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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悄然移向晚上十点。
浔城市,女子学院。
学校刚刚下晚自习,廖小靖终于回想起了小时候被老师支配的恐惧。
白天,她自我介绍完以后,就上起了数学课,她听得怀疑人生,真不知道人类发明数学是不是用来自虐的。
院长把她安排到了教室最后一排靠门靠窗的位置,那地方虽然偏僻,但是却方便院长在后门偷窥。
廖小靖好几次无聊得想睡觉,但是总是有被发现的风险,所以她趁着下课,偷偷在后门口采用了经典的花生壳戏法。
困了也要保证半只眼睛是睁开的,这样院长一到后门巡察,她立刻就会触发花生壳陷阱。
除此外,睡觉也得撑着脸睡,这样显得自己像在沉思,不容易被讲课老师发现。
和同桌的关系也要处理好,毕竟再怎么严密的防护措施,也比不过一个同桌来得保险。
非常巧合的是,院长给她安排的同桌正好就是自己的舍友陆曼曼,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可爱女生。
小靖像大姐大一样跟陆曼曼套近乎,她发现陆曼曼很腼腆,也格外听话,她认为恩威并施是对可爱女生最合适的手段。
吃晚餐的时候,廖小靖大方地请陆曼曼吃饭,语气要够深沉,出手也要极具进攻性。
她像个男友力爆棚的假小子一样按住陆曼曼身旁的墙壁,说:“好同桌,我请你吧,以后多多关照。”
明明她比陆曼曼还小一岁,但却显得比陆曼曼还大。
就这样,小靖成功收获了新侦探队的第一个成员。
未来的战略是长期的,需要有可靠的新侦探,还要有那么些零花钱,以及精密的计划。
晚自习下课以后,廖小靖也是跟着陆曼曼一起回宿舍的。
“话说,明天都有什么课?”小靖问道。
“嗯,国语、数学、礼仪、西语……”陆曼曼一个个数道。
“这么多啊。礼仪也要学吗?”
“当然啦,礼仪是成为淑女的必须课程。有社交礼仪,有家庭礼仪,用餐礼仪,还有国际礼仪……”陆曼曼耐心地说道。
小靖回想起小时候,亲生爸爸让她和姐姐们一起接受老师的礼仪教导,那煎熬就别提了。
什么倒茶的时候要平稳,放杯的时候无声,位置要准确,茶水不能溢出一点。
然后就是古人曰:坐以经立之容,胻不差而足不跌……什么什么的,总之,这真的都是很无聊的东西。
平平常常地待人以诚,不比这些有的没的虚礼更有意义吗?
两人回到了宿舍,另一位室友已经坐在桌子前卸妆了。
“曼曼,我借下你水盆,没问题吧?”
“啊,当然。”
“对了。”卸妆的女生忽然转身面向小靖,“新来的,我是叶敏,今后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在下廖小靖。”
“唔,今天听你说,你喜欢飞檐走壁,这爱好真的……嗯,蛮特别的。”叶敏笑了,“你大概也是整个院里第一个这么皮的姑娘了。”
小靖不服地说道:“人家说的都是实话嘛。”
“话说,你爸妈都是干什么的?今天自我介绍没听你说起过。”
叶敏的口气中听着有些不屑,焕然一副富家小姐打量乡下村姑的样子。
“这是个秘密。”小靖回答道,心里却在想,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唔,没关系,我也有秘密,咱们都理解。”叶敏斜斜瞥了一眼,又怪声怪气对陆曼曼说,“是吧,姐妹,我们要关照一下小靖咯。”
陆曼曼腼腆地低下头,似乎以前也常常得忍受叶敏的冷嘲热讽。
“等周末,姐请你们到我家饭店吃饭,咱们宿舍人齐了,得好好聚聚。”叶敏卸完了妆说,“曼曼,盆还你咯,我去背背书。”
她也不把脸盆的水倒掉。陆曼曼默默看着那混浊的水面,一声不吭地,自己端起了脸盆,出到宿舍外面。
“她怎么这样啊?”廖小靖跟着到了外头,“你就这么受气?”
“别,她人其实很好。而且……家务活我也做惯了,我爸爸常常让我做这些的。”
陆曼曼和小靖穿过暮色花园,到了宿舍不远处的公共洗手间。
这里面很暗,墙上也显得有些脏,有的地方已经开裂了,水渍远远看着就像漆黑的人影一样,味道也挺难闻。
感觉等到熄灯的时候,这地方就会变得更加吓人。
“你爸爸是在工厂工作吗?”小靖问道。
“嗯,他是镇国铁厂的监工。”陆曼曼回答说。
等等?镇国铁厂的监工,不会是……
“你爸爸是不是叫陆国?”
陆曼曼顿时愣住了,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没,别人告诉我的。”
廖小靖只能感叹,世界真小。不过,如果她爸爸是铁厂的监工,也许会知道更多有关韦家兄弟的信息?
快要到熄灯的点了,两人不再聊天,很快就回到了宿舍里,发现叶敏已经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看庄桂棠写的言情小说了。
小靖换上了小睡裙,白天昏昏欲睡,可是晚上又倍加精神。
关灯以后,她尝试着闭眼,可是很快就烦躁地瞪大眼睛,她想把杯子盖高一点,可是一陷入漆黑,她脑海就建造起记忆宫殿,无限模拟起自己的宏伟计划。
这真的就是白天把晚上该睡的都睡了啊。
小靖两眼发直地盯着天花板,这时,她应到叶敏忽然叫了几声:
“喂,曼曼,小靖,你们都睡了吗?”
