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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柳思昭吓了一跳, 想不到丈夫会忽然回来,脸色立即就变得煞白,有些紧张地望了眼女儿。
卫沁雪看出了妈妈的紧张, 但是没觉得这事有什么大不了的,爸爸和秦姨的事, 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也就妈妈一直还放不下, 为着这么点事儿,三天两头地找她的茬儿。
她觉得, 这事还得她来戳破,不然妈妈怕是绕不过这个弯来, 最后倒霉的是她
想到这里, 笑着和爸爸道“爸, 我刚才和妈妈聊到小华和秦姨呢,我问妈妈, 既然和秦姨是室友,那怎么最后是你和她成了, 没秦姨的事儿,逗妈妈是不是她从中捣的鬼”
卫明礼愣了一下, 看了一眼妻子, 随口笑问道“哦,你妈妈怎么说”
柳思昭勉强笑了下, “你听孩子瞎说, 哪有的事儿。”话虽这样说, 但她脸上的慌张, 却是骗不了人的。
卫沁雪见爸爸语气平静,还笑呵呵的,像是没当回事儿, 胆子也大了些,笑道“妈,你看吧,我都说这是老黄历了,你还偏揪着不放,这下我和小华可以做朋友了吧妈,我觉得我和小华、荞荞都挺投缘的,我还没有过她们这种朋友,你以后就别为这事,再和我闹气了。”
卫明礼皱着眉看向了妻子,“思昭,你不同意沁雪和小华交朋友,为什么”
“我我”柳思昭一时卡壳,除了她不喜欢秦羽外,她确实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见丈夫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顿时心里一横,咬牙道“我就是不喜欢秦羽,当年你给她写的情书,厚厚的几大摞,你让我怎么喜欢她”
卫明礼轻声道“这是我和你交往之前的事情,你都知道的,你完全没有必要计较,思昭,你在担心什么,或者说,你在害怕什么”
柳思昭不吱声,她知道,刚才女儿那句“捣鬼”的话,让丈夫起了疑心。
卫明礼淡淡地道“所以,沁雪刚才说的不是玩笑话,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当着女儿的面,卫明礼没有明说,但是柳思昭知道,丈夫质问的是,当年他和秦羽之间,是不是她捣的鬼
这个问题,她没法回答。她知道,以丈夫的性格,一旦怀疑了,就会去求证。即便她现在否认了,他也能从别的地方找到答案。
当年的当事人秦羽,现在就在京市里呢
见她低着头,身体绷得紧紧的,两侧的手都下意识地捏成了拳头,显然像是很紧张的样子。
夫妻多年,卫明礼对她的一些肢体动作,早就有些了解,一颗心瞬间坠入谷底。
往事一历历在卫明礼脑海里浮现。
他大一的时候,就在一次社团晚会上看到了秦羽,为她的容貌、文采和丰仪折服,酝酿了很久,下定决定要展开追求,他写了很多信,现在想到当时伏案疾书的场景,仍觉得胸口滚烫。
他是怎么认识思昭的因为她是秦羽的室友。
又是怎么搭上话的,因为她告诉自己,秦羽早已心有所属,让他不要再这样执拗,徒给秦羽增添思想包袱。
有一次,她还拿出一封信来,说是秦羽嘱咐她交给另一个男同学的,那个男同学的名字,他现在还记得,那个信封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万弘文收”,思昭还喊他,陪着一起把那封信送给了万弘文,当着他的面嘱咐万弘文,记得去看秦羽主演的话剧少奶奶的扇子。
他当时不死心,还又写了几封信给秦羽,托思昭转交。
但都石沉大海,他问思昭,思昭面上有些为难地说“明礼,秦羽属实对你没有一点想法,这些信只会增添她的烦恼。她早让我转告你了,但是我看你这样诚心,怕你接受不了,一直没说。”
他虽然痛苦,也知道这事不好强人所难。当时思昭劝慰了他很多。一来二去的,他和思昭的接触也就多了起来,等到毕业的时候,俩人就顺其自然地结了婚,很快就有了沁雪。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痛苦往事,竟然有思昭的手笔在里头。
卫明礼觉得头有些眩晕,静静地看着妻子,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很感激妻子当年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那样细心、耐心地安慰他、鼓励他,陪着他度过了人生中非常难捱的一段时光。
他有时候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遇到这样一个善解人意、晓意温柔的对象,也是他的福气。
“福气”卫明礼现在想到这个词,只觉得异常讽刺。
当着女儿的面,卫明礼没有多说,只是转身进了书房。
柳思昭望着他的背影,小腿肚子有些发软,缓缓地坐在了沙发上,卫沁雪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妈妈,怎么了”
