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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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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喜欢一个人在晚上,关掉所有的灯,拉开窗帘,让外边的光透进来,点燃一支烟,看着这支烟慢慢的消耗掉自己的生命,猛猛地吸一口,不知道是在挽留它,还是让它更快的死去,烟,是有生命的,在它燃尽自己身体的最后一部分时,它是光荣的前行者,它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它最后的忠诚。

    忠于祖国,终于人民。是的,这不是一句口号。有多少默默无闻的人,甚至牺牲了自己生命的人,最后,连自己的名字都留不下的人,可能有人会说这是一种悲哀,但是,在军人的眼里,这是一份特殊的荣誉,是会用生命去谱写的一份荣誉。

    新兵连,我的老张,我的肖排,我的刘营,我的兄弟。我害怕去回忆一些事情,我怕在梦里会见到他们,我害怕面对那一幕幕血腥的画面,我是一个孬兵,让他们失望了吧。那天梦见了老张,满身血渍的躺在了地上,双腿已经没有了,大口的吐着鲜血,他拼命的在喊我,让我快走,让我不要回头,顺着这条路一直跑......

    新兵连训练,我一直都是被开小灶的,就是被往死了练得那种。第一次实弹射击,打了全体新兵的第一名,连长跟老张说我是一个当狙击手的好苗子,的确,下连队后做了狙击手,但是因为那次行动,眼睛受了伤,现在带起了度数不是很低的眼镜,正是因为那次,我失去了我的老张,我的肖排,还有我最爱的部队。

    因为小时候的基础,就是能跑,别人轻装五公里,而我却被老张逼迫背上所有的装备和他们一起跑,开始我恨透了他,以为他在故意的整我,直到后来,我从跑最后几名,到背着装备和轻装的兄弟们一起跑,跑第一名的时候,到后来下连队的时候,到后来上战场的时候,我才知道,老张对我耐力的锻炼,是多么的重要。

    肖排入伍前曾是他们那里的散打冠军,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有幸的成为了他的徒弟,从一开始被他几下制服,到后来能开始反抗一点,再到后来第一次把他打倒,肖排把自己的本事全都交给了我。真的上了战场,在你死我活的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招式了,想尽一切办法搞死敌人,就是最有用的,这是肖排的原话,的确,后来,我也体会到了。

    老张擅长玩枪,别的新兵枪上挂2块板砖,他给我挂4块,我也是整个新兵连,第一个学会单手换弹夹的新兵,也是手枪出枪速度,击中目标最快的新兵。因为老张给我的加餐,下连队后,我的侦察兵200米运动速射成绩,超越了10多年的老侦察兵。

    之前有提过我藏烟的地方,在结束还有一个月前被发现了,那就讲讲这个事情吧。

    那天夜里,我摸黑去了厕所,拿出了烟,点了一根。

    “哥们,带火没有,给我用下。”黑暗中,看不清楚脸,因为晚上那个时候厕所的灯也是灭的,我以为也是志同道合的新兵兄弟。“有呢哥们,你是几班的,也偷偷跑出来抽烟了?”,说着,我把火递给了他。随着啪的一声,淡黄色的火苗仿佛使周围特别明亮。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指导员。吓得我马上把烟头仍在了脚底下踩灭。“没事,抽吧,去把排风扇底下的烟拿出来,给我来一根,别自己抽。”我当时一愣,“您早说啊,早说我早就拿出来孝敬您了。”说罢我迅速的爬上矮墙,熟练地把烟拿了出来,递给了指导员。

    指导员没说话,接过烟径直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回头:“叫上你们班长,来连长办公室。”我心里一万个草泥马飞过,指导员真是太阴了,我咋那么傻呢。“是,指导员!”

    “班长,我刚在厕所抽烟被指导员撞见了,让您带着我去连长办公室。”老张坐了起来,“拿上你的杯子,跟我出来。”我楞楞的拿着杯子,跟着老张走了出去。殊不知迎接我的是什么,但是后来,我有半年多没有抽过烟,甚至闻到烟味都想吐。有段时间想戒烟,想尝试下这个方法,但是没有狠下心来,想戒烟的朋友,可以试一下。

    进了连长办公室,“恭喜你啊,你是咱们新兵连第一个喝烟茶的同志啊!”烟茶?什么是烟茶?还在发呆,连长一把拿过了我的杯子,“来,我亲自给你奉茶。”看着眼前黑乎乎的液体,还散发出一种烟油特有的恶臭,没错,烟茶就是用无数个烟头,经过漫长的浸泡,发酵而成的水。

    我愣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这要命的东西,喝下去还能活么。“士兵,立正!”我啪的站直。“喝掉杯子中的水!”连长不怒自威,我咬咬牙一口而尽,那个味道无法描述,第二天连饭都不想吃,喝完以后,老张立刻带我去厕所吐,吐也吐不干净,还拉肚子,拉得感觉都要脱肛了,还且还刺挠的感觉......无法描述。

    后来凯子也用这种办法整过新兵,可能不是为了故意整你,就是为了让你长记性,戒烟,为你的身体考虑,但是我清楚地记着,当时我喝烟茶的时候,连长在抽着烟。后来我还问老张,连长当时为啥让我喝烟茶,部队,是一支有着铁一样纪律的部队,做错了事情,就要被惩罚,让你喝烟茶是爱护你,还没给你背警告呢。

    我心服口服。

    是的,随着我的藏烟据点被查获后,我半年多没有抽过烟,而现在不一样,现在好像,没有烟,不能活吧。

    新兵连是短暂的,在考核的时候,我拿了全能冠军。但是现在你要是让我跑个五公里,或许就要医院去见了,曾经熟悉的95配件,现在要是摆在一堆让我拼起来,恐怕很费劲吧。

    分兵,我分到了师部直属侦察营大功一连二排二班,这支组建于抗日战争时期的英雄连队,在抗日战争中,解放战争中,抗美援朝战争中,自卫反击战中,战功卓越。我的二排,在自卫反击战老山战役中,荣获集体二等功。

    大功一连,我军旅生涯的新起点,也是最后的终点。在这个英雄的部队里,有我的二班长老张,二排长肖排,和我的营长,刘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