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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士考核的地点在学者协会,这是一幢宫殿般的哥特式建筑,高高的尖形拱门与肋状的拱顶、色彩斑斓的花窗玻璃与线条笔直的束柱,庄严、气派,还带着一股神圣的气息。
监考方由沃森家族、白城堡大学士、学城学士三方构成,舞弊者会被削去鼻子,是玛璐亚港最严厉的考核之一。
考试这天,汉斯特意请了半天假陪同着伊恩前往考场,当两人来到考场前时,这里已经拉开了气派的阵仗。
两队衣甲鲜明手持长戟的士兵将协会前方的广场给围了起来,冷峻的面容与长戟上的冷光提醒着前面的人们不许在这里捣乱闹事。
石阶上通往考场的正大门处,一名威风凛凛的银甲骑士亲自按剑守在这里。
“伊...伊恩,你不要紧张...我们就当...就当是来见见世面,能...能不能考上...不重要,一...一定要记住,孩子。”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汉斯明显有些紧张,即便如此他还是尽量去安慰伊恩。
“嗯,我知道了。”伊恩点了点头,对于经历过高考洗礼的他而言,这样的阵仗只能说是一般般。
广场左侧支了一张标记了报名处的桌子,前来参加考核的人已经在桌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大约有一百来人的样子。
汉斯确定了报名地点后便拉着伊恩加入了列队。
学者职业明面上虽说对任何人开放,但是26枚金币的门槛费想想也该知道真正有资格接受教育并能够来参加考核的都是些什么家庭的人?
医师、学者、音乐家那绝对都是来自上流社会的家庭出身,即便是少部分中等阶层那也是修琴师、舞者这类高收入家庭。
不管是从穿着打扮还是从谈吐气质,一眼望过去这些人与伊恩汉斯这样的下层平民之间就有着明显的差距,当两人排进列队之后要想不引起别人的瞩目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来错地方了吧?”
“把这当做施粥的神庙了吗?”
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着,人们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起来。
不单是排队的人们,甚至就连驻守在门前的那名银甲骑士也留意到了列队中的伊恩两人,他按着剑来到两人面前。
并不失礼,但却自然外溢着一股威严:“请问有什么事吗?”
汉斯连忙拿出了伊恩的推荐信:“大...大...大人,我...我们是来...来参加考核的。”
即便隔着栅格面罩似乎也能看到银甲骑士愣住的表情。
周围的人群更是呆了呆。
短暂的发愣之后,银甲骑士接过了汉斯手中的推荐信,在辨别了信件印鉴的真伪后骑士明显更疑惑了,目光诧异的在说话都不利索的汉斯与明显还不过是个孩子的伊恩身上看了又看,根本猜不透这两个人到底谁是考生。
伊恩主动站了出来:“这封推荐信是我的。”
人群哗然。
“我没听错吧?那孩子说什么?他要去参加学士考核?”
“疯了吧!”
骑士看了看汉斯,又看了看伊恩,再次确认道:“孩子,你是认真的吗?”
他在孩子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伊恩反问道:“我不记得有哪本法律文书给学士考核限定了年龄。”
骑士多看了伊恩一眼,遭到顶撞对他来说是一件不多见的事,尤其这还是来自一位孩子的。
随后,他点了点头:“祝你好运。”
骑士离去了,人群的议论声却没有停下来,惊奇是一点,但更多的还是不满,觉得被冒犯到了。
在他们眼中学士考核应该是一件高贵而严肃的事,能来参加的应该是他们这样的文明的、拥有身份地位的人,学士这个头衔也该是为他们这些上流阶层的人而准备的。
而现在一个...农夫?水手?还是什么的明显下级阶层的孩子这时候却跟他们平起平坐在一起,去争夺同样的东西。
这实在令人很不舒服。
这份不满的情绪一直到报名处达到了顶点,并引爆开来...
