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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们徐徐退了出去。
文城郝仰面躺在床上,干涸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哥,你赢了。”他的声音很嘶哑,因为生病这几天喝药的缘故,说起话来嘴里都是一阵又一阵的苦味。
“老爷,我去找了唐小姐,刚刚她回复我,她昨晚去了帝都……小少爷昏迷一直念着唐小姐的名字,可我没能力把她带回来,对不起老爷……”
管家一面说,一面推开门,低头拿着一张打印好的单子往前走。
一抬眸,嘴里的话便卡在喉咙里。
因为床上的小少爷醒了。
“小少爷……”管家轻念着,攥着那张A4纸往文陵的方向靠近。
管家走到文陵跟前,拿着那张单子犹豫不定,吞吞吐吐的。
“老爷,这是……”他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小少爷。“这是唐小姐航班的记录。”
管家把“航班记录”交给文陵时,撇眼看向床上的小少爷。只见他把头偏了过去,望着窗外已经凋零的梧桐树出神。
昔日里那双好看的凤眸,此刻全然黯淡了下去,没有丝毫光泽。
文城郝望着窗外发呆。
看着梧桐树上仅剩几片的梧桐树叶也飘飘然地滑落。
哥赢了,真的赢了。他那天和哥打赌的时候,对自己还有几分信心的,现在才知道,那是他痴心妄想的自信。
那天哥把他叫回“文家大院”,放下身段说:只要那个女人心里有你,我就赞成你们的婚事。
而他要做的,就是躺在病床上“装死”。
他会答应哥的打赌,一半是为了哥可以接受她,还有另一半……或许是他也很不确定,她是否对他有一点点好感,一点点喜欢或在意吧。所以,也想看看她的态度。
态度看到了,她的一字一句也全然说进了他心里。
可是,她走了。
如果他选择一直被她利用着,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和她结婚,和她一起生活,数月,几年,几十年……或许能把她感动……
良久,如死谭一般的卧室渐渐发出人的喘气声。
文城郝撑着床头坐起身,因为躺了好几天,身子很散。他狭长的目光慢慢朝着文陵投射过去,凤眸闪过几丝诡桀的光:“哥,把文氏集团交给我吧。”
她喜欢钱,喜欢权利,喜欢功名,喜欢用这些东西去争取她永远得不到的男人。
那么,他就如她所愿,变得很有钱,很有权,等着她回来!
……
时间似水,一天一天慢慢溜走着。
恍然间,已经过了三个月。
韩初初拍完夜戏回到“天龙御园”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她两个月前接的这部戏,新戏路悬疑片。
为了把角色演好,她除了在片场打起十二分精神,回到家也是在研究剧本,翻阅相关资料来把握角色……
因为才过年半月,“天龙御园”的门口还挂着红红的大灯笼,十分喜庆。
韩初初裹着大棉袄从保姆车下来,张妈在监控处看到夫人的车进了“天龙御园”便立马打开门接她。
“Sam,落落,天冷你们两早点回家休息。”
“姐,你也是……”
落落还没有说完,韩初初就被张妈拉走了。走到玄关,小燕又迎了上来接过她的包和大棉袄。
神情有些担忧:“夫人,少爷今天好像有些奇怪,六点多下班回来,就一直待在卧室,我和张妈叫他吃饭他也不应,我们又不敢打开门看。”
韩初初换好拖鞋,笑了笑。“也许是上官和小言年后去度蜜月,他现在工作量大,所以心情不好。”
“小燕,待会把热牛奶送卧室去,我先上楼去瞧瞧苏少爷怎么了。”
望着韩初初的背影,以及她手心里拿着的剧本,邹巴巴的,那是看了几十遍,翻了几十遍后的本子。
张妈无奈地看着小燕:“夫人难道没发现,自从她接了这部戏,几乎把精力都放在戏上,对其他的事越来越不上心后,少爷每天都是这个样子吗?”