小靖蹙了蹙眉,这又是要干啥呀。
陆曼曼似乎也没睡着,她低声“嗯”了一下。
只听叶敏说:“睡觉前我看了本关于咱们学校历史的书,我感觉这学院不简单噢。”
“有什么不简单呢……”陆曼曼嘟囔道,“你明天早上没课吗?”
“害,呆瓜就是呆瓜,反正你对象也没法哄你睡觉,既然醒着就一起聊聊呗。我跟你们说,我们学校以前出过大事情,记得咱们后山的古庙吗?”
小靖似乎被这些话题吸引住了,她一直都对怪谈很感兴趣。
“我刚来的时候,听王婶说过,好像那曾经是铁林部落的圣地。”小靖想了想,说。
“没错!”叶敏说,“还是你机灵。我说曼曼,你啥时候向小靖学着点?”
她继而故作神秘,把语气压得非常低:
“你们可知道,许多铁林人都崇拜赤殇娘娘?”
“赤殇娘娘是什么?”小靖问。
“书上说,赤殇娘娘是个喜好活人祭品的邪神,听说她长得像带肉的骷髅,穿着血一样的红裙子……有的时候,她会打扮成待嫁的新娘,收取尸首作为彩礼。”
叶敏顺势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但也有人说,那根本不是赤殇娘娘,那都是信众的幻觉,没人见过赤殇娘娘到底是什么模样。”
“所以……”
“其实我想说的是,咱们学校后山的寺庙,曾经供奉的好像就是赤殇娘娘。虽然已经被初任院长请来的和尚驱了邪,但学院还是发生了恐怖的事情。”
听到这,陆曼曼有些害怕了,把被子盖到了鼻尖,但是她又忍不住好奇地想听下去。
小靖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发生了什么?”
“棺材,学校在扩建的时候挖出了九口棺材,工程队们发现了古时候铁林萨满的陵墓,就在山脚下,也就是办公楼附近,对了,曼曼,你没发现过了晚上十二点,办公楼必然清空吗?”
“我怎么知道……办公楼清没清空啊?又没进去。”陆曼曼小声地说。
“呆瓜曼,你真的是谈恋爱谈傻了,你现在去阳台看看对面,是不是一片漆黑?连老大爷巡逻的灯光都没有。”
陆曼曼“噢”了一声,还是没敢下床去阳台看。
小靖催促叶敏继续说下去。
“当时发生了很多事情,其中最可怕的一件事还跟咱们这栋宿舍有关呢。”
叶敏故意盯了陆曼曼一眼,吓得她把脑袋全缩进了被子里。
“有一天晚上,有个女孩梦游,按道理,平常人是不会在上铺站直身体的,可是鬼使神差,那个女孩在床位上站了起来。我们宿舍在扩建以前,都是上下铺的床,而不像咱们现在这么舒服,那些床的上铺离电风扇很近。然后……”
陆曼曼顿时惊叫了一声:“我不听,我不听了!”
然而叶敏还是接着说道,加重了语气,“那女孩的头发很长,被电风扇直接绞了进去,把头皮也撕了下来,啧啧啧……她的舍友们吓坏了,满地都是血啊。”
听到这,连廖小靖的身后都开始有了一阵寒意,盯着头顶的吊扇,莫名害怕上面会滴血下来。
“你说说,正常人谁会半夜站在上铺?这肯定是被赤殇娘娘附身啦……”
叶敏接着说道:
“这事情千真万确,你去看看好几年前的报纸,上面都有刊登。这反响非常恶劣,许多迷信的人都怀疑是让女孩读书,所以遭了天谴。”
“不止如此,连大学区都出了事故,当时有个男生的父亲欠了赌场一大笔钱,那些讨债的打手就混进了学校里,在后山的储备间里折磨那个男生。”
“那地方摆满了桌椅板凳,他们随手把那男的绑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用刀子不停扎他的大腿,一下、两下……哎哟,那谁受得了?男生不停喊痛,可是那些坏蛋没有停手。”
陆曼曼彻底默不作声了。
叶敏又下床来到她的床边,朝着那鼓起的被子坏笑。
“然后!那男的不小心被割破了动脉,血流不止,整张椅子都被染成了红色。”
叶敏一下子扑到了陆曼曼的床上,吓得陆曼曼顿时惨叫出来!
“据说那椅子被无良的老师叫人重新漆了就继续使用了,凡是坐过那张椅子的都会莫名感到大腿刺痛,人们都说,这一定是邪神的诅咒。”
“叶敏,过分了,陆曼曼胆子小,别这样吓她。”廖小靖忍不住斥责。
“我在帮她壮胆呢。”叶敏无所谓地说。
陆曼曼探出脑袋,发出像蚊子一样胆怯的声音:“那,最后怎么办呢,邪神被请走了吗?”
“看,曼曼胆子变大了吧?”
叶敏转头对小靖笑道:
“告诉你们吧,邪神没有请走,但是被镇住了。小靖你可能不知道,下星期升旗,你注意下操场的旗杆,是不是有九根,而且还是三根为一组,分列不同方位。”
“好像……是真的哎。”陆曼曼又瑟瑟发抖了起来。
“当年院长请的和尚说,这旗杆代表九柱香,也代表了九口萨满的棺材,是为了安抚赤殇娘娘和她的门徒,继续将寺庙香火延续下去。只要不把寺庙拆除,这些邪祟就不会发难……”
说到这里,叶敏听到窗外传来一声怪响。
“谁?”
她抬头一看,猛然发现宿舍门口的窗户居然打开了!
外面浮现出一个女人的影子。
三个人闻声望去,全都被吓了一大跳,赶紧躲回了安全的被子里。
窗外传来了舍管王婶的声音:
“再逮着你们半夜聊天,不用等赤殇娘娘了,老娘立刻就会来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