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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聪心中泛起惊涛骇浪,猛然退了一步,和那女子拉开距离,急声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他此次来广汉,纯属临时起意,从没有和家人朋友人说过,一路上也没和人通过姓名,这女子却一口叫出自己的姓名,按她所说,她只是一名博物馆的工作人员。
这位都市丽人脸上挂起浅浅的笑容:“朱先生现在可以移步一叙了吗。请放心,我们对您并无恶意。”
朱聪并没有动,反而站定了问道:“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女子回答到:“朱先生如果想知道我们是谁,还请跟我来。”她转身朝门口走去,身姿曼妙,仿佛笃定朱聪会跟着她走。
朱聪尽管心里惊讶,但疑问更多,不能搞清楚这一切,只怕今后很长时间,晚上连觉都会睡不着,只能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走向门口。
女子走出博物馆,来到停车场,领着朱聪来到一辆黑色奥迪旁边,她走到车后右侧,拉开车门,伸手虚挡着朱聪头顶,极尽温柔的说道:“朱先生,请上车。”
朱聪坐进车后,发现驾驶座已经有了司机。女子打开副驾驶的门也坐了进来,和司机说了个地址,那个地址离着朱聪住的宾馆不远,她侧过身来说道:“朱先生,恕我冒昧,自作主张在您下榻的酒店附近,定了一家茶馆,还要请您务必赏光。”
朱聪心里不由腹诽,对方不仅仅是知道自己姓名,连自己住的酒店也知道,只怕连酒店房间号都一清二楚,这茶未必好喝。他背靠座椅,闭目思考,对方找上自己到底所为何事。
思考了良久,也没理出个头绪来,信息太少,只能见招拆招。车子一路开的很平稳,丝毫感觉不到颠簸,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那个女子所说的茶楼。
车子停稳,那女子打开车门,轻扶着朱聪的手臂出了车内,朱聪从小到大也没享受过这样的服务,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分外别扭,如履薄冰。下了车后就不经意间挣脱了那女子扶着他的手,女子也不再勉强,领着朱聪进入了茶楼。
茶楼是徽派建筑,门外的花圃栽种了几根瘦竹,贴着白墙随风摇曳,淡墨色的影子也在墙上摇曳生姿。
朱聪跟在她后面进入茶楼,她不时侧身伸手虚引方向,姿态十分优雅。一路跟随她来到一间静室,跟在后面的服务员递上来一本茶谱,女子接了过来,双手奉到朱聪面前,“朱先生您喜欢喝些什么茶,请随意。”
朱聪接过来茶谱随手翻了翻,也没心思关心有那些茶,随手点了壶龙井。女子看向服务员,语气十分轻柔:“一壶龙井,谢谢你了。”
服务员离开后,朱聪开口问她:“还未请教小姐贵姓。”
她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微笑:“免贵姓柳,蒲柳之姿的柳。”
“幸会幸会,我想请问柳小姐找我,到底有何贵干。”朱聪决定单刀直入。
柳小姐低头拿起放在一旁的公文包,一边说道:“朱先生请稍候。”
她从身边公文包取出一封档案袋,双手递过来:“朱先生,这是我们调取的一份档案,您看看这份档案有没有什么遗漏。”
这时候服务员送进一壶茶,放下两个陶瓷小茶杯,几牒小零食,有五香花生、油炸蚕豆、酥豌豆。她抬头和服务员轻声说:“我自己来。谢谢。”
柳小姐提梁持壶,壶嘴在两个杯子上来回轻点,动作轻柔,姿势优雅,待到茶水过半,这才轻轻将茶壶放回茶盘之上。她伸手示意请,朱聪伸出三指捏着茶杯取了回来。
朱聪并未立即喝茶,他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抽出档案,只见姓名栏一档里赫然写着两个字:朱聪。
尽管知道面前这位柳小姐的能量很大,能调查到自己行程和姓名,可是当自己的档案放在面前时,朱聪还是有些骇然。
这份档案十分详实,从姓名,性别,民族,贯藉,父母关系,学籍转移,历届任课老师,去过什么地方,所住宾馆,从事过几个行业,甚至包括银行存款如何,买过几支股票,事无巨细,都一应俱全。
朱聪已经有些惊恐了,一股冷气从天灵盖凉到尾脊骨,自己在他们面前,毫无秘密可言。他感觉冥冥中有一张大网,向着自己覆盖而来,笼罩在自己四面八方,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可是自己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
朱聪猛然一拍着桌子,茶桌上的茶水溅出茶杯,淅淅沥沥的落在茶桌上,他剧烈的抖了抖手中的档案:“柳小姐,私自调查他人信息,是犯法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把你抓走。”
柳小姐脸上笑意盈盈:“朱先生,请不要激动。这间茶室信号的屏蔽的,你大可试试能不能报警。”
