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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郎到底还是断断续续的将实情全部说了出来。
事情就如宋撷玉所猜测,徐侧妃本就不满王妃和宋撷玉,兼之前阵子宋明雪因着偷拿手珠被处罚,不但令她们母女在府内大为丢脸,更成了徐侧妃和宋明雪的一块心病。
她们生怕宋撷玉会将此事说出去坏了宋明雪的名声,又或者以此来要挟控制她们母女。
徐侧妃左思右想,便生出一条毒计。
“……二妹在信里同我说,王妃身边并非铁板一块,只要我能弄来无色无味的毒药,便可威胁王妃身边的丫鬟投毒。她还说,王妃一死,她便能掌控淮阴王府的后宅,到时定会大力帮扶娘家。”徐大郎趴跪在地,忍着身上的疼痛粗喘。
那信中为了说服他帮手,很是说了些猖狂的话,譬如世子与郡主没了王妃护着,又有她把控内宅,早晚叫两人身败名裂给她的儿女让路!
但徐大郎情知这些话说出来与他自己并无益处,因此便都隐下。
饶是如此,徐侧妃在一旁也是恨得极了,因着她方才数度欲要打断徐大郎,因此被宋青山下令婆子将她堵上了嘴。
这会子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呜声,但看瞪着徐大郎的那双眼睛,布着血色,目眦欲裂,便足以令人清楚她是多么愤怒。
徐大郎根本不敢看她,倒是宋浩言难以置信的盯着她,又是震惊,又是痛苦。
他咬了咬牙,拱手道:“父亲,徐大郎所言,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辞,可否允许侧妃辩驳?”
说这话时,他不敢去看宋撷玉嘲讽的神情,更不敢去看宋青山冷厉的脸色,无论如何,侧妃都是他的生身之母,他总要为他争取一线活着的机会。
宋青山根本不想再听徐侧妃的狡辩,他当即便想拒绝,这时宋撷玉却突然开口道:“父亲,听听她说什么,也好。”
宋青山如今对女儿充满愧意,闻言便叹息着吩咐婆子将徐侧妃口中的巾子取了出来。
徐侧妃捂着喉咙干咳了几声,抬头看向徐大郎的目光是不再掩饰的凶狠。
到了这种地步,她还能如何辩驳,难道要说这一切都不是她的主意?
谁会相信?
“你这蠢货!被旁人挑拨几句便昏了头,你当你交待出来,他们便能放过你吗?还是你以为你能得甚么好下场?”
徐大郎没有反驳,但心里却冷哼一声。
交待了,按照大禹的律法,他也是罪不至死,可若是不交待,他今日不死在王府,也极有可能被她解决掉,他凭什么不说!
徐侧妃说完也没指望他回应,转头便看向上首的宋青山。
她眼中涌出泪来,却没再做出以往的娇弱之态,反而透着些歇斯底里,“王爷,妾身不但比王妃生得年轻美貌,也一样为您生了两个孩儿,且妾身温柔体贴,比性子高傲冷硬的王妃不知要强出多少,您明明更喜欢妾身,为何不能让妾身取而代之?”
说着,她便要向前扑,幸得两名婆子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的手臂。
徐侧妃愤怒的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叫道:“王爷!妾身对您乃是一片真心,您曾经夸过妾身很多次,说比起王妃,您更喜爱妾身,您都忘了吗?妾身早就把您当作自己的夫君,想要能够以您妻子的身份同您一道出门!就算妾身有错,那也是因为妾身太过在意您,不想再看您与王妃明明貌合神离,却不得不应付她,妾身只是在乎您啊!”
“闭嘴!简直是一派胡言!”宋青山额头青筋毕露,他没想到徐氏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恶心自己,“本王一向爱重王妃,何来貌合神离?本王从来未曾将你一个妾室与王妃相比,你这般还想当本王的妻,你配吗?王妃为人光明磊落,人品高贵,你却满心的狠毒算计,阴险毒辣,本王纳你为妾才真是瞎了眼!”
徐侧妃被他说的脸色煞白,连连摇头,她还欲要再反驳,宋浩言无法忍耐的冲上前,挡在她的面前,焦急道:“您清醒些,不要再胡言乱语了,您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下错事,好好同父亲认错,日后一心在佛常里为王妃祈福,求佛祖保佑王妃长命百岁,您可明白?!”
他一心想保住她一条命,可她为何在这种关头,仍然不知轻重?
宋浩言按在徐侧妃肩膀上的手用了他最大的力道,想让他娘不再犯蠢。
徐侧妃却摇了摇头,她比儿子更了解宋青山,这一回,她自知已是躲不过去了,如此,为何不说出心里话?
还有,她这些话肯定会有人转告王妃的,她就是要让那女人心里扎根刺,让她一辈子都不痛快!
“言儿你……”
徐侧妃话还没说完,望向宋浩言的目光蓦地偏移数寸,她瞳仁紧缩,尖叫一声,猛的撞开宋浩言。
而宋浩言懵头懵脑的向一旁踉跄了两步站稳,再回过头时,就见宋撷玉不知何时拿下了墙上悬挂的宝剑,剑出鞘,寒光凛凛,而那锋利的剑身此时正架在徐侧妃的颈子上!
前世,宋撷玉听了太多女人之间下蛆的言语,因此,当徐侧妃貌若疯癫的说那番话时,她便猜透了对方的用意。
这叫她不能忍!
母亲与父亲虽然有些不睦,但通过这次的事情,她看得出来,父亲对母亲的情意还是颇为深厚的,在没有了这些搅家精的妾侍之后,父母二人未必不能重归于好,琴瑟合鸣。
可徐侧妃却要将她这份期待打碎,她能饶得了她才怪!
再加之,宋撷玉本就因着她指使人给母亲下毒,而恨她入骨,两相怒气累叠,她想也不想转身便拿了剑直奔她而去!
“你还真是临死都不知悔改啊!”宋撷玉那张艳光四射的脸如今透着浓浓的冷酷之意,周身都带着杀气。
徐侧妃哪怕知道自己逃不过这遭,可真当利刃加身时,她却怕得手脚发软,嘴唇哆哆嗦嗦的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宋撷玉冷笑道:“徐氏,你太高看自己了,父亲不过是将你当个猫狗一样解闷的玩意儿罢了,你见过哪个男子会让真心喜爱的人女人作妾的?所以父亲娶了我母亲,又在我大哥年幼时便请封他为世子,而我更是出生时便得封郡主,你再看看你有什么,你的儿女有什么?真正喜欢一个人,便是像父亲喜欢我母亲那般,而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