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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怎知我是一个人?”南风扬起下巴,与王后四目相对。她不知道他们在回来路上发生的遭遇,郭将军跟国主交代了多少,王后又知道多少,只是看到王后实在过于嚣张,于是想诈一下。
国主面不改色,只是一双深邃的眼眸微微转动,瞥了高傲的王后一眼。
王后虽未捕捉到国主扫过来的目光,却也心虚地慌了一下心神,但又很快恢复淡定从容的微笑,说:“这不是过来的路上听别人议论的么?”
“二公子长途跋涉地回来,想必也累了吧?”王后马上转移话题说,“既然芙蓉殿不合适,不如二公子且到妾的牡丹殿休息吧。”
南风心里不愿意,可也没有马上拒绝,只是把头低埋下去,跟刚才质问王后的态度截然相反,让人以为她是害怕的。
国主沉吟片刻,说:“这孩子刚回来,怕是适应不了太热闹的环境,还是先把他送到母后那儿去吧。”
“那……”王后尴尬地笑了笑说,“妾这就送二公子到孝馨殿去。”
南风心里挣扎了一下,就在自己就要被带走时,忽然开始说:“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王后愕然,但看到国主点头应允,也不敢多费嘴舌。
南风咬咬牙关,扑通一下跪下去。毕竟,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会刺激在场所有人的,尤其是让她看不懂的国主,所以她不敢怠慢。
直挺挺地跪在坚硬的石头地板上,她咬咬牙,一下扯下粗布头巾,一头秀发顷刻就从头顶散落下来。
在场的人见状,不免暗暗吃惊: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的,若是个女孩子,长大后定会是的美人胚子。
“我是女儿身,并不是什么那么说的什么公子。母亲怕我受人欺负,也为了让我有机会读书,便将我当男儿来养。”南风虽然也觉得心慌,但仍是面不改色地,就说破了这个柳氏藏了十年的秘密。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不该有的秘密,她也不该背负下去。所以,与其提心吊胆地提防着,担心将来被别人识破,还不如自己早些交代。
如今,她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刚又失去了母亲,国主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也总不能将此事怪罪于她吧?大不了以后冷落了她就是,总不至于落得欺君罔上的杀头罪名。
若是等她成年了再叫人捅破,怕是就再难得到“年少无知”的宽容了。即便那时候,国主或许能看在骨血相连、或者喜爱她的份上放过她,可是其他利益相关的人,又怎会不借题发挥将她斩草除根?所以,与其将来被宠爱之后再落得个杀头之罪,还不如现在就被厌恶、冷落,国主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要砍一个刚失去母亲的十岁孩子的头颅吧,更何况这十岁孩子还是他的亲生骨肉。
其实,选择这个时候说破秘密,不仅仅是怕死,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在那个时空的三十二年里,她作为女人活得太艰难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总是为身边的男人付出,为他们而活,唯独没有为自己。所以,这辈子她只想活出自我,作为一女人堂堂正正地活着,为自己、也为女人争取更大的利益,才不要继续依靠男人而活。即使是依靠一个男人的身份,也不行!
大殿之上,国主的脸色慢慢地阴沉下来,深黑眸子里的奕奕神采不知不觉间消散不见,只是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依然表现得很平静,让人看不出悲喜。但眼底散发的磁场,却让人不寒而栗。
震惊过后,王后忽然冷笑了起来。
“乡野村妇居然也会耍阴谋诡计!”王后笑道,“可惜了,死在了半道上,还真是老天有眼啊!”
南风狠狠地瞪了完全不懂得收敛的王后一眼,心里很是厌恶,但同时心里也明白,此时的完全没有能力与之抗衡,所以即使心里厌恶得紧,脸上也不敢表露出一丝戾气。
她在心里暗暗地同那个生命定格在十岁的孩子说道:既然我成了你,那我定是要为你和你的母亲报仇的!但不是现在。
深不可测的国主一言不发,群臣心里满是震惊和疑问,却也只能低埋着头,生怕一不小心当出头鸟惹怒了君威。
只有南风抬头,直视国主。
只是国主久久不开口,她便忍不住想起自己在另外一个时空没有倚仗,继而想到在这里仍是没有,一阵酸楚委屈便如同****般涌上心头,呛得她鼻子一酸,硕大的泪珠子就从她的眼眸中簌簌地掉落下来。
“现在死无对证,谁知道你这孩子有没有参与其中呢?”王后又冲她斜扫一眼,讥诮地说道,“说不定,你这国主血脉的事情都是假的呢!”
“王后,慎言!”国主终于开口,警告了王后一句。
王后神色一顿,立马收敛回脸上恣意的笑容,只是片刻,她略转动小心思,又口无遮拦地说道:“妾也是为国主考虑呀。您看,男女身份这种尚且可以查证之事,都能有假,这无从查证的血脉之事,就更难说了!”
南风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国主当年并不知道柳氏已有身孕?
完了,这时空,虽然还没有DNA鉴定技术证明她是个冒牌货,但也没有什么靠谱的办法可以证明她是国主的血脉呀!也不知道那不科学的滴血认亲法兴起了没?
她一边无辜地掉着眼泪,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忽然听到扑通一声,回头却看到郭将军跪倒在地,将额头扣在地上,说:“禀国主,二公子……噢不,公主,确实是臣从那个地方接回来的,夫人也示出了国主所说的玉佩。”
国主的视线在他身上定格两秒,再次看向南风。
“只是,臣并未察觉到,公子,竟然是公主。”郭将军的额头仍然一动不动地扣在坚硬的石头地板上,“请国主治罪!”
这都要治罪?
南风心里忽然又慌了几分,尤其是接触到国主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