朱聪掏出手机,信号格已经见底。柳小姐甚至有闲暇捏起面前的茶盏浅缀一口。脸上的笑容在朱聪看来,是有恃无恐的可恶。
朱聪心中无奈,将档案往面前一抛:“说吧,你们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柳小姐放下茶杯,将档案归拢整齐,才说道:“我们通过测试得到,朱先生在某些方面的数据异于常人,我们非常希望朱先生能够加入我们的团队。因此没有经过朱先生同意,私自调取了朱先生的个人档案,为此我感到十分抱歉,主要是,我们希望将来的同事,是个道德良好的公民。”
这柳小姐嘴里说着抱歉,可是朱聪并没有看到她有道歉的意思,连抱歉的表情都欠奉。她说希望将来的同事是个良好公民,可朱聪在她身上也没有看到半点良好公民的影子,倒更像一只狡诈的狐狸精。
朱聪拒绝道:“不好意思,谢谢贵团队的赏识,可是我有自己的事业。而且你们既然调查过我的经历,那么必然知道我几次工作变动状况,更加了解我的工作能力,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连普通的工作都做不好,恐怕难以胜任贵团队工作,反而耽误了你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面对如此能量巨大的对手,朱聪只想早点离开广汉,回到他那个雉水小小的铺面,做个车珠子的小老板。
柳小姐却说:“世上庸人多,那些老板都是些庸才,他们让朱先生这样的千里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从事庸碌的工作,自然不能发挥朱先生的才干。”
她伸出如葱五指,轻推朱聪面前的茶盏,示意道:“朱先生不妨坐下,静饮此茶,听听我们的条件再说。”
朱聪伸手从茶桌上拿起茶盏,一口饮尽,将茶盏倒扣在茶桌上:“说吧。”他只待柳小姐提出条件,便毫不犹豫的拒绝她,然后远走高飞,回到雉水。
柳小姐自顾自的将倒扣的茶盏拿起,提壶倒了大半杯茶,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先生这样的大才,并不是为我们工作,而是成为我们的团队合伙人,并且每个月享有10万元的活动资金。”
倒完半杯茶,她将茶壶放回茶桌,接着说:“至于能力方面,先生并不用担心,先生是我们通过层层筛选,在国内筛选出来的顶尖人才,肯定是可以胜任我们的团队,一般庸碌之事,也不会麻烦先生出手。”
这柳小姐待人接物,恰到好处。她把工作说成团队合伙人,把工资说成活动资金,既让朱聪感到从未有过的尊重,又拉近和朱聪距离。
朱聪更加关心的是,她所说的十万元这个数字。这个数目把朱聪的心攥紧了,毕竟这对他来说是个想都不敢想的数目,干上一年,便有一百二十万,就可以在老家买套房,到时候女朋友也好找一些。
朱聪原本立马离开的打算也被这个数字打消了,有些踌躇不定。
柳小姐看出了朱聪的踌躇,给了个台阶:“想必朱先生有很多疑问,在我的职权范围内,倒是可以给朱先生做出一些解释。您现在就可以向我提问。”
朱聪立马问道:“你说你们经过层层筛选找到的我,怎么筛选的?我怎么不知道?”
柳小姐说:“我们团队委托铁道部在全国的火车站安检处安装了监测器,只要有符合我们要求的人通过,监测器就会向数据中心发出警报,这是第一层筛选系统。全国到现在为止,通过的不超过五个哦。
当符合我们要求的人选出现时,我们会调取他档案,以及车票行程,看是否方便接触。如果方便接触,我们就会安排专业人士进行暗中考察,进行第二层筛选。”
朱聪总算想起来了,他在火车上最后一站前遇到的那个中年道人,大概就是来考察自己的,他问道:“接触我的人是不是我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道长?什么叫方便接触?”
她说:“对,云虚道长,他也是我们团队‘乙’级合伙人。方便接触的意思是,没有身份上的限制。比如有些藏地密宗的老家伙,就不方便我们接触,还有些供职国内特殊部门的家伙,也不是我们要找的。我们要找的是您这样的,身世清白,没有背景的。
而博物馆我对您的暗中观察,就是第三道考察。如果朱先生没有发现我对您的暗中观察,那很抱歉,我们就只能擦肩而过了。”
朱聪苦笑道:“这么说,我之所以能加入你们团队,最终原因,只是我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柳小姐笑的得意非凡:“是的呢,朱先生。”
朱聪又问道:“你们又是谁?我加入又需要做什么工作。”
柳小姐正色回答道:“我们团队是宝隆集团旗下的古生物研究所,负责古生物方面的研究。测试表明,朱先生您在精神力方面远较常人强大,观察力十分细致,又对古生物兴趣非凡,非常适合我们的研究工作。为了共同进步,我们的热烈邀请您,成为我们的团队合伙人。”
宝隆集团在国内声势浩大,是个横跨金融,能源,地产,影视等领域的大集团,什么赚钱做什么。但是要说调取朱聪的个人档案,查询他的乘车记录,恐怕还差了些能量,这些明显不是一家民营企业能做到的。
这个神秘的团队真的是宝隆集团旗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