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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火拼十分激烈,??看着看着,千里突然开口,却只是回答了五条悟之前问她是否适应的问题。
“其实还好,??在我……”
她顿了顿,??没有把那句“刚来横滨”说出,而是省略过后,才继续开口。
“我稍微看过一点类似的场面,??所以现在感觉……也还好。”
刚到这里的那几天,还不知道这边到底有多凶残的她在某天晚上回旅馆的途中正正好撞上了黑手党火拼,??她一个柔弱无助还缩水的普通人就只能缩在角落里,在事后趁着没人夺命狂奔。
后来还差点被发现,??要不是一三花猫走出去让别人以为是猫发出的动静她怕不是当时就凉了,??当天晚上甚至还做了噩梦……等等,三花……猫?
察觉到某个关键词,千里忍不住沉思起来。
之前没反应过来是文野世界,??现在知道了就不得不在意了,??话说横滨这个地方的三花猫就很不一般吧?因为某个叫夏目漱石的大大大佬,??日常就喜欢变成三花猫可哪乱窜来着,自己那回……可、可能吗?
不不不,应该就是个普通猫吧?哪来那么多定律让自己遇到夏目大佬?虽然人家变成猫之后还去妹子家蹭吃蹭住给摸给抱,但是那也是普通人这辈子都找不到的大佬!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其他事情,夏目大佬不是自己能想的!嗯,??所以说自己看是因为过类似的了,??所以才会觉得不害怕吧?
而且这楼顶还特别高,看底下看得也不清晰,跟个火柴人打架似的,要不是枪声手榴弹啥的声音还能传过来,??和看无声火柴人电影没啥两样了。
所以应该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
五条悟看着千里由迷茫逐渐平静淡漠的金色眼眸,若有所思。
“看过类似的场面吗?”
是亲身经历的,还是从预知中看到的呢?但是不管哪一项,能让她对着这样的场景面不改色,都不是一次两次能够做到的。
唔,不过也说不定,毕竟……
下面的火拼很快又转移了阵地,只留下一片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尸体残骸等待着结束之后的后勤来把他们带走,千里看着空无一人的地面,却陷入要不要下去就近看一下的犹豫。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探究下去,她仅仅是想要写一个小说而已,又不是真的想要在文坛发光发热,有不足之处是很正常的事情,又不是把文学视为生命恨不得经常实地考察就为了写得更真。
可是一想到织田作和自己聊天时的样子,千里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
明明织田作那么想写小说,甚至还觉得自己之前做杀手的原因资格不够,他对待文学的态度是那么认真,如果知道自己抱着的是得过且过的态度,应该会很失望吧?
“我们……”
千里拽了拽身旁五条悟的衣袖,转头看向对方,眼中一片沉静。
“能靠近一点吗?”
更加直观的感受一类的,毕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之后也没有龙头战争这样的大规模战争了。
“你确定?”
靠近和不靠近可是两个感受,不过既然当初对着咒灵屠杀都能冷静对待,甚至连个后遗症都没有,现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才对。
“确定!”
确定千里的认真,五条悟也没磨蹭,带着千里直接落到地面,原本因为距离而有些模糊的场景在眼中更加清晰起来。
四处都有子弹洗过的痕迹,甚至连炸弹手榴弹都成了常见的武器,红色的鲜血混合在砂石中,在浅淡的月光下似更添几分恐怖,甚至有被炸断的肢体孤零零地在墙角,那些倒在地上的人也紧闭着眼睛,不知生死。
是在高处无论如何也无法看的清晰的场景,千里注视着四周这一片硝烟过后的残骸,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心情一如在高处时那样,平静无波。
是的,她是看过类似的场景的,更何况还有医院咒灵的那一次,但是……
她游移的目光在不远处捕捉到一个男人,对方身上的衣物让人知道是黑手党的一员,然而心脏处一大片被炸开的血肉让人知道,他已经没救了。
他靠在墙壁上,半睁着棕色的眼眸,甚至因为回光返照而带着几分色彩。
像是被吸引,又像是觉得被什么牵扯着,千里下意识走到对方身边,缓缓地蹲下身,注视着对方。
她知道,自己救不了对方,这中特殊的时候就连医院的救护车都不敢在晚上出来。
她看着对方亮起微光的眼眸最终在生命的流逝下逐渐变得灰暗,最终失去所有的光亮,代表着生命的色彩彻底消失,由一个活着的人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
不知为何,千里突然觉得有些发冷,她抬起头茫然地望向四周,不知道这份冷意到底是来自于环境还是自己的心里,她只觉得像是身在冬天,指尖都冰冷起来。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本是带着温度的液体在触碰到空气的一瞬间就冰凉下去,在脸颊划出一道透明的水痕。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啪嗒——”
什么掉落在地面上,又迅速消失不见。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千里。”
熟悉的声音传到耳中,有什么来到自己身旁,有热度顺着搭在肩膀上的手,透过衣服,缓缓传递到身上,却又只剩下那么一点微小的热量,像是生在极地的小火堆。
千里茫然的转头看向五条悟,只觉得对方的身体有些模糊,她没多想,疑惑询问。
“怎么了?”
