失去了声音。
所幸她之前为了入梦也做了完全的准备,在百宝袋中也放了许多宝贝。
只可惜,她也没有料到大师兄会没衣服穿的情况发生。
她的百宝袋里有衣服,只是都是她自己的尺寸。大师兄还是少年体态时,他还能穿上。可如今,他的型号足足要比她大了两个size。
这硬生生挤进去,不是等着爆衫,还能怎么办呢?
不过,林悦也是眼尖,在刚进来内室之时,便发现在枕头旁还放置了两件衣衫。
一黑一白,并排放置,还叠的整整齐齐。
罢了!罢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谁还不是阅尽万千color书的污王。这点小case,洒洒水啦,就不要矫情啦。
林悦心里碎碎念,自暴自弃的把脸一抬,纤细手指一指床头的衣衫:
“大师兄,你要不换这件吧?”
“嗯?”
大师兄剑眉微挑,随手抖开了那件黑色衣衫,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居然尺寸刚刚好,仿佛就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
这下子,在一旁眯着眼看的林悦也感到了几分古怪。
爬将过去,将另一件白袍抖开。
那件衣服也竟然与林悦所穿的尺寸不差分毫。
这也太奇怪……
就好像有人算准了他们二人会来此地,早已为他们备下了一般。
再想起林悦对此地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且不说林悦一脸狐疑,大师兄却全然没有迟疑,当着林悦的面便脱下了脏污的亲传弟子服。
林悦一见,终究脸一红,飞快的背转过了身去。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传来,林悦即使看不见,但脑海中还是忍不住描绘了一下大师兄的身材……
想当初她日夜照顾昏迷不醒的大师兄,他身上哪个地方,她没看见过。以至于那处……
啊!不对!
林悦心里猛然激灵了一下,她、她、她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大师兄明明是只有一个。
怎么刚才,她很明确的感觉到了……两个呢?!
那么大!
那么长!
林悦低着头,迟疑地摊开手掌比了比。
只怕比她两只手连在一起还要长一些。
还有那么宽……
体积等于长乘以宽乘以高。
这体积绝对不止一个啊!
林悦盯着自己的手,下意识摇了摇头。
不可能吧。
难道……之前她迷迷糊糊,头脑不怎么清楚,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心中被种下了一个疑点,就好似烧开了的水,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泡泡。如果一直没有答案,那便是抓耳挠腮般的令人难受。
林悦忽而用力握紧了拳头,难受个屁,人就在后头,偷摸着看一眼不就真相大白了。
林悦说干就干,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回头。
下一刻,她只见大师兄衣衫前襟大敞着,微微扬起了脖颈。
那性感漂亮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他那迷离浅淡的灰眸之中,更是划过一丝危险的血色。
而那炙热的视线就紧紧的盯在她的身上。
就好似一只随时伺机而动的猛兽,依然选定了他的猎物,随时随地便要扑将上来,一口咬住她的脖颈。
他眼神的欲是如此的明显与□□,让林悦一下子就愣住了。
“砰砰砰——”一颗小心脏瞬间就胡乱跳动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
大师兄也没想到一直在角落里cos小蘑菇的小师弟会突然回头,非但是眼神没有收住,就连衣衫底下撑起的高耸弧度,都严重泄露了他此时激动的情绪。
盯着小师弟略显诧异与吃惊的眼眸,大师兄悄无声息的垂下长睫。
再飞快抬起时,俨然已是一副君子端方的模样。
他的声音浅淡低沉,笑容更是令人如沐春风,他浅笑道:
“小师弟,怎么了?”
怎么了?!
林悦深吸了一口气,你能不能不要用你的木仓指着我,再问我怎么了!
大师兄的神色变化太快,几乎只在瞬间就完成的变脸,让林悦都要怀疑刚才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她眼花了而已。
但是,眼神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压制下去,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武.器却不可以。
林悦视线流转。
他们俩一个站着,一个跪坐着,那柄长木仓不就好死不死的刚好指着她的脸吗?!
