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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丛林,充满了不知名的小动物的叫声,开始感觉很烦躁,后来反而感觉是一种惬意,因为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候,这算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吧。
做了一个梦,梦到什么具体我也忘了,梦到我回家了吧。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醒了过来,一只不知名的小虫子爬进了我的衣袖里,跟我的胳膊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刺痛感遍布整个胳膊,感觉已经肿了起来。
抬头看了眼老张,老张端着枪,蹲在树上,“班长,我胳膊被咬了。”老张迅速爬到我身边:“这个捏,没事,我教你个土方法,下来。”说罢,老张麻利的爬下了树。
我也跟着老张下去了,老张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抹开我的胳膊就敷了上去,虽然感觉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但是别说,敷上了还真感觉胳膊上神清气爽的,“班长,你这法子挺不错,立竿见影啊。”“这个捏,慢慢学,野外生存的学问大着呢。凯子,赶紧下来,咱们要走了。”
“班长,这天还没亮呢,着急啥。”“你懂啥,这个捏,丛林行军比普通走路时间要的多,你别看地图上直线距离这么近,实际上全是弯路,凯子,磨蹭啥呢,赶紧的!”
一行三人,继续先前走着。
越来越感觉身体沉重,汗水密密麻麻的往下掉,紧密的和衣服粘在一起,感觉像是背了一座山在走。“班长,我走不动了,歇会歇会。”后边的凯子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赶紧起来,这个捏,现在不走,一会更走不动了,坚持一下,前边休息!”“不行了班长,饶了我吧,你们先走,我不拖你们后腿。”“屁话,把你的背包给我!”我一把把凯子翻了个个,拿起他的背包,背在了我的胸前。
拖着凯子,继续向前走,不能停,停了就不能按时到达任务地点。虽然嘴上骂着凯子是累赘,但他是我的兄弟,我不能丢下他,自己走。
伴随着疲惫,有一些呼吸困难,严重的脱水,眼前一黑,我倒在了地上,滚下了山坡,右腿膝盖重重的磕在了石头上。疼,真疼,我想叫出来,但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老张帮我包扎好了伤口,让我尝试站起来,我强忍着刺痛,站了起来。
一旁的凯子背起了我的包,老张拿起了我的枪,就这样,原本为凯子分担的我,现在反而变成了累赘。一行三人,两个弯腰驼背的,中间扶着一个一瘸一拐的,艰难的行走着。
腿上的伤口,血一直在冒,止不住。“这个捏,打信号枪吧,你这个腿不行,怕是要出问题。”“就是,别因为次训练你丫在残废了。”“凯子你给我一边呆着去,班长,没事,我能检查。”“这个捏,你坐下,我在给你看下。”血肉模糊,到现在膝盖上还有那次受伤留下的疤痕,虽然很小,但是当时真的是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老张把包背在了胸前,把枪递给了凯子,“这个捏,我背着你走。”不等我说话,一把背起了我。“班长,不用......”“少他娘废话!”老张艰难的走着,一步两步,本来已经湿透的后背,更加湿了,我两眼闪着泪花,是的,这就是兄弟,这就是战友。
虽然侦察兵的生存法则是,在敌后不给战友添累赘,我问老张,如果今天是在战场上,你还会把我背走么,老张说,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孩子,都是我的小兄弟,真到了战场了,我下不去手,就是死,我也要把你背回来。我眼泪刷刷地往下掉,班长你这不违法纪律了吗。
没啥,要真是咱们三个人,让凯子把情报送出去,老子背着你走,要死死一块。凯子说,班长你两不够意思呀,要死也带着我,咱们三组成战斗序列,拿上冲锋枪手榴弹,在带上40火,搞不好阎王爷还有榴弹炮呢。
也许,就是在这天,老张在我心里成了我真正的兄弟,真正的大哥,而凯子,也成了我过命的兄弟。但是我现在却不敢去见凯子,我害怕,害怕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不敢回老部队,因为那里,是我永远的伤疤。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些写出来,是把伤疤揭开,时刻提醒着我不要忘记,或者是,我真的,想他们,我的兄弟们,我的部队,我的家。
干粮已经吃完,老张在一片肥沃的土地上,又挖出了几只蚯蚓,先递给了我,也许人在饿极了的时候,什么都是美味,连泥土也没擦干净,直接就吞了下去,腿上的伤口,虽然依旧疼,但是已经不流血了。
“卧槽,有蛇!”一旁的凯子喊道。老张迅速抽出匕首,跑了过去,我也抽出了匕首,眼睛盯着那只吐着舌头的蛇,很大,很粗,好想随时要把我们吃了一样。
老张笑笑,“这个捏,加餐的来了。”说罢,麻利的一个捕俘动作,按住蛇头,就给蛇开了膛。“这个捏,可是好东西,大补,凯子,滚过来,看你那怂样,这蛇没毒.......”
老张将蛇切成了几段,“来,尝尝,味道好极了!”“班长,生吃么?”感觉凯子快要吐出来了。“咋的,你还想生火啊。”“也不是不能,班长,我去捡柴火,搞个无烟灶。”“回来,这个捏,这要是在敌后,你就等死吧,吃生的!”
“班长,这玩意能吃么,这不是训练么,又不是战场,咱们烤了也没人知道。”“放屁!训练就是实战,这个捏,在敌后,生活就会暴露行踪,给我吃了它!”
说罢,老张大口的嚼了起来,吃的津津有味。我拿起来,一闭眼,狠狠的咬了下去,那个味道我无法形容,但是吃到后来,感觉味道也不错,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凯子也咬牙吃了进去。
突然想起来,要插一段,在后来的训练里,我们的敌人是一只大公鸡,每人一只,徒手杀了它,然后吃掉它……包括骨头。
吃完豪华的野战餐,三人又踏上了前进的道路,我轻装前进,负重都分担给了凯子和老张。就这样,走啊走啊,感觉像是走了几个世纪,离目的地还是很远,我头次感觉走到绝望,可能那种感觉无法用文字描述出来,大家,随意想象吧。
没办法,硬着头皮,走吧。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不负所望的是,我们三人小组,是第一个按照指定时间内到达集结点的。到达集结点后,我就被送到了医务室,医务室的军医,当着我们的面数落了一顿老张,老张就在那里傻笑。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军医和老张是老乡,老张一直,很喜欢她。军医,叫她芳姐吧。只是,以后,没有了以后。
老张和芳姐的爱情,只是在两个人的心里,没有人去捅破那层窗户纸。老张在弥留之际,喊出了芳姐的名字,追悼会上,芳姐几次哭晕倒,最后没有告别,也没有欢送,芳姐离开了伤心之地,退伍了。
后来听凯子说,芳姐回到了老张家的小县城,虽然结婚嫁了人,但是却时常去接济老张的家人。
我已经快忘了芳姐的样子,我更不敢去面对她,也不敢去见她,如果不是为了我,也许老张现在已经跟她结婚生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控制不住的去想那些事情,脑袋像是要炸了一样,我想他们。
野外生存训练以优异的成绩结束了。
没过几天,就莫名其妙的,毫无征兆的参加了一次演习,实战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