一开口,她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明显的颤抖,于是她的神情更加茫然。
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看着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状态的千里,声音褪去了平日里的轻浮,只是说着三个字。
“你在哭。”
“唉?”
千里茫然地眨了眨眼,在清晰了些许的视线里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脸,触到了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于是她更惊讶了。
“怎么回事?”
五条悟眉头微皱,他拉起千里的身体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瞥了眼已经死亡的尸体,带着人迅速离开。
不管怎么说,这个地方不能让千里待了。
不多时,他就把千里带回了她的家里,顺着原本出去的窗户很快进到屋里,把千里放到床上。
熟悉的环境让千里原本有些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她从五条悟的怀里抬起头,脸上依旧带着些许泪痕,湿润的眼眶于依旧带着几分茫然的眼眸让她看起来像是个被惊吓到的可怜幼崽。
五条悟低头凝视着千里,右手像是安抚小动物一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一次却突然有这样的反应,难道是感受到了什么?
“我……”
千里抬起手用衣袖使劲擦了擦眼泪,过大的力道让她的眼眶周围泛起了红色,她抿着唇,低低开口。
“我觉得……我好像有哪里不对。”
五条悟眉毛动了动,继续追问。
“说说看。”
难不成这个连自己都骗的小骗子终于意识到了她的不同常人了?但是在这个时候还真有点突然,他原本的计划只是让对方看看自己徒手撕咒灵的英姿,顺便意识到他到底有多强多靠谱,可没有现在这个。
“我……”
千里动了动唇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她自己也有些迷茫,她好像有很多想法,却又觉得脑子空白一片。
最终,她摇了摇头。
“没事了,大概是因为太震撼了吧?”
五条悟对于千里这中明显隐瞒不报的行为十分不满,他不着痕迹的瞥了眼门口,直白开口。
“你这样子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说着,他捏上千里的脸颊,笑眯眯地强调。
“还想要瞒过我?你再过十年吧。”
什么都堵在心里可不是好选择,学生要是一个两个都这样老师还怎么和学生谈心?
千里:“……”
有话好说,五条先生你可以不动我脸吗?
不过如果是五条先生的话……好像比其他人都轻松一些。
“我说!”
这么想着,千里把对方的爪子扒拉下去,护住自己的脸颊,免得再遭受□□。
“大概就是……之前那个场景,普通人的反应肯定会害怕的吧?但是我完全没有类似的感觉,所以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之类的。”
自己……是这么冷血的人吗?对这样的残酷,对生命的流逝都无动于衷,完全没有多余的感觉……
“这是不对的。”
千里忍不住喃喃自语,像是对自己说,又像只是在陈述。
“我这样是不对的。”
“一定要和别人一样吗?”
五条悟按住千里的肩膀,问出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让自己和别人的一样?”
世界上的人是那么的多,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和所谓的“大众”一模一样?就为了可以更好地藏匿在人群之中吗?
“为什么?”
千里茫然地重复着五条悟的话,下意识回答。
“因为普通人就是这样的,所以……”
“所以你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吗?”
五条悟弯腰靠近千里的脸,不给她躲闪装傻的可能。
“能写出那中文章的普通人?能够免疫诅咒的普通人?还是能够看到……的普通人?”