林悦甚至感觉到自己只要张开嘴,那玩意儿就会轻而易举地怼上来。
大师兄低下头,也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难得的俊脸一红,他迅速的背过了身去。
只留给了林悦一个肌肉紧绷的背影。
大师兄飞快的整理好了身上的黑袍,十指在广袖之下握紧成拳,他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随即才道:
“小师弟,我……为夫如今有些难言之隐。”
“咳!大师兄请讲。”
林悦连忙正襟危坐,两只小耳朵同时高高竖起。
大师兄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精壮胸口上下起伏了一番:
“为夫体内黑龙血脉觉醒只差一步之遥。只是随着血脉的不断觉醒,我的身体也发生了与常人不同的变化……”
按照大师兄所言,黑龙血脉的觉醒不但提高了他的修为,健壮了他的体格,就连他的脑海之中都会自动产生出许多来自缘故的传承。
这些传承流传成千上百年,带有各种各样的知识,包括各种禁术、秘术、还有许多不为人道的古怪邪术。
除此之外,他的身体也开始一步一步的进化。
那条冰脊椎已然完全成为了他的冰灵根,与其和为了一体。而他少年时,母亲月魄仙子硬塞进去了那对冰冷透明的翅膀,也在蠢蠢欲动。
大师兄如此说着,倏然回过了身来。
林悦迟疑的抬起头来看他。
那双漂亮水润的小鹿眼漆黑,里面满满装着的只有一个人影。
那就是他——大师兄季星泽。
季星泽见状,根本忍无可忍,直接探出了一只冰冷大手,轻轻掐住小师弟的下巴,用力将她抬了起来。
林悦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轻哼,随即,一个略显冰冷的吻便重重的落了下来。
“唔?!”
林悦黑眸猛然一缩,整个人也跟着想要缩回去。
下一刻,却只听得“哗啦啦——”一声,自大师兄的背后,突然就弹出了一对硕大无比的翅膀。
那翅膀极大,几乎将整个内室都塞得满满当当。
漆黑的颜色,上面还翻着犹如龙鳞一般的黑色光芒。
哇哦!林悦忍不住就跟着惊呼了一声。
面前的大师兄面色苍白如雪,眼眉深邃如星,薄唇却是猩红如血。
他的满头黑发并没有扎起,就如她一般胡乱的披散在肩上,几可委地。
而在其挺拔颀长的身躯之后,是那副犹如恶魔降世一般的漆黑大翅膀。
黑与白与红,如此鲜明的色彩对比,简直就要闪瞎了林悦的钛合金狗眼。
“咕嘟!”林悦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大师兄的大翅膀。
并不是如她想象中的毛茸茸的羽毛,而是如同冰块、亦或是寒冰玄铁镶嵌而成的一般。
林悦刚摸了一下,就冷得一个激灵,飞快的缩回了手来。
可就在这时,大师兄的一只冰冷大手立时就捏住了她刚刚想要撤回来的小手。
“小师弟。”他的气息不稳,声音略显沙哑,“除了翅膀,为夫还有其他地方与旁人不同。”
“啊……?”
林悦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随即就被他引导着摸向了,她刚才纠结了半日的地方。
漆黑小鹿眼瞬间瞪得溜圆。
收下的触感没错了。
是的,两个呢!
那股熟悉的冷香气息袭来,似乎将她整个儿包裹了起来。
这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啥啥真的好吗?!