柳思昭怔怔地道“沁雪,你闯祸了。”巨大的恐慌,朝她袭来,她已然顾不得责怪女儿。
卫沁雪忽然捂住了嘴巴,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妈妈,“妈,你当年还真的做了什么啊”
柳思昭没有回女儿,只是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卫沁雪见她忧心忡忡的,安慰道“妈,没事,你和爸爸都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难道还能因为二十年前的事儿,真怎么样不成这事儿早说开早好,再大的结,也隔了二十来年了,你在爸爸跟前多说几句软和话就好了。”
柳思昭见女儿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有些烦闷地道“你不了解你爸爸,他是一个很较真的人,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可能不值得一提,但是对他来说,却很重要。”女儿没有见过那一封封摞得多高的信,不知道这个女人曾经怎样地让她爸爸魂牵梦绕、痛彻心扉过。
第二天一早,卫沁雪出门前,发现爸妈的房门还紧闭着,想着可能昨晚俩人就和好了,转身就出门走了。
不曾想,她爸爸在书房里枯坐了一夜。
听见女儿出门了,柳思昭按耐不住,到底去推开了书房的门,里面烟雾缭绕的,书桌上多出来很多个烟头,不由皱眉道“明礼,你咳嗽还没好呢,怎么又抽烟,医生都让你戒了。”
卫明礼没有抬头,缓缓地问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交给万弘文的那封信,还是我托你转交的那些信”他想了一夜,隐约觉得,如果思昭要捣鬼,大概就是从这两个节点开始。
“明礼,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你确定要和我翻旧账吗难道我们这些年的夫妻情分是假的吗还是你想说,我只是你的退而求其次,但凡秦羽当年多看你一眼,你也不会和我结婚”柳思昭说着,就哭了起来。
她想了一夜,觉得这事不能和丈夫硬碰硬,只能含糊过去。
卫明礼静静地看着妻子,“这对我确实很重要,我想要个真相,难道我不能求个真相吗”他的眼下一片青黑,眼球充血,红的吓人。
柳思昭见他这样执拗,知道这事是含糊不过去的了。抹了眼泪,索性抛出了一句“我给万弘文的那封信,是秦羽给你的,她邀请你去看她们新排练的少奶奶的扇子,明礼,难道你去看了这出节目,你和秦羽就能处对象吗我不过是早些打破了你的幻想,让你不要在没有结果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而已。”
卫明礼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是这样想的吗思昭,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他的笑容有些凄怆,那些像蚂蚁啃噬心脏的痛苦,那些夜不能寐的晚上,他拼命地劝解自己,想开一些,人生还有很长的路。
原来这份痛苦,他或许可以不必承受。
柳思昭见丈夫有些讥讽地看着她,心口微微发紧,“明礼,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和秦羽也都各自组建了家庭,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可以吗”
卫明礼没有回应,对思昭来说,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谎言,更甚至,或许只是她一时起意,但对他来说,是无法绕过去的一道坎。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他现在的妻子。卫明礼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笼罩在一片巨大的谎言中。
转眼到了五月底,许小华最后一次来京大上外语课,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特地带了四罐她们罐头厂的罐头,准备送给袁老师。
上午下课以后,许小华就提了罐头过去。
袁利华看到东西,笑着摇头道“我可不能收,教书育人是我的本职工作。”
许小华道“老师,这是我先前参加技术竞赛,厂里奖励的,不是花钱买的,只是聊表一点心意而已。”她一开始还有些怕袁老师,觉得太严格了些,后来慢慢接触下来,发现袁老师确实是位很好的老师,对学生要求严格,也是希望学生能不负光阴、学有所成。
袁利华想了想,也只收了两罐,笑道“剩下的,你给庆元送去,他也要离校去单位报道了吧”