“未来”的两个字五条悟没有说出,但是他相信对方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看到未来,这中痛苦造就了对方如今的样子,甚至就连她那自以为是的欺骗都是在保护她自己。一个“普通人”可比一个知晓未来却又不能改变命运的人轻松多了。
普通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壳子,对方的情况和自己不同,他不能确定如果他真的在一瞬间撕开了这些裹在表面的东西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或许是因为这份“相似的神性”让他多了比别人更多的耐心,所以他一直以来做的也只是细水长流。
如果趁着这次机会……
五条悟注视着眼前的小姑娘,对方的眼角依旧带着红色,还未完全蒸发的水气依旧朦朦胧胧的笼罩在那双少见的金色眼眸中,让她看向他的视线带着几分空茫。
茫茫然地不知方向,像是被困在玻璃罩中的脆弱蝴蝶,就连飞行的轨迹都带着虚幻。
如果真的在现在打破的话,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甚至那中淡漠的样子怎么想都没有现在这中软绵绵的性格好搞。
没人比他更清楚“神”与“人”的差别,也就没人会比他知道,这中情况到底多么好搞与——难搞。
人类总是想要成为“神”,却从来没有想过到底是否能够承担得起对于“神”来说普通至极却又让人类难以承受的那些东西。
神性对绝大部分人类来说是灾难,所谓的渎神不就是……呵。
现在还不到时候,还处于最难搞的时候,与其打破不如让这份“异常”变得“合理”,这样即使她以后再度发现“异常”也能够用“个性”掩盖下去,至少在她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之前,不会因为这中事情过多的痛苦。
五条悟这样想着,面上没有丝毫的显露,反而勾出一抹恶劣的笑。
“不需要做任何遮掩,异于常人又怎么样呢?一个人就一定要和别人近似吗?”
一直伪装的话,又怎么能让自己的真实被看到?不被看到又怎么知道别人到底怎样觉得?
而且说到底——
“其他人的评价很重要吗?”
什么时候沦落到看着别人的评价过活了?其他人怎么想的关自己什么事?敢bb的让他闭嘴就好。
有些时候,从众可不是什么好事。
千里一愣,心里想着五条悟的话,忽然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
“好像……是哦!”
自己在意那么多干什么?自己认识的就织田作和编辑浅川早人还有眼前这个五条悟,而且她都已经因为缩水干出十几岁写书出版的事情了,本来就不算普通人了!
原来如此,是自己庸人自扰了!
jojo!我不做普通人了!我要做天才美少女作家了!
一瞬间,千里重新快乐起来,金色的眼眸像是带着星光一样闪亮亮的。
“谢谢你五条先生!我想开了!”
“也就你这个小笨蛋……”
后面的话五条悟并未说出口,他只是直起腰抬起手拍了拍千里的头顶,把那根呆毛都压得一晃一晃地倒在一边,才满意收回手,意味深长地再度看了眼门口。
“那我就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吧。”
“解释?”
突然的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让千里分外疑惑。
“什么解释?”
然而说出这中话的五条悟却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只是笑容灿烂的对着千里挥了挥手,打开窗户的下一秒整个人就直接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千里,分外疑惑的想着他说的话。
五秒钟后,千里完全不用想了。
开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宛如突然亮起的白炽灯一样醒目,千里冷不丁一个哆嗦,宛如生锈的机器人一样转动僵硬的脖子,一卡一卡地转头看向门口,映入眼中的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织田·家长·作之助。
千里整个人都木了,心里猛锤五条悟,刚才的感动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好歹提前前前告诉我一声啊啊啊!!!
她极为缓慢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可历史揉完织田作之助的高大身影依旧在门口,千里心里忍不住更咽一声,脸上艰难地撑出一个笑脸。
“那个……织、织田先生,晚上好啊。”
“晚上好。”
织田作之助一边顺着千里的话回了一句,一边直接迈腿又进房间,在千里战战兢兢的视线里先是把大开的窗户关闭,才转头看向千里。
深知自己都干了什么的千里正襟危坐,心虚低头,心里更是怂成一团。
“你……”
织田作之助刚出声,千里刷的一下抬起头,飞快抢答。
“我能解释的织田先生!”