林悦只觉得自己的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了,让她根本不敢看向大师兄。
这时,四周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除了冷香气息萦绕周围,大师兄的那对大翅膀也缓缓的降落了下来,收缩成一个圈,将她整个儿包围了起来。
光线一暗,莫名的给人一种自欺欺人的感觉。
林悦在黑暗之中,倒是没有来的感觉到了安心。
呼吸声、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
一开始是大师兄引导着她,到后来……林悦也的确是个好学生,聪明伶俐,举一反三,甚至无师自通,手法灵活多变。
大师兄不得不把主动权全然交给了她。也同时,交出了自己无比的信任与脆弱。
待到漆黑大翅膀再次展开,林悦倚在大师兄的胸口,只听见他的心跳声几乎都快要跳出胸膛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居然还是个体力活。
现在她的两只手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掌心处的嫩皮都快要破了。
手臂也酸的要命,根本一动也不想动,就想直接昏睡过去。
大师兄也是神情懒散的亲了亲她的头发,低声道:
“其实那处还可以变化的。”
变化?林悦艰难的直起身来,回头看他。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大师兄笑着点了点头。
而后,林悦就觉察到她好不容易才让其车欠下去的东西,又跳动着要爬将起来了。
不行了,不行了,下次吧。
林悦小脸一白,忍不住摇了摇头。
大师兄也不勉强她,只摸了摸她汗湿的脖子,小声道:
“待到为夫完全觉醒,那个还可以捏起来。到时候就跟常人无异了……”
“啊……”
林悦小嘴微张,脑海中忍不住就蹦跶出了一句歌词:
“我有一个仙女棒,变大变小变漂亮。还能变常变出变坚强,两个变一个。哦,一个变两个……AngAngAng小叮当帮我实现所有的愿望!”
完了,没下限了。
林悦一面唾弃自己,一面却是掩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这一动作之后,她又是猛然一滞。
她、她、她的手还没擦呢!
好嘛!节操今天算是掉光了。
不但吃了自己的,连大师兄的也跟着尝了尝。
“呵呵呵……”大师兄垂眸,见着她一脸纠结的模样,非但没有表示半点同情,反而轻笑了起来。
大师兄正常的时候,仿佛无时无刻都在微笑。
但是林悦知道,他的笑意永远不达眼际。他只是在机械的完全一个笑的动作而已。
俗称皮笑肉不笑,就跟笑面瘫似的。
但是今时今日,大师兄的笑却是满足的、舒适的、发自内心的。
感觉到大师兄笑起来时胸腔的震动,林悦用力抿了抿下唇,而后直接就在他的怀中爬将了起来,把自己的唇怼了上去。
吃吃吃,我吃了,你也尝尝!
林悦泄愤似的把气息都涂在了大师兄的嘴上。
大师兄一愣之下,随即笑得却更是开怀起来。还像抱小孩儿似的,把她往上颠了颠。
完蛋了,大师兄这是疯特了。
不过大师兄笑起来也真是好看,这漫天春光都不及他的笑容分毫。林悦又小小声的打了个哈欠,又累又困又紧张之下,混混沌沌的便睡了过去。
大师兄的笑容渐渐淡去,他将已然熟睡的小师弟平稳的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而后,轻轻将身一抖,那两只硕大无匹的翅膀迅速的便收进在了他的肩胛骨中。
随着翅膀的收缩,那件黑袍背后却没有留下一丝破裂的痕迹。
季星泽直起身来,长身玉立。
浅淡灰眸悄无声息的划过四周。
这间小木屋的装饰,完全为他量身定制的衣衫。
木屋外的小桥流水,还有竹林后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之声……
就是在此处无疑了。
苍白手指轻轻一弹,一片漆黑犹如龙鳞一般的事物,贴在了林悦的肩头。
随即,在她的身体四周仿佛升腾起了一片透明如水一般的防御法阵。
大师兄俯下身去,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朝着她吐出那丝黑影。
小师弟今天操劳了,大概不会那么快就醒过来。
黑影终究是邪物,即使他小心又努力地控制着分量,只怕对其身体还是会有损伤。
大师兄在熟睡的小师弟的额头,轻轻的落下一吻。
乖乖睡着,等我回来。
***
床榻很舒服,被子也很柔软,林悦却是睡得迷迷糊糊,不□□生。
她仿佛独自一个人在这世上行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快要记不住自己到底是谁了。