小燕同样耸耸肩:“对呀,只不过今天我特地说出来了而已。”
韩初初打开卧室的门,没开灯,落地窗的玻璃没关,纯白的窗帘被冷风刮了起来,随风飘荡着。
刚站在门口,韩初初便觉得这间屋子十分冷。不开暖气便罢了,还不关窗户。
韩初初打开灯提脚走了进去。
因为整个房子都有墙暖,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针织衫,进房间的时候下意识因为冷而缩了缩脖子。
灯光把漆黑散去,韩初初绕过英式的红木窗格,拐了个弯进了有大床的房间,那厮便躺在床上。
“怎么不开暖气啊?窗户也不关,很冷的。”韩初初一面说,一面走到窗边把所有玻璃窗都拉了起来,开启了声控的墙暖。
房间渐渐回暖。
韩初初扫了一眼床上一动不动的某位,睡着了吗?往日里她这么晚回来,他都是坐在那软白的真皮沙发上处理文件,见她上床背稿子,便也屁颠屁颠地跟着上床。
然后一边看着她背稿子,一边玩她的手……
今天情况挺特殊的,莫非是近日“临苏集团”太忙,他累坏了吗?
想着,韩初初在床边停下了脚步,拿着自己手里的稿子转身走去了那英式沙发上。
掀起眼帘看了床上“睡熟”的某位,欣慰地笑了笑,然后便自顾自的开始背稿子。
听着有条不紊,窸窸窣窣的背稿声在卧室里回荡,缩在被子里的苏年华眉心狠狠蹙起。
他泡了三个小时冷水,没关窗,没开暖气躺在床上,此刻脑子已经昏沉,想必是发烧了。
她她她竟然都不走过来看他一眼,又开始背那没营养的稿子。
在她心里,那稿子着实比自己男人重要。
她已经很久没正眼看过他了,好像有……有五十六天零八个小时。
只有大年三十那晚,她没拿着剧本,而是坐在麻将桌上,陪着妈老祖宗岳母打麻将。
韩初初一遍又一遍地背稿子,一字一句像咒语一样从苏年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让他烦躁得不行。
房门轻轻地响了一声,张妈端着一杯热牛奶从门外走来,放在韩初初跟前。
起身打量了室内一眼,见着少爷在床上躺着……呃,没丝毫生气。
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就听见几道咳嗽声,从少爷的方向传来的。
像是听到什么暗语一样,张妈立马走去床边,一低眸,便撞上少爷那双黯黑的瞳孔,吓了她一跳。
“你看看,我是不是发烧了?”苏年华低声询问。
张妈左看右看,少爷也不像生病的样子,精气神好得很,说话的力度都很铿锵。不过,她还是按例用手背在少爷额头碰了碰,缩回手的时候,苦着脸摇了摇头:“少爷,您没事,而且……好得很。”
怎么会好得很,他可是自残了那么久……怎么不发烧呢?
一丝落寞很突兀地从少爷脸上划过,张妈握了握手:“夫人,少爷发烧了,低……低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看起来很严重。”
琥珀般的瞳孔微缩,嘴角勾出一抹魅人的笑容,而后便装出虚弱的模样侧躺在床上,十分无力,奄奄一息似的。
韩初初放下剧本忙地走来:“怎么会发烧?”后一想,进房的时候暖气不开,窗户开着……
“夫人,您进来之后都没看看少爷吗?”
听出张妈语气中带有责怪之意,毕竟苏年华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像亲儿子一样。
而她进门后想着不打扰他休息,也没想过他生病,所以就没看看他。
“我以为他睡着了,就没……张妈,把私人医生叫来。”韩初初一面说,一面脱了鞋坐上床。
伸手触着苏年华的额头,好像……温度是有些低,反正不暖和。
看他有气无力的样子,韩初初心都揪起来了。
“夫人,现在也才出了正月,苏家的私人医生都放假了,这大晚上的来不了呀。”
“那怎么办?”韩初初转过头蹙眉看着张妈。“张妈您先把药箱拿来,给他吃药,然后然后……”
“好,我去拿药。”
张妈立马退出了房间,一分钟后随着小燕一块儿匆匆赶来,那情形似乎苏年华病得多重一样。
“夫人,退烧药,水。”
韩初初把苏年华放平后,接过小燕手心里的药丸,小心地扒开苏年华的嘴唇把药放了进去,而后自己喝了一大口温水,贴上苏年华的唇,把水渡了进去。
渡完水后,舌尖在苏年华嘴内扫了一圈,确保药丸都进了他喉咙。
“夫人,酒精和毛巾我都放在这了。现在只能用土法子,您给少爷擦擦身,然后抱着少爷睡,出了汗,这烧就应该退了。”
“我和小燕,就先出去了。我先去联系医生,要是下半夜少爷烧还没退,那就得让苏家那边派直升飞机把医生直接送过来。”
“好。”韩初初简单回复了一个字。
张妈和小燕出去后,韩初初把毛巾用酒精打湿,掀开被子,细心地帮苏年华脱了居家服。
一边擦一边絮叨:“工作多,你也不能这么马虎啊。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怎么突然病了?”
