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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安思郁小声道:“我不记得有谁说过佟姑娘会在母亲寿宴献舞。而且……”安思郁皱了皱眉头,道:“似乎宾客名单中,也并没有她。”
“你没有记错,”言子期道:“的确没有。”
二人对视一眼,心下顿了然!
若非有人有意安排,怎会出现如此的状况?虽然圣上驾临突然,但言家岂非寻常家族,断不会出现这样未经报备却将节目呈现在贵客面前的情况。
“去查下。”言子期低声对阿笠道。
阿笠依言退下。安思郁若有所思的望向女眷席上的佟敏儿,对方却也在回望着她。四目相接,安思郁看到,佟敏儿似乎向她投去了一枚若有若无的微笑……
这个微笑,看似随意,却含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森冷,安思郁微怔,随即将目光移向佟敏儿身边的空位。
有些意外!言知令不在座位上。
女眷中途离席,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但安思郁却不知怎的,总觉心中有些许的不踏实。
“我去换件衣服。”安思郁对言子期低语道,随即起身离席。
皇帝的突然驾临,邹祖荫反常的举动,佟敏儿方才的舞、此刻的笑……今日发生的事,虽桩桩件件看似正常,却总让安思郁有些没来由的坐立不安。
回卧房换了件略轻薄些的外衫,回主宴厅的路上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这种莫名紧迫的感觉才稍觉好些。匆匆疾行时,忽闻不远房后处,似有窸窸窣窣的人声。
好奇之人,人皆有之,何况是溜出来透气的安思郁,以为是哪屋的丫头在偷懒聊天,捉弄之心顿起,蹑手蹑脚的靠近,想着吓他们一个激灵!愈接近目的处,声音愈加明显。
一个细软的女声微微迟疑道:“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找我了?”
“为什么?”在她对面的男声语气中显然有几分着急。“我们这么多天没有见,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么?我来找你,你也避而不见,到底是为什么?”
听到这两个声音,安思郁陡然一震!之前捉弄的意头瞬间被打消。她直接冲了过去,拦在惊魂未定的女子身前,直直的瞪着面前的男子,毫不客气的开口道:“栾方叶,你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的女子有些紧张的涨红了脸,轻轻拉了下安思郁的衣袖,小声急唤道:“嫂嫂……”
“阿令!”安思郁转过头对着她年纪尚轻的小姑子,几分沉不住的气息顿涌,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你听嫂嫂的话,不要再和他来往了。”
面对安思郁的突然出现,栾方叶面色微露慌乱,尴尬笑道:“思郁妹妹,你我曾有一些误会,但那也是过去的事,况且,咱们不是已经都说清楚了么?”
“误会?”安思郁见他毫不毫不知耻,冷笑道:“栾方叶,你怎么好意思说是误会?曾经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但是请你离我的家人远一些。”
“思郁妹妹,”栾方叶见安思郁态度强硬,便也收起了笑脸、放冷了语气道:“阿令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即便你是她的嫂子,也无权干涉她与谁结交。”
“我是无权干涉,但是若她与你这样的人结交,我一定干涉到底!”安思郁斩钉截铁道:“栾方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阿令还年轻,你骗得过她,骗不过我!”
“嫂嫂……”言知令看两人气氛不对,又不知该做些什么,急的泪花不停在眼眶中打转,只得出声轻唤。
原本,她悄悄离席与男子私会,在言母和世人的眼中,就是一件违背伦常的事,而安思郁性子急躁,她是知道的,若与栾方叶争执时将此事传了出去,她还有何面目面对世人?想到此处,她不禁又羞又怒,一时间急火攻心,不由猛咳了几声。安思郁见状,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忙帮她抚顺气息,轻声道:“阿令,走,我们回去。”
说罢,她轻轻拭去言知令眼眶残泪,将她揽在身前,对栾方叶道:“我希望,从今以后,不要让我在言府看到你,也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纠缠阿令。”
栾方叶并未答话,安思郁便携了言知令离去。刚走出几步距离,便听身后栾方叶的声音响起:“军营里的兄弟,大概没几人知道郁医师的真实身份吧?”
安思郁闻言,脚下一滞,回头望着那张曾经无比熟悉、而今看上去却面目全非的面庞,冷笑道:“当今圣上就在这里,你去禀明皇上,郁医师就是我安思郁本人,或许还能为自己挣一份前程!”
言毕,安思郁携了仍犹豫着恋恋不舍的言知令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后,她似乎听到了栾方叶格格咬牙的声音……
将心情犹自低落的言知令带到花园一处冷僻角落,安思郁帮她仔细拭去眼睫上浮着的残泪,柔声道:“阿令,栾方叶这个人,我与他相识多年,他的内心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的那个样子,嫂嫂怕你被他骗了……”
言知令定定的望着安思郁,似迟疑片刻,缓缓道:“嫂嫂,你从前,是不是倾慕过栾大哥?”
“什么?”安思郁惊到险些没站稳,“我倾慕他?栾方叶和你说的?”
“嗯……”言知令怯怯的点了点头,见安思郁一脸的错愕神情,嗫嚅着又道:“栾大哥说……你们自幼便相识,嫂嫂你……倾慕栾大哥多年,只因安大人反对,才未能终成眷属……”
“胡说八道!”安思郁听闻火冒三丈!“他怎敢如此信口雌黄,颠倒是非黑白?!真相明明是……”
她本欲将当年发生之事向言知令道来,让言知令彻底认清这个衣冠禽兽的嘴脸,然而就当她万分愤慨时,不自觉的瞥向了言知令的双眼,后面的话,却硬生生的梗在嘴边……
那双虽不及她兄长言子期绝美空灵却也不输灵气秀美的凤眼,此刻却盈满失落、难过,甚至恳求的清泪!往日里活泼的灵动全无,似一潭死水般,毫无生气。
“阿令,”安思郁揽住言知令的双肩,小心的问她:“你是不是……对栾方叶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