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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渝疲惫的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心力交瘁的她躺在床上,这些年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相继离开了她,五岁的时候母妃离开了她,后来八岁父皇离开了她,现在就连春桃她都护不住,只觉得自己无用至极。
她唤了宫人拿来了酒,心里难受的紧,只觉得一醉解千愁,醉了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刚刚太医回禀了她,春桃下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了,那双腿被打废了,她讨厌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贪玩偷跑出去,也许这些都不会发生,她觉得自己就是煞星,不然为何一个一个都要离她而去,心里难受的她,一杯接着一杯,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醉了就不痛了。
战王收到宫中传信已是第二日了,第一天以为楚渝闹脾气,没有上朝也没理会,直到第二天宫人来报,才知道他将自己关在殿中,不吃不喝两天了,他急忙进了宫。
此刻的楚渝摊坐在床下,脚边放着喝完的酒壶,一屋子的酒味,宫殿的门被推开,外面的阳光照进来,他觉得有些刺眼,用手挡住眼睛,不悦道“朕不是说过吗?不准进来打扰朕。”
门外的人并没有因为这句话离开,反而走了进来,转身关上了门,阳光被挡在了外面,楚渝将手放下来才看清来人,他轻笑道“哟,是朕日理万机的皇叔来了。”
战王皱着眉看着他没有说话,楚渝抬头瞧着他不说话,摇摇晃晃站起身,“怎么,皇叔是来训斥朕的吗?还是来看看朕死了没?”
听到此话的战王勃然大怒,拉住他的手往镜子那边走去,一把甩开他的手,“你自己看看现在你的样子,你到底要怎么样?”
楚渝瞧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不怒反笑,摇晃着慢悠悠的向床那边走去,“朕要怎么样,是皇叔要怎么样吧,朕现在的样子,难道不是皇叔的杰作吗?”
他伸手进床上的枕头里摸了一会,突然摸出一把匕首,战王见状,怕他伤到自己,立马上前抓住他的手,但是楚渝却突然将匕首手柄塞进战王手中,刀尖对着自己的胸口,战王没有立即反应过来,楚渝已经上前了一步,刀尖刺破了他的衣服,血慢慢滴了下来,战王立马甩开了他的手,匕首骤然落地,一声“哐当”。在寂静的殿中尤为刺耳。
“怎么,皇叔是怕了吗,杀了我皇位便是你的了。”楚渝说完跌坐在床上,胸前的伤口虽然不深,让她也无法站立了,现在的他已经分不清是心里疼痛还是伤口疼痛了,只觉得浑身无力。
战王紧张的看着他,立马上前扶着,他慌忙着扯着楚渝的衣服,“我看看伤到深不深,你为何要如此。”
楚渝按着他的手,有些慌张,“别,别。”
此刻战王红着眼,也没有顾及此刻楚渝慌张无措的小脸,只顾着他的伤势,因为力量悬殊,衣服撕拉一声,楚渝睁大了双目看着自己的胸前,而此时战王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半晌后楚渝反应过来将衣服拉上盖住了胸前,她回宫为了舒适她早已将胸前的裹布拆了,此刻衣服一撕开便一览无余,她紧咬着下唇,红着眼微微抽搐着。
战王听到她哭泣的声音,眼神恍惚,心里焦急道“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说完转身离开。在门外对着外面吩咐道“立马叫太医。”
走到门口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走回去,将落在地上的匕首拾起来,看着床上抽搐的人,低着眼眸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楚渝直到宫人提醒到太医来了,她才反应过来,她整理好衣物,太医进来把了脉,开了药离开了,她一个人躺着直到天黑才起身吩咐沐浴。