“是”
“最后是去哪个单位了啊什么岗位”
“西南郊区的石油厂,原油化验工。”
袁利华愣了下,“工人沈凝都去了出版社呢,徐庆元竟然去当工人”她那本书,徐庆元和沈凝配合的很好,她也曾动过心思,要不要向出版社推下徐庆元
但是徐庆元婉拒了她的好意,说工作差不多已经定了。她还以为是和他专业相关的岗位,也就没有多说。
没有想到,他最后竟然去石油厂当工人。
许小华见袁老师一脸惋惜的样子,缓声道“他的情况,您也知道的,这个结果,已然是很好了。”
袁利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已然是很好了”想劝勉一句,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道了一声“你和他说一声,好好生活。”
其实这句话,也可以稍微转换一下,好好地活着。
许小华勉力笑了下,“谢谢袁老师。”
等袁老师走了后,许小华也出了教室,发现徐庆元不在,刘鸿宇也没来。一个人站在教室门口,心里还有些恍惚,正在想着,庆元哥会不会已经去单位报道了
他们俩也有半月没见,上一次见面,聊的还是卢姨的信,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当时庆元哥还挺自责的。她因为有些责怪卢姨,也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不禁有些担心,庆元哥会不会因此而有心结卢姨毕竟是他的妈妈。
许小华正胡乱想着,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回头一看,见是刘鸿宇正匆匆地朝这边来,额头上还有些密密的汗,显然是特地赶过来的,等到了近前来,就和她道“小华,走,刘哥带你去吃饭。”
“刘哥,真是麻烦你了。”
“你和我客气什么走,今天去吃炒素饼好不好”
她轻声问道“庆元哥今天又不在学校吗”
刘鸿宇挠了挠头,倒没瞒她,“在倒是在的,”今天早上,元哥也没和他打招呼,让他中午来接下小华吃饭。是他刚才回宿舍拿饭票,推开门就听到里头传来一句“庆元,妈妈从来没想过,你会为了外人,这样和妈妈说话”
当时他的手已经推开了门,站在门口,面上有些尴尬,见元哥和他妈妈看过来,硬着头皮笑问了一句“元哥,家里亲戚吗”
“我妈妈”
他稍微瞥了一眼,见俩人之间的气氛不是很好,拿了饭票后,就喊了声“元哥,我去喊妹妹吃饭了。”
元哥立即回了他一句“好,你先去。”
他就知道,小华这边怕是还不知道呢
许小华见他表情不对,说话也有些犹疑的样子,笑问道“刘哥,难道有什么隐秘,不方便让我知道怎么办,我的好奇心忽然就给你勾起来了。”
刘鸿宇一听这话,立即道“也不是,就是元哥妈妈过来了,两个人之间像是有点争执,我想着,你这时候过去,不是很好。”他知道小华心思缜密,他要是胡乱诌几句,这姑娘可能乱想,干脆就一五一十地和她说了。
听到卢源过来,还和庆元哥发生了争执,许小华不禁有些诧异,想着,卢姨总不至于因为那封信,特地跑过来一趟
卢源确实是因为一封信过来的,但不是她给小华的信,而是儿子寄给她的那封信。
自从接了信后,卢源心里就非常不得劲,以前丈夫没出事的时候,儿子对她不说言听计从,也是十分敬重的,从来不曾指责过她什么,现在竟然说她让他丢脸了,还让她以后不要打扰许小华的生活。
言辞之间,对她这个母亲的憎嫌,对许小华的维护,对比不要太明显。
她接受不了。
她想了几天,听到有个同事要到京市出差,就主动找人调换了这次出差的机会。今天她一下火车,饭都没有吃一口,就匆匆地到了京大,想要当面问问儿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俩人聊得并不愉快,她一提话头,儿子就皱了眉头,认为她无理取闹。
她正气结,就看到儿子的室友回来。这么一打岔,她心口的火气不觉就消下去不少,等刘鸿宇一走,她想着,自己也好几个月没看到儿子了,缓了语气问道“你室友的妹妹也在京大上学”
她不过是随口一问,想着缓解下两人之间的气氛。
却不想,庆元的态度依旧淡淡的,“不是,是小华,她在这边上外语进修班。”
听是许小华,卢源忍不住微“哼”了一声,“怎么,你不准备带我去和她见下”
但是庆元却很果断地摇头道“不准备。”
她不由心口一噎,顿时有些不高兴地道“难道一辈子也不见吗庆元,难道你的妈妈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会一口吞掉许小华不成”
“妈,难道你觉得,小华欠你什么的吗还是欠我的她为什么要见你”
卢源抿了抿唇道“她和你订婚了,我算是她的准婆婆。我难得来一趟京市,要求见一见她,不算过分吧”
“所以呢她就要受你的欺负吗就要听你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吗”
“哪一个媳妇不是这么过来的就是我当年在你奶奶跟前,不也受了很多委屈,我这还什么都没做呢”