“听那些老人说,很少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会很严重。苏年华,你可别吓我。”
一寸一寸的,没落下一丝一毫的地方,韩初初用带有酒精的毛巾把苏年华全身擦了个遍。
因为担心焦虑,致使她整颗心都在苏年华生病这件事上,也没顾及脸红害羞。
擦完之后,韩初初把毛巾放在床头柜,坐在苏年华边上解衣服。
万恶的酒精降火,苏年华只觉得自己很难受,非但没有降火,反而心里那股火就要把他烧着了。
他掀开眼帘,撞进来的便是很旖旎的一幕,女孩儿皙白像陶瓷一样不着寸缕的肌肤,以她的正面对着他,精致的小脸,一双清澈的眸子眨了眨。
“醒了?有没有感觉舒服一点儿?”
韩初初倒真没发觉有什么不妥,白藕般细长的胳膊掀开被子,躺了下去。把苏年华搂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心口上。
好像……他比之前更烫了。不会是低烧演变成高烧了吧?
靠在韩初初心口上,鼻尖围绕的悉数是她淡淡的清香,很自然的味道,十分好闻。
韩初初忧心地低下头,用自己的脸在苏年华额头上蹭了蹭,然后又在他脸上滑了滑。
这体温似乎比之前是要烫很多。
汗,只要出汗就能退烧的,不管是低烧还是高烧。她小时候生病,侯府没人理,也没有药,姹紫嫣红就把很多床被子盖在她身上,让她出汗退了烧。
房间突然响起一阵梦中的婚礼,是韩初初的手机响了,她伸出拿起刚刚自己脱下的衣服里头的手机,接了电话。
因为不方便放在耳旁接,所以她开免提。
落落的声音传来:“姐,明天我们要早一点去片场,导演说……”
“帮我请假。”
“怎么了?”
“我老公生病了,我得照顾,等他好了我再拍戏。”
落落:“……”
爷会生病?今天她和爸爸通话的时候,爸爸还提及到爷吩咐他去做事呢,爷那精气神……一个下午时间,就生病了?
挂了和落落的电话,韩初初随手把手机扔在一旁,怀里的男人又往她怀里挤了几分,全然贴在她身上。
韩初初整个人动弹不得,好不容易伸出右手拉了拉被子,把她和苏年华盖得严密不透风。
她轻声询问着:“现在头是不是很痛?身体很不舒服?”
怀里的男人圈着她的腰,很听话地点头。
这般乖巧,却让韩初初更加心疼,他应该是很难受,才会这么奶气吧。
韩初初顺着他的背脊,一上一下安慰着:“出了汗就会好,睡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出了汗?
男人慢慢抬起眸子,顺带着他那张俊得极美的脸,有些孱弱地看着韩初初:“躺了好几个小时,想动一动。”
许是先入为主,以为他生病,所以韩初初觉得他的声音很干涸嘶哑,透着无力。
“不可以,你下床走一走,身子凉了就出不了汗,退不了烧。再忍一忍,躺了好几个小时,身子确实累,忍一忍,等出汗退烧之后……”
“头痛,想吐。”苏年华望着她,眼里有说不清道不完的委屈。
“还不都怪你自己,那么拼命工作干什么?察觉到不舒服,就应该早早让张妈叫医生,拖到现在,加重了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苏年华垂下眸子,似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很听话。
“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见他这模样,韩初初别提多心疼。她亲了亲苏年华天生好看的眼睛,细软的指腹便抚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揉捏着。
“这样会不会舒服一点?”
苏年华摇摇头。“动一动才能血液流通,还是很闷,脑袋沉沉的。”
韩初初信以为真,小心地握着他的手,在被子下细细地动了动,然后又给他按了按手臂,松松骨:“这样好些了吗?”