“呀!呀!呀!瞧瞧,瞧瞧,我看到了什么?这不是钟表匠和他的小钟表匠吗?”一个尖酸而又刻薄的嗤笑声传了过来,是坐在报名处的一名秃顶男子,正是当初给伊恩发放教育文书的贝尔书记官。
早在之前发生骚乱时贝尔就注意到了队伍中的伊恩两人,三个多月前被汉斯半胁迫性质的签下教育文书的事他可还没忘记,此时有这样一个出气的大好机会送上门来,他当即便不留余地的嘲笑了起来:
“哈哈哈,每年都有不少异想天开的人,但是像你们这样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三个多月前才从我这里讨要了教育文书,这么快就来参加学士考核啦?呀呀呀,我们玛璐亚港是不是要出一位大天才啦!”
有了他做带头示范,人群立刻哗然了起来。
“什么什么?贝尔书记官说什么?这两个人三个多月前才开始接受教育的?”
“哈哈哈,好厉害呀,才学了三个月就来参加学士考核了!”
“白城堡就不该给这种人发放教育文书,让他们享受教育简直就是对教育的侮辱!”
“啧啧,什么时候修钟表的也有资格来参加学士考核了?”
“这种没有点自知之明的人最不要脸,钟表匠好好学学上油不好吗?一天到晚就知道痴心妄想!”
如果说前面人们还刻意保持着一点礼仪与修养的话,那么现在就连这点虚伪都全然不顾了,在知道伊恩两人只是来自钟表匠的出生后,毫不客气的便将嘲笑与讽刺送与了两人,大刺刺的议论着。
伊恩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任谁这样羞辱自己、耻笑自己的家人心里恐怕都不会好过。
他上前一步就打算说点什么,哪怕知道斗嘴没有意义但这时候至少也该维护一下自己的家人,但没等他把话说出口,一只粗糙却有力的大手却忽然一把抓住了他。
伊恩转过头去,就看到汉斯嘴角带笑的看着他,继而轻轻摇了摇脑袋。
汉斯道:“该生气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孩子。”
他声音很大,言语很直白,一点儿也没有掩饰的意思:“看看这些衣着光鲜的上流社会,他们自以为自己是很了不起的、天选之人,觉得自己生来就该高高在上,而现在,我们,一个钟表匠的孩子却与他们平起平坐,甚至在将来还会骑在他们脑袋上,哈哈哈,你说他们能不生气吗?”
汉斯的话明显戳到了这些人的痛处,他们一下子便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鸡一样面红耳赤的跳起脚来。
“你说什么?你一个钟表匠也敢说这种话?”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汉斯一点不客气的卷起了袖子,往伊恩跟前一站,冷眼往外一扫,鼻孔轻哼一声,冷冷道:“哼!怎么?要动手吗?过来试试看啊!谁要敢动我孩子一根毫毛,今天别想站着从这里走出去!”
刚刚还说话都不利索的钟表匠忽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这一瞬间,伊恩竟是产生一种错觉,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瘸腿的钟表匠,而是一位南征北战无敌于天下的勇士,明明瘦小甚至还有些偏瘦弱的身材竟是给人一种高大伟岸之感,那身上更是莫名的往外释放出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势!
从前总是听汉斯吹嘘当初他在船上与海盗拼命的事迹,现在看来这大概也不完全是吹牛皮的。
人群张了张嘴吧一下子没了声音,养尊处优惯了的他们怎么可能有胆量与气魄去与一位悍勇水手较量,尤其那还是一位在保护自己最珍贵‘财宝’的水手。
“哼,一群没用的软脚虾!”
汉斯大刺刺的冷哼一声,随即转过身来,视线重新落回到伊恩身上。
脸上的凶色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关怀与期盼。
他大笑着一拍伊恩的肩膀:“哈哈,不用理这些人伊恩,加油,好好考,我们做好自己的就行!”
伊恩点了点头,铿锵有力的道:“必不负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