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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言子期手执书卷,安静的坐在案几前品阅。闻听房门轻启之声,瞥见来人轻盈的身躯如花丛中纷飞的蝴蝶,忍不住唇绽笑意。
安思郁轻快无比的飘入屋中,身后随行的两名仆从将一个浴桶抬入屋内,随即添了热水后躬身离开。言子期将手中书卷合起,微微挑眉,望向安思郁的目光中似有询意。安思郁憨然一笑,扬了扬手中的药包,道:“我好不容易配好的,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奇效,来试一试!”
言子期起身上前,将药包小心打开,药包内尽是被研磨成了细细沫状的褐色细粉,凑近轻嗅,竟有一丝淡淡的清香气味,闻之令人舒心畅快。言子期点点头,询问道:“沐浴时用?”
“嗯。”安思郁翩然一笑,将药粉均匀洒入浴桶。言子期望着她道:“这两日几乎不见你的人,就是在做这个?”
“对啊!”安思郁展颜继续笑道。“倒也多亏了师兄,否则其中有几味药,我不会这么快就能找齐。”
言子期见她面上倦意未退,心尖微微有些发疼,便将她轻柔的揽在怀中:“辛苦了。”
安思郁紧紧依偎在言子期怀中,这两日来,她的确有些辛苦,但这两日废寝忘食可换得此时一刻温存,便就是再值得不过的事。她忙摇头道:“为你,不辛苦。”
所谓幸福,大概就是此刻罢了,安静,且温柔。
温存片刻,安思郁轻声道:“水要凉了……”
“不急。”言子期微微闭目,感受着怀中的软玉温香,却反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可是……”安思郁软语轻音解释道:“水若凉了,药粉就失效了……”
言子期知,那药粉凝结的是安思郁深爱自己的心意,怎可白白糟蹋?便有些恋恋不舍的将她松开了些,随即转念,又不甘就这样放她离去,微一挑眉,凑近了她的耳边,轻声道:“一起……”
低懒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微醺的气息拨弄着安思郁的心弦,痒痒软软的,安思郁瞬间面色大红,羞窘交加,忙从言子期身前弹开,目光有些躲闪着嗔怒道:“别闹……我才不和你一起……你赶紧沐浴……”说完,逃也似的冲出了卧房。
言子期见状心中大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便很喜欢逗安思郁,喜欢看她那副又羞又急的窘迫模样。
新婚第一日……不,应是初次相遇开始,她在他的面前,似乎总是这般,可爱,却又让人有些心疼。而当她手持银针,身背药箱时,却又是另一番模样,果断、自信,让人心生敬佩。这样的反差,有时会让言子期偶然恍惚,却毫不犹疑的相信,那都是她!
无论哪个她,都是她,都是让他愈来愈无法自拔的她!
……
身体完完全全的浸入淡淡药香味道的热水中,皮肤却觉似清凉甘泉透入毛孔一般,在他的全身肌理处,反复浸润、游离,感觉是难以形容的奇妙,却十分舒服。
刀尖舔血的日子究竟已经过了多久?有多久没有像这样放松过了?他记不清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令他无比踏实的感觉,在遇到安思郁之前,几乎从未有过!
这个丫头,真的很让人安心啊!言子期缓缓闭上眼,试着排空脑中一切杂念,只想享受此时的惬意和美好……
突然间,他凝神静听,敏感的察觉到了微弱的开关门声,以及轻柔无比、正在向他的背影缓步走来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微弱却细碎,显然是个女人。言子期不禁暖然轻笑,道:“怎么又回来了?”
能在将军沐浴时闯入其卧房的女子,除去将军夫人安思郁,又能是何人?言子期并未多想,亦未回头,继续调笑道:“不是说,不同我一起么?”
身后的女子在浴桶边停下,缓缓伸出双手,从背后环住了言子期的脖颈。
言子期见有臂环向自己,心内一颤,下意识将那手臂拉至身前,面色却瞬间在看清那双手后僵住了!整个人也从方才的如痴如醉状态中清醒了几分!
那双手,如白玉青葱一般,莹白修长,极为好看,却有别于安思郁同样虽莹白却肉感十足的微短手指!
在他身后的女子,根本不是安思郁!
猛然摔开身前手臂,言子期在水中倏然回身,看清面前之人后不禁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是我。”那女子直勾勾的望着他,精致无比的面容,玲珑有致的身材,眼波流转,顾盼生姿,软语温言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言子期面上惊愕之色仍未褪去,一丝寒意浮入面颊,语气却出奇平静道:“敏儿,无论有何事,请你先回去,今日天色已晚,况我正在沐浴,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佟敏儿面色泛红,语中带有几丝颤抖,道:“我现在既然来了,这些话就便要在今日说完!”
见她并无退意,言子期脸色微微有些发沉,语气仍平静到:“好,你说。”
佟敏儿缓缓道:“今日,郡主召见了我,和我说了一些话。”
言子期颔首道:“我听说了。”
佟敏儿有些幽怨的望着他,道:“你可知,她同我说了什么?”
“我大概知道。”言子期道。“我昨日同母亲提议,将言家别院赠予你,希望你在燕都可以生活无忧。”
佟敏儿闻言,面色瞬间僵住,不可思议道:“是你提议?你……你为何如此?”
“兑现对你的承诺。”言子期道。
“我要的不是这些!”佟敏儿向前逼近了一步,道:“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只身一人,一无所有,从漠北来到燕都,就是想要在你的身边,侍奉你,照顾你,我……我喜欢你。”
佟敏儿声音有些颤抖的望着面前的言子期,见他听了自己这番剖白后,仍面无表情,似乎并不为所动,心急又道:“自从八年前见到你,救了你,我便一直心属于你。我知道……我出身低微,配不上你,但我只求妾室之位,只要能陪在你的身边,我便心满意足。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