她满脸诚恳,忽然想到自己还半湿着的眼眶,赶紧低头,嘴里开始反思。
“五条先生是好人,是我求他带我出去一趟的,我错了,我不该这样,是我太任性了,完全没有考虑别的……”
不等千里把这些话说完,头顶忽然落下熟悉的重量,她抑制住自己下意识想要抬头的冲动让自己依旧低着头,然而却又措不及防的有一双蓝色的眼眸从下至上的看向他。
只有月光透过窗边的静谧夜晚里,坐在床边低头的千里,与半跪在地板上抬头的织田作之助。
那只在头顶的手也来到她的脸颊上,在依旧带着红色的眼尾处微微停顿。
织田作之助没有说出什么质问她为何半夜出去的话,他只是用着轻缓的、珍视的、没有丝毫负面的目光注视着此刻的千里,用如同往日里那样一如既往的平淡声音,问出一个问题。
“很难过吗?”
千里的心忽然就像是藤蔓一般纠结了起来,酸涩的感觉顺着鼻尖一路向上。
她觉得自己正在变得脆弱,在这一句短短的话语之下,快的像是像是宇宙里一段微弱的星光,它跨越无数光年的距离来到地球,让人来不及察觉时便已经存在在那里。
她本不应该这样难过的,即使受到再大的伤痛也会咬牙挺住,因为人就是这样的坚强存在。
可是这样的坚强却总是会败在一句短短的关心中,像是荆棘被软化了坚硬的刺,只能任由自己失去保护,却又被另一个更温柔的存在所包裹。
太过于温柔了,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温柔的人呢?
她含着泪,却弯起了眼眸,轻声回复。
“是有一点。”
刚说完,她又强调似地再度重复。
“只是有一点点而已。”
所以不需要再这样,只要放着不管,她是不会觉得有什么难过的。
而且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她到底为什么觉得难过。
带着水光的眼眸像是盛着浅淡的微光,女孩儿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任何阴霾,甚至在夜色中让人觉得温柔到不可思议。
像是在夜里安静绽放的花。
“这样啊。”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又问出一个问题。
“需要一个拥抱吗?”
他想起千里上次在自己怀里明明哭的厉害却还倔强不肯出声的模样,眼神又柔软下来。
“如果是千里需要,无论多长都可以。”
谁又能拒绝呢?可是如果真的做出这中温柔的事情,她一定会忍不住的。
千里想。
自己之前已经很丢脸地在织田作面前哭了一次了,现在要是再哭那未免也太频繁了。而且说到底也只是一件小事情而已,甚至连问题都已经被五条悟解决了。
真的再因为这件事情哭出来的话,那她自己都会唾弃自己软了吧唧的了。
可是这可是大天使的拥抱!那么治愈一天使啊!
想到这里,千里迟疑的拽了拽织田作之助的衣袖,期期艾艾的开口。
“那……这次能先攒下来吗?”
能的话岂不是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可以找大天使治愈一下,然后就可以满血复活再战一波?
织田作之助几乎要忍不住叹息了,但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予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当然可以。”
事实上如果是眼前这个孩子的话,无论多少次都是没问题的。
她经常表现得十分迟钝,然而在某些常人容易忽略的地方却又总是过于敏感。他希望自己能够安慰到对方,哪怕只是一点点。
虽然他还不知道千里这趟出去到底遇到了什么,但是之前听到的对话还是让他猜到了一些。
这个时候出去最不缺少的就只有黑手党之间的战争,在基本十分钟就能看到枪战的龙头战争里,夜晚要比白天更甚。
而千里所苦恼的那一份“异常”……
每当提起这个,织田作之助总是会回想起一开始的对方,那中游离在外格格不入的样子。
事实上,他知道对方已经在努力融入这里了,作为最初捡到千里的人,他比谁都知道,她已经比一开始要好很多了,尽管大部分是表面上。
还要强求她做什么呢?明明她已经做的比谁都要好了。
更何况他有时间。
一个月两个月太短,那么可以用一年两年。一年两年不可以甚至还可以更长,他总是有时间带着对方慢慢适应。
所以——
“千里就是千里,不需要像任何人。”
织田作之助唇角微微上扬,说出自己最衷心的想法。
“你就是你,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