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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拒绝了留宿沈家的邀请,只说接下来两天,他还会来。
临走前,他交给邹医生一瓶药膏。
告诉他涂抹方法,又给了一粒药丸,交代他晚上给沈默言喂水服下。
邹医生心中已经不再有疑虑。
毕竟凭着陈老的那套针法,他就能看出来,陈老必然浸淫医道大半辈子,堪称如今华医的顶级医者。
尽管舍不得,墨清尘还是跟着轩辕城和陈老离开了老宅。
上车之前,程孟跟她说,那燕窝检测结果出来了,没有问题。
墨清尘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琳达即便是对她不满,但如果在所有人都知道是她送的燕窝里加东西,也太过明目张胆了。
如果是因为燕窝让小文身体出了问题,她难免会不安。
现在证实燕窝没有问题,这说明小文的问题,并不在燕窝上。
这么想着,墨清尘也就放了心。
她心中放下这件事,又开始担心,沈默言不知道能不能如愿醒过来。
虽然知道陈老的医术一定是登峰造极,但邹医生的医术也是出类拔萃。
他都束手无策的问题,陈老的方法真的管用吗?
她靠在车子的椅背上,不由得胡思乱想、神游天外。
她联想到自己的妈妈、吴伟雄、甚至方玉琴和吴兮月。
不管真正的关系如何,他们都是她的家人。
他们每一个似乎都难逃厄运。
现在又是沈默言和小小了吗?
她神情颓然的望着窗外的样子,落在轩辕城眼里,竟觉得有些落寞。
他忍不住开口,语气并不很好:“陈老都出手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墨清尘被拉回思绪,看向轩辕城,尴尬的抿了抿嘴。
陈老恢复了精力之后,并没有跟其他人说沈默言的情况。
邹医生和李叔都问了,陈老也没开口。
墨清尘虽然拜托了陈老给李叔看腿,却不敢开口再问沈默言的事。
在她的观念里,像是陈老这种有能力的人,一般都有脾气。
她怕问得多了,引得陈老反感。
所以,墨清尘还是觉得静待结果为好。
陈老竟主动开口,说道:“小丫头,你不必担心。他昏迷不醒的原因,主要是因为颅内的血肿。之前的治疗一直是有效的,他颅内的血肿已经在慢慢消解,不过速度比较慢。我针灸也只是加速消解的速度,再有两次就差不多了。”
“真的吗?”墨清尘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轩辕城冷冷的‘哼’了一声:“陈老说的,自然是真的。”
“谢谢您!”墨清尘朝陈老诚挚的弯腰拜了下去。
陈老‘呵呵’一笑,说道:“你要是想谢,就谢阿城吧。十万火急的把我接来,而且还……”
“陈老!”轩辕城快速打断陈老的话,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
墨清尘目光微微一敛,朝着轩辕城低声说道:“谢谢。”
轩辕城淡漠说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就好。”
“不会忘。”墨清尘眸光一凉,刚刚脸上的惊喜瞬间消失不见,知道他说的是协议的事。
沈默言醒来,他们就要离婚。
经过上次的事情,墨清尘是沈默言对自己的感情的。
墨清尘更担心的是,他醒过来受不了这个打击。
而且,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服沈默言答应离婚。
想到这些,她不由得一阵心烦意乱。
把陈老送去酒店安顿好之后,墨清尘和轩辕城离开。
“麻烦把我送去医院,我想去看看女儿。”
墨清尘上车之后,跟轩辕城说道。
她心情压抑,实在不愿意再跟轩辕城待在一起。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轩辕城,显然没有他的允许,司机不能擅自做主。
“你如果舍不得,我可以跟陈老说停止治疗。”轩辕城看到墨清尘对他不假辞色,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墨清尘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把轩辕城眼里的不悦和愤怒尽收眼底。
她不愿跟轩辕城起冲突,毕竟这对她没有什么好处。
眉目微敛,她开口说道:
“轩辕先生,您又在生气吗?”
墨清尘这个‘又’字咬的极重。
在她心里,轩辕城是个没有情绪的人。
最初她以为是他擅长掩饰情绪,在他第一次逼迫她的时候,她才发现他其实是极致自大,目空一切。
自然不会、也不屑有‘凡人’的情绪。
只是最近,她常常看到他情绪显露的时候,似乎多了一些‘人气’?
不过,墨清尘猜测,轩辕城一定不愿意沾上这丝‘人气’。
是以才会这样出言‘提醒’。
果然——
此话一出,轩辕城的眼底瞬间归于平静,又变回了他那副波澜不惊、傲然于世的样子。
“没有生气。”他否认道,然后跟司机淡淡吩咐,“去医院。”
“是。”司机答应之后,车朝着医院驶去。
墨清尘又开始望着窗外发呆。
轩辕城目光瞥向她,暗自心惊。
他向来没有什么情绪,无论是快乐、悲伤,亦或者愤怒。
他并不能敏锐的感受到,这些都是什么感觉。
小时候,别人都夸他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堪当大任。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对情绪的体验感不够敏锐。
他身份尊贵,智商超群。
会让其他人觉得困难的事情,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能给别人带去快乐的事情,他亦习以为常。
就连他父亲意外去世,他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在他心中,人终有一死,这是所有人最终走向的终点,没有什么好悲伤的。
他一度觉得自己太过冷血,也觉得根本没有情感需求。
早些年觉得生活无味,为了寻求刺激,他经常亲自去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
唯一一次身份暴露,然后被对方追杀,身受重伤,失血过多。
就是那一次,墨清尘给他输血,也是他唯一受过比较重的伤。
那时候,他重伤昏迷,对墨清尘并没有印象。
醒来之后,让张秘书给了她一张自己的名片,承诺可以为她做一件事情。
伤势恢复后,他爷爷就不准他再去接触那些危险的事情。
他知道爷爷向来主张‘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所以没有再坚持去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