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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我放的。”良婕妤道。
“你这贱妇!我哪里得罪了你,你居然要害死我!”丽婕妤突然上前,用指甲狠狠划向良婕妤的面部,良婕妤木在那里,并未躲闪,脸上已结结实实的挨了她这一抓,瞬间划出一道血痕!
安思郁忙将淑妃搀起,远离这是非场景,皱眉质问:“姐姐以真心待你,你却以蛇蝎心肠待她,你怎么忍心?”
太后示意宫女拉开丽婕妤,道:“多说无益!既然良婕妤认了罪,丽婕妤的罪也算洗清了,回去闭门思过吧。”
又对皇上道:“这孩子兴许是一时糊涂,哀家希望,皇上还是从轻发落。”
“儿子会斟酌。”皇上道。
“良婕妤,”突然,安思郁想到了一些什么,忙道:“淑妃娘娘刚入宫时,因病久未能侍寝,后来臣妾入宫谢婚,偶然发现淑妃娘娘每日所饮补汤中加入了泽兰,这便是淑妃娘娘身子不适的原因,这件事,是否与良婕妤有关?”
皇上闻言,神情极为震惊,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淑妃,良婕妤沉默片刻,道:“是我做的。”
“你……”淑妃难以置信的闭上双眼,不忍再看,不忍再听。安思郁趁热打铁,继续问道:“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在千秋宴上中毒,是否与你有关?”
良婕妤缓缓抬起头,道:“此事,与我无关。”
安思郁点了点头,低声道:“臣妾确认好了。”
皇上静静凝视了良婕妤一会儿,道:“文氏琼音,戕害妃嫔,其心险恶,罪不容诛!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入掖庭,非诏,不得出。”
“谢皇上。”良婕妤向皇上行了大礼,后道:“罪妾所犯罪责,皆与家人无关,还请皇上不要迁怒罪妾家人。”
言毕,她转向太后,再行大礼,道:“求皇上、太后看在罪妾多年侍奉的份上,成全罪妾。”
太后深深叹了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罪不及家人,皇上觉得呢?”
“你既做出这些,当初为何不考虑家人?”皇上白了良婕妤一眼,冷冷的道:“太后既为你说情,朕便留你性命,往后在掖庭,你好好反省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吧!”
“多谢太后,心疼罪妾,只是……不必了……”文琼音凄楚一笑,嘴边却缓缓流下细细血痕……
“不好!”安思郁与纪凌寒异口同声惊呼,同时上前!纪凌寒在她背后封了几掌,对安思郁叫道:“施针!”
安思郁连忙从袖中抽出银针,准确利落的封在文琼音几个穴道中,纪凌寒问道:“‘乌香丸’带着没有?”
自皇后中毒事件后,安思郁为防出事,便时刻将这“乌香丸”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今日正好带在身边,当机立断,将这“乌香丸”,捏了文琼音的腮部,强制喂下,而纪凌寒继续在文琼音身上各处封针……须臾,本已神情涣散的文琼音,突然一口黑血喷向地面,随即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淑妃见文琼音服毒,头晕脚软,险些也晕了过去。安思郁大惊,忙查看淑妃状况,确认是悲伤过度,并无大碍,便着碧霞碧云,将淑妃扶进房中歇息。皇上确认过淑妃无恙后,指着文琼音问纪凌寒道:“她是否有性命之忧?”
纪凌寒道:“还好,草民与师妹处理及时,已无性命之忧,但,可能会有一些遗留之症……”
“挺好,”皇上哼道:“否则就这么死了,也算便宜她了。”
安思郁心中微微有些发堵,这种感觉令她十分不适。一方面,或许是因为这次洋荷事件的反转;一方面,或许是因为良婕妤藏的太深,令人背脊发寒;另一方面,或许也是因为皇上对自己的嫔妃,从楚贵人,到丽婕妤,再到良婕妤的冷血态度。虽然,这件事以及之前的补汤事件,良婕妤认了自己就是始作俑者,令她既气愤异常,但却又疑惑万分!
这座宫中,哪哪儿都透着一股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奇怪几何!
“纪医师,医术果然不俗。”太后望着纪凌寒赞许道:“这等人才,若不入太医院,当真大材小用!”
太后金口既开,基本上等同于亲口许了纪凌寒入太医院成为太医,纪凌寒激动异常,忙谢恩道:“草民愿肝脑涂地以报太后、皇上恩德,只是,草民若入宫为医,家中医馆无人看顾,百姓寻医问药,却是难了,草民心中不忍。”
安思郁倒有几分意外,原本以为他会一口答应下来,从此迈向锦绣前程,没想到纪凌寒竟还有些为国为民的胸襟!太后闻言,频频颔首道:“纪先生不忘本源,不为名利所惑,倒是难得。”
“多谢太后夸赞。”纪凌寒道:“草民只是做了草民该做的事。”
太后颇为赞许,示意侍从取来一物,道:“哀家封你正七品医师,赏你这枚令牌,特许你不必随太医院点卯,宫中有事,哀家有令,随传随到,其余时间,在宫中制丹,在宫外坐诊,皆随你。
“太后从未赏过谁如此殊荣,你可要尽心竭力,不负太后与朕对你的期许。”皇上道。
“是!草民……微臣遵旨,定不负天恩浩荡!”纪凌寒大喜,谢恩道。
安思郁心中亦雀跃十分,一方面,师兄终于实现愿望:进入太医院,前途无量;另一方面,淑妃身边有了信任的太医,她与言子期乃至言家上下心中便都踏实多了,她也能安安心心的,等待言子期回燕后,接她回家。
想到此,她出于礼节,亦向太后、皇上谢恩道:“臣妾跪谢太后、皇上封赏师兄,臣妾师门,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太后斜睨着安思郁,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冷声道:“你既跟着淑妃,便好好照顾她就是了,守礼安分,不要再让哀家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安思郁见太后仍是话中带刺,心中已然坐实:太后对淑妃的不满如今已懒于遮掩,毫不避人,甚至也不在意她腹中龙子,那可是她的孙辈骨肉!
为何如此,又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