坐在浴池的她,低着头看着胸前的伤口。此时已经没有渗血了,当时战王反应快,所以并没有刺进去,只是刺破皮,伤口及浅,但是楚渝却觉得很疼很疼。
她不知道今日之后该如何面对皇叔,现在她女子的身份被得知,怕是离退位不远了吧,他们也要分道扬镳了对吗,这些年除了父皇母后,皇叔是唯一一个跟她亲近的人,小时候她每次犯错,皇叔总会帮她掩盖,每次闯祸,总是替她承担,她哪怕要天上的星星,皇叔都会给她摘。
直到后来父皇生病,自从父皇驾崩前一晚,与他秘谈后,他就变了,不在顺从着她,也不在关心她的喜怒哀乐。
她八岁登基,而年仅十三岁的他摄政当权,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扫除异己,直到朝堂上下都是他的人,楚国可能有不知道国君的,但是无一人不知道战王的,这些年他所作所为如果都是为了这个皇位,那么现在她的身份,终于可以给他他名正言顺了机会了。
她早知道这一天不远了,但是还是觉得难受,君默默在她离开的时候,同她说,顺应自己的心,你舍不得他死,不是因为任何一个原因,只因为你喜欢他,当时自己还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些天她想明白了,她是爱慕他,所以他做了这些,她都舍不得他死,甚至连恨都没有,以前他总巴不得给她所有,现在他要所有她亦舍得。
她将头埋在水中,手捧着脸,放声痛快大声的哭着,这样就没有人能看着她的眼泪了,从她父皇驾崩后她再也没哭过,只因为她是天子,她不能哭,可是现在她顾不了那么多,只想将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哪怕没人听她诉说,也没人懂她的悲伤,只有自己一个人舔舐着伤口。
带着一脸震惊的战王回到了王府,现在他的心还在狂动不已,从出征后与楚渝见面后,他这几日所受道的惊吓,比这辈子的都多了,平时的他不言于表,藏言于心,从不喜形于色,但只要对她是例外,他面对着她总是藏不住自己的情绪。
路过的下人瞧着战王,眼神带着惊讶,战王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沉着脸平静的走着,眼角却带着笑意。
下人们走远后才开口低声议论到“刚刚王爷是笑了吗?”
“那有,我没有看到王爷唇角有动呀?”另外一个有些不可置信的回到。
“是吗?但是我总觉得王爷在笑。”
“那肯定是你眼瞎,王爷这些年你看到有笑过吗?”
两人摇着头,一脸见鬼的样子,慢慢走远了。
书房内,石风正在回禀着这些日子的暗报,他问了许多遍,没听到自家王爷说话,便抬头看了看,此刻战王盯着外面的竹林,不知道在想什么,石风轻咳一声,想要唤回王爷的思绪,但以失败告终,他没办法只得出声,“王爷”,然后加大声音“王爷”,看着不为所动的王爷,他没办法只得起身,走近后又提高声音喊道“王爷”。
战王被打断了思绪,看着跪着的石风,他尴尬轻咳一声,“刚刚你说什么?”
“王爷,天启暗卫来报,听闻绝王遇刺,此刻危亦,天启怕是要有一场内战了。”
“哦,你觉得启墨绝是怎样的人?”战王挑眉看着他。
石风正襟危坐,这该如何回答,王爷是想知道他心中如何觉得,还是调查此人的明细,按照王爷的心思,绝王他肯定比自己还了解,那就是问此人在自己心中是什么样子的,他清了清嗓子,想了想拍着马屁说道“绝王此人虽英勇,有抱负,但太过年轻,不及王爷实战丰富,更不及王爷骁勇善战,但是也算的上是一个英雄。”
“本王看来,他是一个奇才,所以受伤消息半真半假。”
石风听闻立马脸色巨变,颔首磕头道“属下该死,消息有误是属下失职。”
战王看来他一眼,摆摆手。“罢了罢了,下不为例,你陪本王去城外军营看看。”
石风有些不解,今日王爷居然没有罚他,虽然消息有误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也可大可小,如果是平时至少得五十戒鞭的,但是看王爷表情,似乎今天心情不错,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明白,只得低着头一路跟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