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你该停一停了。
林悦向来顺从内心,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
那处虽然是她随便找的,却是个极为漂亮的好地方。
山明水秀,鸟语花香。
就是这里吧。
林悦想了想,随手便拿出了一支笔,简单的在青山绿水之中描绘了几下,眼前骤然出现了一间雅致漂亮的小木屋。
那木屋……就给她如今住着的一模一样。
林悦只觉得自己就跟神笔马良似的,挥挥笔,四面更是被画上了小桥流水,鸟兽鱼虫。
这感觉实在太过玄妙,即使是极有入梦经验的林悦,都快要分不清楚真实与虚幻之间的差别。
她心念一动,自山中缓步而出。
手中持有的漆黑铁笔,也在瞬间变成了一支黑色的凤尾发簪,被她随手别在了脑后,扎起了那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
缥缈轻薄的白衫在碧绿林间逶迤而过,林悦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如此自在。
无悲无喜,无牵无挂。
她行走过千山万水,忽而就在此处安了家。
山中岁月悠长,多少有些寂寞。林悦赤着足,在林间的小溪之中钓鱼。
可是小鱼没有钓上来,倒是让她钓上了一只黑色的小蛇。
小蛇浑身是伤,奄奄一息。林悦一手撑着鱼竿,俯下身,另一手则去戳了一戳。
这时,谁知那濒死的小蛇居然强悍无比,猛地扬起脖子,一口就咬住了林悦的手指。
林悦略略皱眉,知道自己已经被那孽畜咬出了血来。
轻轻将手指一弹,小蛇吧嗒一声掉落在地,已然昏迷了过去。
林悦捏着自己的手吹了吹,那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再看那地上的小蛇,却是“砰砰”一声,背后长出了双翼,头顶长出了肉角。身上更是快速的覆盖上了一层漆黑冰冷的鳞片,底下则是凶残八爪。
原来是这么一个小东西——不是小蛇,是一条小龙啊。
林悦想着,她的后山还缺一名山神守护,不若就把这小东西抓回去吧。
反正他还吸了她这么大一口血呢。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做付出代价。
于是,林悦肩上扛着钓鱼竿,钓鱼竿上提溜着那只小黑龙,晃晃悠悠的就回了家。
***
林悦向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照顾自己都是半死不活的,自然不会照顾受伤的小黑龙。
随手将他丢在小几上,又给他盖上了一张锦帕,这已经是林悦能做到的极致。
她起身便要走,想了想,还是在小黑龙旁留在了一杯清水。
此水质清醇甘冽,蕴含着无比的灵气,素来也是治愈伤口的良药。
待到林悦走后,那小黑龙顶开了带着清甜气息的锦帕,从里探出了头来。
他已然闻到了充满灵气的泉水味道,警惕的查看了四周,确认确实没有一个人存在。
他托着沉重的病体,用极快的速度冲进了泉水里。
“咕嘟咕嘟——”大口吞噬着泉水,来不及喝的那些则顺着他的大嘴,蔓延到了他的身上。
漆黑龙身上的无数伤口,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待到小黑龙喝完了林悦留下的一整杯泉水,身上的旧伤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小黑龙扑腾了两下翅膀。
小几倚靠着窗户摆放,他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
不过,小黑龙砸吧了两下嘴巴,鼻息间又是那好闻的冰雪气息。
还有……
他尝过的那迷人的鲜血滋味。
小黑龙缓缓的回转了身来,又慢慢悠悠的爬回到了锦帕下,把自己团成一颗小球,睡了过去。
林悦坐在院子外的摇椅上,大大的蒲扇盖在她的脸上,摇椅轻轻摇晃着。
蒲扇下的唇角微微勾起,对于房间内发生的一切,她了若指掌。
这个小家伙可有点有趣呢。
看起来,她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寂寞了。
***
之后,林悦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又陆续从外面捡来了许多小动物。
没过多久,这小木屋外便是鸡鸭成群,好不热闹。
而这些小动物中,还属那条小黑龙最为霸道。
果然如林悦之前所料,这小东西傲娇冷酷,贪财、喜欢一切漂亮的、亮晶晶的东西,脾气还差的要死。
他还食髓知味,极度渴望鲜血的味道,好几次不由分说就咬上了林悦的手指。
林悦只觉得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才把这么个坏东西给捡了回来。
林悦不高兴了,林悦要将这坏胚子给丢了!