徐庆元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摇头道“妈,你这一趟过来,是为的什么事如果是想见小华,我需要去问下她的意见,如果是见我,那么,我们已经见过了,我还需要收拾东西,后天就得去单位报道了。”
他不提工作还好,一提工作,卢源更觉得心里着火,“许家不帮你爸就算了,怎么也不帮你你一个京大的毕业生,最后竟然要去石油厂当工人”
徐庆元皱眉,“那你认为我应该去哪”
“科学研究院,或者留校,再不济也是去当个工程师吧”
徐庆元淡淡地道“妈,你可能忘记了,我还有一条路,去农场。”
卢源听见儿子这话,冷笑道“庆元,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这个当妈妈的多管闲事,我不该管你爸爸,甚至不该管你找了个什么样的对象,现在就连问问你的工作,也有错了怎么,你和你爸爸断绝了关系,连我这个妈妈也不认了”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徐庆元平静地望着她。
卢源恨恨地道“真是妈妈的好儿子,不来这一趟,我还不知道,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说着,就要走。
她以为儿子会挽留她,但是没有,徐庆元面色平静地看着她离开,一句话也没说。
卢源出了宿舍楼,站在楼底下,朝三楼望去,就见儿子也站在三楼的窗户边,朝底下的她看着,但也只是看着,没有挽留,没有任何一句软和话。
母子俩僵持了几分钟,徐庆元也没有低头的意思,卢源到底是心气不顺地走了。
下午四点半,许小华下课,和袁老师郑重地握手告别,袁利华笑道“虽然课程结束了,但是平时私下里还是要坚持学习,以后有不懂的,可以到学校来找老师。”
“好,谢谢老师,您也多多保重。”
袁利华点点头,后面还有很多学生围着要上前告别,许小华就先出了教室。
不曾想,徐庆元在外面等着她,看到她出来,温声道“小华,我送你回家吧”
“庆元哥,卢姨走了吗”
“嗯”
许小华试探着问道“她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她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似乎看他会说出什么话来。
徐庆元心里一软,知道这姑娘大概已经从刘鸿宇那里听到了一些,温声道“出差来的京市,顺便过来看看我,”顿了一下,又道“我爸出事以后,她可能承受了太大的心理压力,情绪不是很好,想法也有些极端,这次我就没让你俩见面了。”
这就是解释了,为什么中午没喊她一起吃饭的原因。
许小华点点头,委婉地道“家里乍逢变故,阿姨可能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时间长了,应该就好了。”
徐庆元轻声道“或许吧”心里却没她这样乐观。转而和小华说起后天要去单位报道的事。
小华问道“那要不要我帮忙送你过去,行李多不多”
“不是很多,鸿宇可以帮忙。”
许小华“哦”了一声,见他情绪不高,试探着问道“庆元哥,你今天是不是和阿姨闹得有些不愉快是因为我吗”
徐庆元愣了一下,和她道“小华,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什么都没有做,是我妈妈的问题。”
“可是,那毕竟是你妈妈,是长辈。”
徐庆元摇头道“她是我的妈妈,她可以要求我做什么,但是你对她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你不用管。”
小华听他这样维护自己,心里一时有些触动,“庆元哥,谢谢”
徐庆元摇头,“你不必向我道谢,”说到这里,有些自嘲地道“难道你还要向一个给你添麻烦的人道谢吗”
许小华微微笑道“不是,我是向一个坚持维护我、保护我的人道谢。”她想,如果庆元哥请她帮助,应付一下他妈妈,她大概也是愿意的。
但是他没有,他完全将来势汹汹的卢姨,挡在了她的视线之外。
那个人不是旁人,是他的妈妈
却听徐庆元道“小华,我认为,父母虽然给予了我们生命,在我们成长过程中,也物质和精神上也都付出了很多,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论是谁,都不应该以他们的意志来裹挟我们的人生,报答有很多种,唯独没必要赔上自己的人生。”
所以,当他看清母亲的想法后,即便知道他的忤逆,会让母亲不高兴或痛苦,他也没有松口。
凡事有一就有二,如果这次他松口了,那下次妈妈再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来,他是不是也会再次让步
还不如将这一切,扼杀在摇篮中。这是他作为儿子和母亲必然有的一场战争,和小华没有关系。,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