苏年华再次摇摇头,不怀好意的目光朝着韩初初洒去,一步一步地往她嘴唇边上凑,轻轻地贴上了她的唇。
不是很温柔,力度有些大。
“你还在生病呀?”韩初初推拒着他,错开他的吻。
“出汗了,病就好了。”苏年华对着她的双眸,说得很认真,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儿似的。
韩初初好像智商漏了半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所谓的“出汗”是什么,霎时耳根就泛上了红,也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被子下的他和她如出生的婴儿一般。
瞧着自己媳妇儿羞红了脸,苏年华眼底的笑意更加明显,他俯下身,吻上了她。
被吻得醉呼呼的韩初初,就被他拐走了。
“……”
玩闹了很久,韩初初觉得倒是她出了很多汗,然后又息了汗,然后又重新出了汗,又重新息了汗……
他怎么生着病,还这么有劲儿,简直不是寻常人。
夜很深,四处都很安谧,唯独主卧时不时传出点什么不可描述的声音。
一度让上了年纪,晚上容易失眠的张妈,起到厨房倒杯水喝,回房的路上,似乎都听见了“咯咯”的声音。
天蒙蒙亮了。
才恢复平静。
韩初初还一心挂念着苏年华生病,很困很累也不敢闭眼睡过去,她下意识抬手:“你好些了吗?”
察觉到靠在自己心口上男人的脑袋点了点,韩初初才放心地“呼”了一口气。
“那,好好地睡一会儿,等睡醒了……醒了,醒了,吃点药……”
韩初初的眼皮在打架。
即将就要倒头睡过去。
“吃点药,我再……熬点汤给你喝……今天不去上班,身体,身体完全好了,再去……”
“好。”男人喉结上下滚动,吐出两个字。
韩初初闭着眼睛呼呼欲睡,左手和苏年华五指交扣着,宠溺地扬起笑容:“真乖。”
于是,沉沉地睡着了。
苏年华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他抬头看着女孩儿的睡颜良久,亲了亲她还扬着的嘴角,然后贪恋地又靠在她心口上,紧紧抱着。
或许早晨是每一个人最慵懒的时候,也是神经最放松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就这样一直抱着韩初初,好像一切的事物都没有此刻怯意,也全然比不上现在的一分一秒。
余下的时光,他只有一个愿望:抬眸,睁眼,侧身,转头,都能看见韩初初,都能见着她温暖人心的笑容。
正在憧憬这个美好愿望的时候,苏年华忽地皱了皱眉。
这病,该装几天呢?
他拿起一旁的手机,给苏家的私人医生去了一个电话,交代了几句话。然后正准备给林默打电话交代公司事情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没拨号码,改为发了一条简讯。
最后,他关了机,又继续享受般地搂着韩初初,靠在她心口上听着她的呼吸心跳声,安安静静地陪着她一块儿睡。
……
在接到苏年华简讯,扫了一眼后的三十秒,林默便打了个电话过去,不过已经是“对方已关机”。
林默把手机扔在床上,郁闷地起身,走到衣柜旁,随意地拿了一套衣服套在身上。
另一面墙的手表等装饰物,他都没心思看,直接打好领带出了卧室。
如果是以前的他,绝对想不到现在的他这么不精致吧,以前的他可是致力于婚后也要做一个精致的男孩。
“爸爸早上好~”奶气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
林默掀起眼帘,撞进眼眸中便是自己那儿子天真无邪的笑脸,以及飘荡在自己耳廓那乖巧奶气的孩子音。
只有他知道,这小子背地里有多阴!
根本不是这幅简简单单,纯纯真真小孩子的模样,简直就是天山童姥!坏的不行!都不知道他这坏心思都是遗传谁的!
“怎么头发也不好好打理一下?”黎可可从林楚小朋友身旁起身,走到林默边上,他也很自然地低下头,她踮起脚帮他弄了弄头发。
“妈妈,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去幼儿园了。今天是幼儿园的亲子活动,妈妈你要和我一起去哦,我知道爸爸忙,就不耍小孩子脾气让爸爸也去啦。”
原本想回怼一句:“爸爸也可以去。”的林默,忽地想起苏年华给他发的简讯,让他打理好公司,这几天他生病请假。
生病!请假!哥也会生病?
想必又是坑初初呢,初初这段时间忙着拍戏,他可谓是看着哥那张生无可恋的臭脸,看了将近两个月。
哥是生无可恋,可还有谁能比他更生无可恋?
他这儿子某天晚上拉着他,正义地和他谈判:爸爸,虽然你是妈妈最爱的男人,但我也是她最爱的,你不能把她占为己有。
那时候,他俯身看着这个小不点,以为他在和他开玩笑,便打趣地回应:“哦?那默默觉得妈妈更爱你还是更爱爸爸?”