有一天,月黑风高杀人夜,林悦提溜着吃饱喝足、昏睡过去的小东西,悄咪咪的下了山。
而后,直接将他丢在了一个无人的山谷深涧之中。
反正龙喜水,她也算替他找了个好地方。
林悦自觉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光刚才提溜起他的时候,林悦发现这小东西已经比来的时候,长大了整整三倍那么多。
又粗又壮,油光锃亮。
呵!再养下去,只怕她都要变穷了。
林悦拍拍手,毫无心理负担的就往回走。
可就在这时,背后倏然起了阵阵风声。
那狂风呼啸,昏天黑地。地上的树叶,山涧中的溪水,都被席卷上天,又噼里啪啦的砸落了下来。
林悦心道不妙,将身一扭,窈窕身影瞬间便消失在了空旷的山中。
只余下背后一道犹如野兽般的嘶吼之声。
“吼——”
***
林悦回到家中,还是心有余悸。她坐在摇椅上摇了一会儿,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妙。遂觉得顺从内心,赶紧收拾包袱走人。
反正这天地之大,何处都可以为家。
她向来豁达又薄情,能跟那个小东西一起生活那么久,也算是极限了。
如此想着,林悦起身环顾四周,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舍不得这座小木屋。
毕竟要她再画一个、布置成如此舒服的房子,也是需要耗费许多心力的。
林悦懒散的很,遂又挥了挥手,将整个房子连根拔起,准备放进自己的空间。
可就在这时,她的肩头突然就被搭上了一只冰冷苍白的手……
***
“啊!”林悦惊叫了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冰冷的触感还记忆犹新,可再扭头看去,肩膀上什么都没有。
窗外是春光明媚,阳光和煦,微风吹拂起竹林沙沙作响,显得安逸非常。
林悦晃了晃脑袋,梦中的感觉如此清晰,让她恍如一切不过发生在昨天。
这也是十分奇怪了。
从前她窝在大师兄怀里睡,容易做梦。今日,她可是自己平平稳稳的躺在牙床之上,怎么也做起了这种古古怪怪的梦起来了。
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林悦总觉得这间小木屋给她的熟悉感觉实在太过强烈,遂决定到处走走看看。
她与大师兄来此,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也不是为了休闲娱乐的。
他们可是来找能让大师兄完全觉醒黑龙血脉的宝物的!
林悦叫了几声大师兄,见没有人应答,遂起身走出了门去。
门外春风和煦,温暖而舒适,林悦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去。
一种很是奇怪的感觉袭来,林悦只觉得对此地无比的熟悉,她甚至知道再往前没走多久就能见到一片鸡舍。
果然,当她绕过了那片青翠欲滴的竹林,便见到了一大群母鸡、小鸡。
林悦:“……”她到养鸡场了?
这些鸡都养的极好,毛羽锃亮,见到人来也不害怕。甚至还在她的身边走来走去,仿佛是在打量着她。
林悦又是囧了一下,肚皮却是叽里呱啦的一声响。
她饿了。
抓只鸡来烧,她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林悦四面看了看,便见到鸡舍旁有一颗桃树。
其上结着一颗一颗看起来便是鲜嫩多汁的桃子。
林悦吞咽了一下口水,快步向桃树走去。
这时,只听得“扑棱棱”一声响,从那鸡舍上骤然飞出来了一只大公鸡。
这大公鸡长得甚是威武,足足有半人多高。鸡冠子赤红,一身五彩羽翼斑斓。
其高昂着脑袋,站立于鸡舍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悦。
这里的鸡都跟成精了似的。
林悦又不想抓鸡吃,根本无意冒犯,随手摘下了几颗饱满多汁的桃子,就准备往回走。
可那大公鸡却扑棱棱的飞了下来,跟着她亦步亦趋。
林悦停下了脚步,回首就见在那只大公鸡之后,更有无数母鸡与小鸡都跟在了她身后。
黑压压的一片,可真是壮观的不得了。
这要是在现代,可不得是养鸡专业户了。
林悦捏了捏手中的桃子,也有些不放心。
山中多精怪,这鸡都跟有了灵性似的,难保这桃子等下也变异了。
她看了看大公鸡,遂用力掰了半个桃子丢了过去。
大公鸡吃了要是没事,那她就可以吃。
林悦依稀记得家里似乎是养过鸡的,成年的大公鸡好像是什么都吃的。
她半蹲下来,与那只大公鸡四目相对。
大公鸡看了她半晌,才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漫不经心的啄了几口滚在地上的桃子。
而跟在其身后的母鸡、小鸡也各自散开,似乎是自己寻找食物去了。
没毒,可以吃。
林悦几不可闻的长出了一口气,拿着剩下的桃儿,回她的小木屋去了。
***
春光旖旎,映照着女子窈窕多姿的背影。大公鸡盯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啄食着桃儿。
“终于记起来了?舍得回来了?”忽而那大公鸡直起了脖子,口吐人言。
随即,在其视线之中,骤然出现了一道黑色人影。
挺拔颀长,长身玉立。
明媚日光仿佛为其身上渡上了一层金边,而最为醒目的还是那双赤红如血的竖眸。
季星泽悄无声息,行如鬼魅,转眼间已经来到了大公鸡的身旁。
四面微风徐来,吹拂着青青草地,也吹起一阵桃子香气。
季星泽皱了皱眉头。
“呵呵……情果,你认识吧。我记得当年你可是吃过的。”大公鸡察觉到季星泽的视线,歪着鸡脖子,笑嘻嘻道。
季星泽却是将手一挥,直接将那余下的桃子碾碎成泥。
“哎呀,可惜可惜了咯。”
大公鸡絮絮叨叨,转身便要走,却又被季星泽一手掐住了脖子。
“你啊,还是如此坏脾气。难怪当年主人要将你丢掉。”
大公鸡满不在乎,抖了抖翅膀。
一道光晕闪过,瞬间变成了一名身着彩衣的俊秀男子。
季星泽不欲与其诸多废话,直接摊手道:“今日本座既已归来,便将当年本座交托于你之事物速速还来。”
俊秀男子闻言端详了他半日,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哎呦!差点被你这装模作样给骗了。你啊你,原来……你这是还没全想起来呢!”
季星泽长睫低垂,低声道:“那你是准备不还了?”
一阵寒风袭来,瞬间四周便风云突变。
俊秀男子抬头看了看天,嘘声道:“她还没走远呢?你也不怕她都想起来?”
话音未落,那余下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俊秀男子只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瞬间便让其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季星泽缓步上前,赤色竖眸直视男子的双目,漫不经心道:
“本座已归,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别!别!别!”男子却踮起脚尖,用力挣扎了起来,“给你,还给你还不行吗?!”
他说着,轻松挣脱,可见季星泽并没有花多少力气。
随即,那男子又呕了一声,口中吐出了一颗冰冷刺骨、闪烁着黑色危险光芒的珠子。
“嘿嘿嘿……当年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到远古神兽黑龙最后的一件宝物,居然被会我给一口吞了。嘿嘿嘿……”
俊秀男子笑着,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成了一只大公鸡的模样。
季星泽捏着珠子,一手黏腻,脸上嫌弃的表情一览无遗。
大公鸡却不以为然,高昂着鸡冠子,趾高气扬道:
“哟!你还嫌弃上了。要不是我,你还能活到今日。哎……你还是快去看看你家宝贝儿吧。这情果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吃的。嘿嘿嘿……”
季星泽蹙眉道:“那你还吃?”
大公鸡却是嘿嘿怪笑了一声:
“你看看,你看看,我有那么多的老婆呢。随便来一个就可以解决我的问题。”
“再看看你自己……你呢?你费尽周折,被人抽经扒皮,差点挫骨扬灰,却连根毛都没有捞着。如今想要完全恢复力量,可还要经过一番痛苦。我吃了这半个情果可不是为了你吗?你怎么就不懂我的一片劳苦用心呢!”
季星泽轻哼了一声,捏紧了黑色珠子,快步向小木屋走去。
这时,那只大公鸡突然在其身后打起了鸣来,仿若吹响了冲锋号。
季星泽脚步一停,低声道:“多谢。”
“不谢,不谢。”大公鸡也是摇头晃脑,“当年没有你,主人也不会收留我。我只想过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可没你那么大的雄心壮志。”
季星泽背对着他,对他摆了摆手。
大公鸡望着那漆黑挺拔的背影,低声道:
“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