小不点果断回答:“爱我。”
而后又添了一句:“我会证明的。”
两个多月身体力行的证明,那小子不管去哪都缠着黎可可,晚上陪他睡,白天送他上学,接他放学。好不容易黎可可中午去公司看他一趟,林楚那玩意儿又打了个电话给黎可可,一讲就是个把小时。
黎可可生性敏锐,警惕性高,他也是电脑网络界数一数二的高手,生出来的儿子自然也不会差。
他严重怀疑林楚是不是在他和黎可可身上安装了什么东西,可以监控到他两。
早知道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松下防备,不应该被林楚那单纯的小孩模样骗了,教他关于程序的操作……甚至还因为他学得极快而表扬他……
黎可可看了一眼墙上的英式台钟,显示七点十五分。
“时间确实不早了。”黎可可牵着林楚小朋友的手,让他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林默,我带默默去幼儿园了,你自己吃了早饭就去上班吧,路上开车小心些。”
黎可可牵着林楚小朋友,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对了,起源山今天傍晚有天灯,晚上有孔明灯,默默想去看。所以晚上我们会回来晚一些,也许九点多才会到家。公司事儿多,你回来之后不用等我们,自己好好休息。”
林楚小朋友换好鞋后,走到门口,转过身看着林默,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爸爸再见。”
林默:“……”
说完“爸爸再见”,林楚小朋友又很有礼貌地对着别墅里其他佣人,一个一个地说再见。
除了林默,佣人们都笑着和他挥挥手。
林默:“……”
好气,又不能发脾气。
这孩子学东西快,脑子转得快就算了,情商还很高,从林宅,苏家老宅,上官府邸,到他这个“鸿园”,除了他以外,其余每个人都喜欢他喜欢得要死。
怎么办,好后悔六年前黎可可生日的那晚,他因为是第一次,太生疏太内敛,也太激动了,所以忘了杜蕾斯……
他真想发一条娱乐新闻,劝诫广大男性同胞们,生孩子得小心,生女儿是个宝,生儿子……呵呵,等着去死吧。
林默郁闷地扯了扯领带,朝着玄关走去。
“少爷,您还没吃早餐……”佣人赶忙喊着他。
“不吃了!”
“少爷……”佣人话还没说话,别墅的门便被林默“砰”地甩了一声。
几个佣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边,天大亮的时候,韩初初醒了。
睁开眼睛,眼眸下男人那张绝好看的脸就印入她的眸子里,他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靠在她心口上。
很乖巧,很安谧。
让她昨晚对他怀着一些怨气都消了。
昨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生病脑子有些糊涂,有些莽撞,不受控制地一通乱来,少了以往的温柔。以至于,弄得她哪哪都有些疼。
韩初初摸了摸苏年华的额头,看着他气血正好的脸,欣慰地笑了笑,想必是没大碍了。
“光年,起床了。”韩初初在他耳畔轻轻唤着。
似三月的春风拂面,温柔阵阵,令人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一直没睡着的苏年华假意松了松眼睛,有些迷糊地看了看她,然后又打了一个哈欠,欲意接着趴在她身上接着睡。
“不能再睡了,得起来活动活动,这样精神才会好。”韩初初阻止他重新趴回她身上,便用手推着他的肩膀。
另一只手撑着枕头将要起身,坐起身的那刻,她身子略微有些沉痛,下意识的,韩初初扶了一把自己的细腰。
“怎么了?”苏年华即刻坐了起来,盯着她皱眉的小脸紧张兮兮地看。
韩初初冲着他展了一个十分甜美的笑容,温柔款款:“你昨晚病糊涂了,我不怪你。”
下一秒,韩初初就被苏年华捞了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坐着。
苏年华歪着头,细细揉着她的腰。
“哎呀,我没事。”
韩初初也说不上哪疼,只是做完这种事,睡醒后下意识就会揉揉腰而已。也许是昨晚有点久,所以她还有些累。
“没事吗?”
苏年华一抬头就对上韩初初的眼睛,那双琥珀般的眸子,天真的神情,有点傻傻地看着她。
韩初初“咯咯”地笑了两声。
“起床,去楼下吃点东西。”韩初初伸手抱着苏年华的脖子,脸颊碰着他的脸颊。
“这些天忙着拍戏忽视你了,你工作忙,晚上我也没陪你说说话,连你生病都是张妈来房间我才知道。”
“这两天我就留在家里,你也偷个懒不去上班,等你身体好全了再去。”
苏年华甚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一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